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让位,”

我叹了口气。

没有想象中那种密密麻麻的疼。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规则是我定的,我还没有说结束,你得陪我继续玩儿下去......”

俊美贵气的男人,眼底的乌青一片,密布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躺在病床上苍白无情的女人。

1

事实证明,鱼的记忆有没有七秒我不知道。

但是,我几乎三秒就忘。

比如现在,我两秒之前应该还与周公抓蝴蝶。

三秒后,谁能告诉我。

这是哪里?梦游?

触目可及的是一片漆黑。

陌生的环境,身处不知名的房间,旁边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心底的惶恐因为这充斥的陌生感而不断加剧。

脑袋里有根神经隐隐抽痛,用力甩甩脑袋,环顾四周。

睁大眼睛,试图想要通过窗外散落的月光分辨四周的障碍物。

减少这莫名的慌乱。

“快走,离开这里,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不能被他发现。”

突然窜入脑海里的声音,模糊朦胧而又哀伤低沉。

毫无缘由,我选择听从那道声音。

我杂乱无章的心,忽地坚定了。

压下心底的恐惧。

轻轻地掀开柔软温暖,充满阳光味道的蓬松被褥。

单手不自觉地隔着冰冰凉凉冰丝睡衣,拖在平坦的小腹上,习惯性地保护着什么。

脚尖轻垫,踩在柔软的地垫上,舒服地脚软。

猫着腰,轻轻地,竭尽全力地,悄无声息地向前探去。

当我已经摸到门把手时。

刻入骨血的无力感从指尖蔓延,我靠在门边大口大口地,控制不住地喘息。

走不了了,要被抓到了,又要被关起来了,没法履约了!!!

模糊的记忆里,我好像经历过好多次这样的情形,这样撕心裂肺地绝望。

那个看似熟睡的男人动了动身子。

他,醒了。

我又要被困在这里了,双手死命地抱着头,拼命将自己团成一个球。

视线牢牢地定在黝黑的地板上,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

“我,我听话,我很乖的,我,,,”

心跳快要失控,双耳嗡鸣。

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难受得让人抓狂。

男人的手在被窝里来回滑动,再次没有了熟悉的温度。

男人条件反射地猛然开灯。

抬眼就看到倒在门边已然失控的,拼命抱紧自己的我。

一瞬间,他眼神幽暗,深吸口气,呼吸都顿住了。

接着,我就被飞身下来的他手忙脚乱地,紧紧抱进怀里。

笨蛋,注意膝盖,听起来就疼。

明明已经神志不清,我还是控制不住地为他担心了一下。

“笑笑,别走,不要试图离开我,在我身边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在一起嘛?为什么现在在一起了,这样的状态下,你却还想要离开我!!!”

听着他病态诡异,低吼中夹带怒火的语气。

我竟然觉得好笑。

这样一个气质高冷,眼神犀利的帅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像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不甘心,只会赖皮。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我对不起你。

“顾璟瑜.....是你先......不要我的啊.....”

话音一落,他琥珀色的眼睛痛苦地紧闭起来,俊美的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

半晌,凑近我的耳朵,声音阴柔低沉,像极了黑夜里魅惑迷途人的妖怪。

“你说过的,你会永远陪着我,你看,你都缠着我十年了,我也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你现在却想离开我,你觉得,我会同意??嗯??”

他一只手环住我背,一只手压着我的头,将我抱在怀里,头埋在我的肩颈窝里,细碎的发贴着我的皮肤,来回摩擦着。

持续了好久好久,仿佛我们是至情至深,心意相通的恋人一般。

明明是渴望了十年的情意,我却表现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样。

不挣扎,也不敢抱住他了。

已经伤透了,碎成粉末的心。

即便是我再深沉的迷恋也无法拼凑起来的。

这个男人。

我已经默默喜欢了十年啊。

本该是我这生遥不可及的梦,因为我的唯一一次的贪心,变成了我无数次深夜惊厥的梦魇。

2

顾璟瑜,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双商在线,而且还很专一。

拿着逆天男主角的剧本,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完美人生。

他是个从出生就注定站在顶峰的男人,享受着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好东西。

而我这个现实版的灰姑娘,得益于我是他白月光的好朋友,才得到了靠近他的机会。

在海城大学,谁不知道,他顾璟瑜有个喜欢了十年的初恋,夏琦雅,对别的女生从来都不屑一顾。

跟在他们两个身边10年,我异常理智清晰,顾璟瑜于我就是那水中花,镜中月。

而命运就是那样会捉弄人。

雅雅突然出国了。

在顾璟瑜刚接手他爸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对外,他对雅雅的不辞而别表现得特风轻云淡,甚至善解人意地给她找了些不方便说的理由。

