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一个常年搞运输的人,最近却霉运连绵,诸事不顺。无奈回老家黄河古村寻找‘高人’宋先生指点迷津。原来我自小命数残缺,命不久长,需要靠‘长明灯’延命。

我在‘捞尸人’老杨和看事人宋先生帮助下,进入被黄河水吞噬的村庄‘桃尸坟’,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成功从长眠的父亲手中拿到了灯油,成功续命。

这次事件之后,宋先生似乎彻底消失了,怎么也无法联系。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直到有一天,一场古怪的遭遇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不惜放弃一单大生意,决心再次探寻我的身世之谜。

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舅舅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近来不顺,说是要给我找个神婆看看,让我今年去他那里过年,我欣然答应,带着妻儿去了舅舅家。

舅舅家也住在黄河边,农村,他们村里还有几个我的小学同学,正巧遇上了,就相约一起喝酒,一喝就喝到了半夜,当我从别人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一点了,同学想送我,我执意没让送,几百米的距离,就这么一个人踉踉跄跄向舅舅家走去。

冷是不怎么冷,喝了一肚子酒,身上发热,走着走着,我兴致上来,还唱了起来,从《大花轿》唱到《月亮走,我也走》,又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弯弯的月亮》,直到把《快乐老家》唱完,一阵凉风吹来,我的酒劲终于醒了一些。

我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怎么还没有走到家?

五首歌被我断断续续不着调地唱完了,足足得有20分钟了吧,几百米的距离我还没有走完?

完了完了,我遇到鬼打墙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

而且,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坟茔,就一个小土包,毫不起眼,但土包上一根草都没有,光秃秃的,而最诡异的是,这座坟茔的四周,有九只泰迪犬那么大的黄鼠狼,围着它边转边拜。

就是爪子扑在地上,前半身趴下,尾巴高高扬起,向坟茔朝拜,然后逆时针转着圈,走几步,拜一拜。

我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着跟着了魔一样,也走了过去,加入了它们的队伍,对着那坟茔边走边朝拜起来。

我感觉自己脑袋都磕破了。

再到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全都是后来舅舅讲给我的。

我听说我是后半夜被在舅舅的家门口发现的。

凌晨两点时,舅舅还没见到我,就打电话给我的几个同学,得知我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回家了,他意识到我可能在路上出事了,于是通知了所有邻里朋友,全部出动满村里里外外地找我,找了一夜。

但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村里找不到,他们就去村外头,甚至找到了隔壁镇子。

一直到凌晨5点多,舅舅说口渴了,回家喝水,结果发现我就躺在门口,鞋子磨破了,头也不知道在哪磕得破破烂烂,身上的衣服比我的额头还要烂,但最离奇的是,我的身上居然满是什么动物的臭味。

有人说是狐狸,有人说是黄鼠狼。

老太公,舅舅村子最德高望重的一个老人,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老太公看了我一眼,就说:这孩子八成是中邪了。

舅舅一听急了,问:中邪,中的什么邪?

老太公说:魂被吃了一块。

被什么吃的?

在哪里被吃的?

怎么被吃的?

舅舅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接着又问了一句:这可怎么办?

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还愣着干啥,快去请七姑啊!

舅舅恍然大悟,连连说着对对对,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匆忙跑了出去。

七姑是当地一位小有名气的神婆,听说当年家里连生了六个孩子,都是出生没半天工夫就死了,活的最久的一个是23个小时半,七姑的爸妈急了,开始到处求神拜佛,但连怀都怀不上了。

就在两人以为这辈子已经无望,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大仙儿,有传闻说是胡大仙,也有说是黄大仙,回来后就生下了七姑,从那以后,七姑的母亲辞去了当时很多人羡慕的老师工作,回家做起了马仙。

后来传到了七姑这里,到现在,七姑已经做了有30多年了,名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偶尔还有临县的人慕名前来,小到孩子受惊喊魂,大到走阴问话,七姑来者不拒,收费也不高,穷人也就一包烟钱,富裕一些的,最多三张票子,多了不要。

七姑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天舅舅去七姑家里喊人的时候,七姑正在包饺子。她就是一个正常人模样,唯一的爱好是抽烟,如果不知道的人见了,是万万不会把她往马仙上想的。七姑听说我的事后,嘴里咕哝了一阵,又掐了掐手指,才对我舅舅说:

你外甥的事情有点古怪,大仙儿说得看到人才能明白,走吧。

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舅舅就把七姑带到了家里。舅舅家在当地是大户,祖上是地主,土改的时候地都分了,就留下一座大院子,东西厢房就有十几个房间,当天我没有被放在正厅,但奇怪的是,七姑来了后,径直找到我的房间,走了进去。

或者说没走进去吧。据说那天,七姑左脚迈进来后,就停住了,说:仙家看出来了,你这个事有点不好办。

舅舅还以为是钱给少了,急忙掏了掏口袋,结果都是一些零碎,这也不好再去找啊,于是他干脆摘下了手上的翠玉扳指,递到了七姑手上,说:七姑,你一定要救救我外甥!

但七姑却摆摆手,没有收:你误会了,你这个事确实不好吧,这孩子遭了黄大仙的手,我不便插手。

黄大仙,说的就是黄鼠狼,民间认为五种动物容易通灵,也容易修炼成“妖”,俗称大仙,这胡大仙跟黄大仙都是其中的一种,仙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修行,随意干涉实在是犯不着。

但舅舅却以为这是七姑不想救,可给吓得不清,急忙说:七姑,我这外甥可是个独苗,他爸妈死得早,就他一个孩子,他不该这个命啊!

七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舅舅的话,说:你别急,我也没说不能救,你让我先看看。

我当时躺在床上,一直忙了这么半天,但实际上还不到6点,天还是漆黑漆黑的,屋里亮着灯,大年初一嘛,外面却十分热闹,到处都是放鞭炮的声音。

七姑进屋后,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又扒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话是一个字没说,就是不断地摇头,叹气,末了就是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句话:奇怪,不应该啊……

旁人被整的一头雾水,我舅舅更是急得团团转,几次想问都被七姑阻止了。

约莫有10分钟,七姑总算开口了:老太公说的没错,孩子生魂确实被吃了一块,养回来不是难事,难的是搞清楚他遭劫的原因。

按照七姑的说法,我这次的遭遇不是无妄之灾,而是很久以前就已经预谋好了的,她说我看似是魂被吃了一块,这才昏死过去,但实际上却被好几个东西纠缠着,至于是什么,她看不出来。

七姑说,先去整点东西,把我弄醒了,再慢慢解决这