对内,他的偏执和独占欲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点爆,他没法接受雅雅走出他的控制以外。

直到他因应酬到胃出血,耐心尽失,不再耗费资源去找雅雅。

性格里的阴暗面激发了他心底潜藏的恶劣因子。

他想要玩弄一下所谓的爱情,如果他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我,就是他选择的游戏对象。

迷恋他多年,工作上能力出众,私底下安分守己不嚼舌根,是最佳人选。

这个鬼游戏,听起来就可笑极了,可我还是同意了。

我这种连学费都要靠助学贷款解决的单亲家庭的小孩儿。

是没有资格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的。

谈情说爱,对我来说更是裹着砒霜的糖。

顾璟瑜这样阶层的人,在我眼中,就是空中的太阳,极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光芒万丈,却无法直视。

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空间的平行线。

那个晴空打雷的午后,我和他的萍水相逢,偶然相交,让我如飞蛾般苦苦追着这道光这么多年。

为他那耀眼外表下的脆弱,怦然心动,便一直放在心里默默喜欢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关注着,在零碎的时间里悄悄想着。

那个特别的午后,晴空万里,却瞬间乌云密布的奇怪的午后。

和往常一样,我一个人舒舒服服地在学校最西北侧的琴房外小憩。

这是我被那些闹腾地男生折磨得连续好几个中午没有休息好之后。

千辛万苦找到的最佳午休场所,安静而舒心。

树林阴翳,微风习习,阳光不时从树叶的缝隙中钻出来,洒在脸上,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而且,琴房里经常还会传来优美的钢琴声和女孩子哼唱小调的歌声。

那干净柔和的琴音和小调,像是小时候夜晚妈妈在耳边哼的摇篮曲。

半点没有干扰到自己的休息,反而让人心情愉悦,嘴角上扬。

那天中午是少有的,特别安静,没有琴声的一天。

我便自己循着记忆哼着这几天听了好多遍的曲子。

乌云眨眼间聚集成团,风也不似往日的轻柔,变得狂躁无比。

树叶哗啦啦作响,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差点把魂给吓破。

与此同时,琴房中传来一声惊叫和撞翻凳子的声音,勾起人的好奇心。

都说打雷不要站在树下,我只好跑进教学楼。

顺便看一下琴房里发生了什么。

然后透过闪电的光,我站在门口。

看到背抵着墙,将自己抱成团,瑟瑟发抖的男孩子。

原来看起来那样强势的男孩子也怕打雷啊,我当时心想。

和我认知里的那些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不太一样呢。

心尖微动,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伸出手,覆在他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捂住他的耳朵。

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哼唱那首我特别喜欢的小调。

一开始,他被突然出现的我和我突然靠近的举动给惊到了。

发现我并没有嘲笑他,而在帮他。

便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平复急促地呼吸。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外面不再打雷了,他也平静了下来。

感觉他不再颤抖了。

我打算去茶水间给他弄点热水过来。

他实在是太冷了,那股寒意冻得我指尖发白。

他急切地拉住我的手,别扭嗫嚅地说。

“你,你别走,再陪我一会,一小会儿就好,”

真是像只小狐狸,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了人心里,我忍不住笑道。

“你需要杯热水,你等一下,很快的,”

后来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当时留下来,陪着他,我和他的故事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另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人生是没法重来的。

我和他注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接触。

3

如果夏琦雅是那种小说电视剧里娇蛮跋扈的千金大小姐的话。

按常理来说,她那样的人,对我这种除了学习成绩看得过去外没有半分优点的书呆子,是不会另眼相待的,甚至连余光都不会施舍给我半分。

可是她偏偏不是那样灵魂充满恶臭的人。

她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简单的孩子。

像个遗落人间的天使,拥有着我渴望的一切,美貌,财富,温柔的父母。

就连天生柔弱的体质,都给她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

让人嫉妒不起来,只剩满满的羡慕。

我的人生轨迹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在努力兼职赚钱、努力学习拿奖学金这种一成不变的枯燥中度过。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

初中生的年纪,少女心的萌动,许多心事都会写在日记本里。

从我喜欢上顾璟瑜开始,我就变得像普通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

满怀心事,将自己的情丝忧愁写进日记本里,藏起来,藏进书桌最里面。

但人生充满戏剧性。

我这个丑角怎么能不按剧本走,妄想旦角的戏份呢?

顾璟瑜从初一进校便是校园风云人物。

长得帅,成绩好,家世强,是众多少女的白马王子幻想对象。

连高中部的学姐都有不少跨过好几个校区,只为一睹小帅哥芳颜。

一些痴迷过度的女孩子以此作为界限,圈定出自己的小团体。

而我这种打扮土,刘海重,性格阴郁不讨喜。

除了学习一无是处的书呆子,是她们最反感的。

因为说来也很神奇,小群体里的女孩子长相家世都不错,成绩却都在中下游,是老师格外重点关注的对象。

而我这个学习委员经常就是各科老师的派遣兵,给她们传达着各种补习加作业的噩耗。

前段时间,我收拾书房的时候,还从他的书里看到了尚未拆封的粉红信封,我还嗤笑道。

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太费精力,所以喜欢他的女孩子普遍学习不好。

他扬了扬下巴,淡笑了几下,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低头处理着堆成小山高的加急文件。

那天体育课结束。

我回到教室,发现那个老大做派的女孩子手里,拿着我的日记本时。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妙。

剧情走向就开始变得不受控了。

我从边缘人物,变成了她们嬉闹打骂、嘲笑捉弄的对象。

撕书,往课桌里浇水,笔袋里放虫,生理期将我的卫生棉藏起来。

最过分的是,当着顾璟瑜的面,念着那些我写进日记本里那肉麻的酸话。

那么多折磨我都熬过来了,因为她们中有些人在学校颇有关系。

我不能反抗,我需要奖学金,我需要保送的名额。

可是我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顾璟瑜穿着洁白校服从我身边绕过去,似是在躲避什么病原体一般。

对浑身被泼满奶茶脏兮兮的自己视若无睹。

随意撇来的,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的眼神。

那犹如潮水般的自卑和难堪瞬间淹没了我整个人。

我愣在原地,紧绷地泪水划过脸颊,滴在手背上,烫得人心疼。

周围的男生一直起哄,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女孩子们尖声讽刺,恶语相向。

我终于受不了这杀人诛心的折磨,开始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钳制。

后来,被特意找来的雅雅撞见这一幕。

因为她贫血晕倒,是我送她去的医务室,照顾她。

就因为这个,她特别粘着我,视我为好友,虽然在我看来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天她是来找我一起去吃午饭,然后去琴房,教我弹琴的。

我想学那首我特别喜爱的那首小调。

没想到却看到我被校园暴力的场景。

她那白皙美丽的脸庞上因生气浮现薄红,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厉声呵斥着这一群十几岁少男少女肆意妄为的举止。

我被雅雅费力扶起来,抬眼的时候。

我瞳孔紧缩,顾璟瑜眼里清晰地映着雅雅的倒影,那目不转睛的视线,那冰裂般生动起来的表情。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的暗恋该结束了,惨淡的结束了,初恋还没开始就凋零了。

我的喜欢一文不值,他和雅雅才是一路人,我就是一个单纯的过客罢了。

4

之后,雅雅和她的父母说了这事,发现这所校园里竟然还存在教育漏洞。

言辞激烈地抨击了学校的失责,让几个举动尤为过分的学生警告处分处理后,几经商量后雅雅办理了转学手续。

而我因为雅雅以我是她的救命恩人给她的父母打起了感情牌后。

便顺带一起去了另一所中学,离开那个让我痛苦不堪的地方。

顾璟瑜知道雅雅转校后,便也跟着来了。

三个人同台,总有一个人是配角。

毫无疑问,那个配角就是我,而且我还是自愿成为配角的。

就为了能够离顾璟瑜近一些。

青春期的暗恋即便是没有结果,那酸涩回甘的滋味还是令人上瘾。

即便是知道这炙热的爱意不会得到回应,也仍然义无反顾。

亲眼见证雅雅对顾璟瑜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的心意相通,成功牵手

说不痛苦,那是假的。

但是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他们一对金童玉女修成正果,对我来说也算是另一种幸福了。

雅雅喜欢什么,我给顾璟瑜旁敲侧击。

雅雅讨厌什么,我就偷摸提醒顾璟瑜。

雅雅宝贝的小仓鼠死了,伤心难过,我就给他发消息留言,让他来陪着雅雅。

雅雅的生病住院了,我就煮好粥拿给顾璟瑜,让他送去医院,让他们二人独处。

有时我都觉得雅雅好像知道我在帮顾璟瑜当小间谍。

但是贴心地一直没有拆穿我

偶尔会看着我在他们两周围忙来忙去,兜兜转转的身影发呆,苦恼地说。

“笑笑,为自己笑一笑吧,”

我想啊,可是我不配啊。

5

后来雅雅一声不吭地去了国外,单方面地断了联系。

连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顾璟瑜那样高傲地性子别提有多火大,他的耐心一向不好。

他的家世和地位决定了,绝大多数他都处于主导地位,顺风顺水惯了。

所以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特别强。

绝不容许别人违背他。

除了雅雅。

他放心上,一放就是十年,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

而雅雅的不告而别,让他的理性终于没绷住,发了无数条石沉大海的消息后,想给她打了一通分手电话,结果对方手机号都已经注销了。

之后应酬到胃出血进医院,醒来就面无表情地对唯一坐在他床前照顾他的我,哑声说。

“笑笑,陪我玩儿个游戏吧,”

我知道他只是不甘心,他在他和雅雅的感情里输了,所以他想在我这儿找回面子。

我抬眼看他,平静地说。

“什么游戏?”

他苍白着脸,扯着嘴角。

“爱情游戏......”

我直愣愣地望着他,试图望进他那深沉的犹如大海的眼睛里。

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他这样作践爱情,糟践他自己,也践踏了我。

“如果,我不愿意奉陪呢?”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毕竟我一向对他低眉顺眼,摧眉折腰。

甚至当初要我把夏琦雅最爱的那只小仓鼠送走时,我也没有拒绝。

他厌烦那个小东西太占夏琦雅的视线、宠爱和时间。

那只小仓鼠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我并没有违背我的原则,但他的目的已经实现。

我只需要顺从他,不说拒绝,接受他的报酬,就可以让他心情舒畅些,何乐不为呢?

为了他能开心,我背上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和误解。

但我不在乎,只要他能开心。

虽然后来他从夏琦雅那里得知,小仓鼠是寿终正寝。

但他依然认为我不择手段,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我也只能苦笑。

当时他手里最大的一个项目出现问题,险些让公司的资金链断裂,被他爸当着公司上下那么多人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误。

之后想要夏琦雅出来陪陪他,结果又被拒绝,夏琦雅说毛球,也就是那只小仓鼠不舒服需要送去宠物医院,不能陪他了。

他被接连拒绝碰壁,才会暴躁地打电话给我,试图从我这里寻求一丝慰藉。

“你妈不久前确诊得癌了吧,凭你手上的那点儿存款和工资,支付手术费都够呛,不要其他的住院费,医药费,护工费杂七杂八的......

你陪我玩游戏,我可以把她转到我家的私人医院,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或者说尽量减少她的痛苦让她能够活就久一些......”

我粗声打断他,冷邦邦地说。

“游戏规则?”

他抓住了我的命脉,那个养我成人的女人此刻需要他最看不上,我最缺的东西——钱。

即便在重男轻女的那个农村妇人眼中,我这个赔钱货就是她不幸的根源。

至少我还是想尽全力,不让自己后悔。

我出生不到一周,那个单纯脱了裤子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男人就和大着肚子的小三跑了。

可笑吧,一个男人,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

更甚至是在妻子刚刚生产还没出月子的时候。

就和揣着另一个孩子的女人双宿双飞去了。

给那个瘦弱的女人什么都没留下,除了满地鸡毛。

她一边诅咒着那对狗男女,一边照顾着年迈生病的老人。

还要调养产后虚弱的身体。

还要出去做杂工赚钱养家。

还要忍受农村里的闲言碎语和排挤。

她也只是个心理薄弱的女人罢了。

想坚持下去,想要活下去,她只能找一个执念,只能找一个发泄口,而那个发泄口就是我。

她将所有的一切,丈夫出轨,和小三跑路,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都怪在我身上,因为我是个不带把儿的。

她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因为我是个女孩,不能传宗接代。

所以那个负心汉才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

这种毫无厘头的怨恨,让她咬牙坚持了下去。

却又因为心里清楚对我的不公。

所以一直供养我读书。

只要我能读下去,她就没有说过让我退学。

这一点我是很感激她的。

至少让我能够不像村里的女孩一样,早早结了婚,被困在那里。

至少我现在能够过着和她不一样的人生。

顾璟瑜轻嗤了一声,带着意料之中的表情说。

“你和我在一起假扮情侣,让夏琦雅知道,我可不是她的宠物,任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直到她后悔了,回国了,或者说我腻了,游戏就算结束,怎么样?这个游戏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可以,”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答应了陪他游戏。

心里却暗暗滋生了一些期待。

期待顾璟瑜是不是也可能在这场游戏中爱上自己。

6

成年人的游戏,除了玩弄感情,自然生理需求也算作其中之一。

第一次是在游戏开始的第一个月,夏琦雅知道我们在一起后。

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回国,只是给我们送上了祝福,便又失去了消息。

加上最近的一个工程项目的土地产权一直谈不下来。

连续一周多的酒局作陪,让他的情绪在私下里格外暴躁。

那晚上,我作为他公司的商务总监。

几轮下来,即便他也帮我挡了不少,仍然喝多了。

司机将我们送到我家楼下时。

顾璟瑜哑声说,再陪陪他。

我一时心软便把他扶上了楼。

几瓶红酒,被他拎出来。

我的胃里早已翻江倒海。

但他难受,他要喝,我就陪他。

最后那几瓶都喝光了。

他坐在吧台上,抚摸着我的脸,深情地说。

“我是那样爱你,你却还是要离开我,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

我的眉眼与夏琦雅有五六分像,夏琦雅一直都觉得我上辈子一定和她是姐妹。

我沉溺于他这一刻的温柔和深情。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离开,我一直在......”

我知道他把我当成了夏琦雅,那是独属于夏琦雅的温柔。

可贪念像张蜘蛛网,将我网住了,越挣扎缠得越密集。

直到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那好看的唇。

我便对自己心里涌上来的欲望,投了降。

就让我做一回可耻的小偷,汲取这难得的温情吧。

那个夜晚月光很美,男人坚实有力的拥抱也让人沉迷。

即便知道醒来后自己面对的是狂风暴雨。

即便知道自己做出这番选择面对的是悬崖峭壁。

也依然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直到粉身碎骨。

第二天醒来,伴随着暖意洋洋的阳光。

迎接我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和一句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不自爱的人,是不是昨天不是我,你就会跟别人在床上醒来??啊?”

不可能有别人,除了在你面前,我从不会让自己喝醉。

让自己变得这样难堪,让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7

我以为游戏应该就结束了。

但是他除了对我的工作更加吹毛求疵。

时常给我找些小麻烦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既没有时不时恶语相向,也没有说游戏结束。

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是不是,是不是我还是挺合他心意的。

毕竟他从小接受的绅士教育,让他并不热衷于声色犬马。

对夏琦雅也是一直小心呵护的。

我应该是他这一生第一个女人。

唯一让我心怀愧疚的就是夏琦雅。

一想到她,我觉得自己格外恶心,配不上她的友情。

所以我拼命地工作。

让繁琐的工作麻痹自己。

减少和顾璟瑜的接触,对待他那个所谓的游戏也不再上心了。

我在外一直是精致干练的女强人形象。

性格强势,对待下属严厉,一向不得人心。

那天需要出席一个慈善晚会。

顾璟瑜找到我,让我作为他的女伴。

我很惊讶,他居然会找我,之前他除了夏琦雅,就是他的特聘秘书。

但是也没多想。

毕竟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他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没想到,做完精致的装造,再用名牌礼服装饰一番。

我居然也能像珍珠一样耀眼夺目。

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我几乎认不出来我自己。

女为悦自者容,看着一旁穿着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五官英俊帅气的顾璟瑜。

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样的自己站在顾璟瑜身边也算相得映彰。

在一声声类似金童玉女的赞扬中,我丧失了以往的观察力。

忽略了顾璟瑜那皱起的眉头和略显复杂的眼神。

宴会上,我配合着他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一颦一笑都很是优雅得体。

毕竟跟在他身边,应酬多了,这种小场面对我来说。

只是从配角变成了主角,落在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些罢了。

直到宴会后期盛虹集团的太子爷开始不断纠缠我。

顾璟瑜的无视纵容和离开。

我才从这难得的美梦中恍然大悟。

原来我也是这场宴会上的一件拍卖品。

只不过买家就一位,就是那盛虹集团的太子爷,盛皓轩。

那位太子爷最近因为城郊的一块地和我们公司打擂台。

大有一种有钱不怕烧的二世祖架势。

而这块地,是今年公司市场部和投资运营部评估投入最大的一个项目,直接决定了公司的盈亏。

有些秘而不宣的东西,都是私下交易。

那位小少爷,就喜欢我这样强势的女人雌伏于他。

用他的话来说,这会让他格外有征服感。

我突然有点厌恶自己的头脑为何不转慢一些。

让这场梦再做久一些。

或者就别醒来。

我明白了顾璟瑜带我来的目的。

惨淡地朝两桌之远的顾璟瑜笑了笑,冲他举了一下杯。

一口将那醉人的香槟饮下,任那粘腻的液体滑向喉咙,压下心底的苦涩。

然后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接下了对方递过来的房卡。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他,就够了。

其他的,终究还是我自己奢求了。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躺在酒店的床上,心如死灰,一动不动。

对方好像特别重视你情我愿,我这样的,在他眼里就算是勉强。

所以他点了根烟,打算放弃这次交易。

我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跟他说。

“交易继续,给我来两瓶白酒,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对方眉间微挑,烟圈喷向我的脸。

“酒量这么好?”

两瓶飞天茅台和几瓶威士忌送进来。

小少爷按息烟头,把酒倒上。

“这样我陪你喝,你先倒,那算我赢,你得听我的,配合我。

我先倒,交易继续,你随意,怎样?”

我坐过去,直接将八分满的酒杯倒满,手一伸。

“成交!!”

一杯接一杯,意识从清醒到混乱,始终有一根玄绷得死紧。

我想喝醉,醉过去了,呼吸就不会那么窒息,心也便不会那么痛了。

我又不想喝醉,我想我这一生只有顾璟瑜这一个男人。

我可以为他卖力,可以为他卖力,可以为他奉献一切。

就算是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商品,我也想保留一个作为女人的尊严。

酒精麻痹了神经,心里最深的爱意,不能说的秘密,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一边希望对方喝醉了醒来什么都记不得。

一边像是找到个树洞,找到个可以随意的时机,就像不顾一切,把心里的难受痛苦宣泄出来。

最后小少爷没坚持住倒了。

而我思忖了片刻,让对方就这样四脚八叉的倒在地上也不好。

帮他褪去鞋袜,扶到床上,盖上被子。

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痛苦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是在医院里,挂着点滴。

床边坐着那个小少爷,神色倦怠,眼底乌青。

还不时揉了揉额角,看来宿醉对他来说也挺难受的。

顾璟瑜不在。

我一晚未归。

他一点都不担心。

他一点都不在意。

原以为习惯了他的无情。

每次还是那么清晰地感受着,还是难受。

小少爷砸吧嘴“啧啧”说。

“顾璟瑜说的那个纠缠了他十年了,现在还趁着夏琦雅出国勾引了他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吧?”

破碎的声音撕扯着声带,忍者拉锯般得疼痛,瞪大眼睛和对方对视。

“他,他,这是他亲口这么说的!?”

也许是我眼神中绝望太深,小少爷被刺到了,吊儿郎当的坐姿稍微端正了起来。

他一脸正色和不值,道。

“我也不知道为何他那么说,我就是单纯对你比较好奇,但我觉得你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女人。

你昨晚那样细心地照顾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让我睡地上呢,”

他用手抵着下巴,玩味儿地说。

“要不,你跟我吧,我长得也不比顾璟瑜差,家世甚至还比他高一筹,”

我粗哑着声音,面无表情地说。

“不好意思,我拒绝,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财色兼具,要什么没有,我实在想不通你为啥放弃我这棵大树,非要吊死在他那棵上呢?”

我双眼无声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酸涩地眨巴着眼睛。

试图将那些汹涌的泪水逼回去。

我图他的爱啊。

我图他对夏琦雅那份独宠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默默守护。

在自己深爱的人眼中居然得了两字评语“犯贱”

可能是自己从小就没得过别人的爱,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爱别人吧。

像个献祭者虔诚地供奉着自己的神明。

结果自己的神明直接给自己以最残酷的宣判。

“大概是我命中犯贱吧,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少爷挠了挠头,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将他视为香饽饽趋之若鹜的。

还没有哪个女人把他主动往外推,而且他也不会安慰人。

摇了摇头,晃着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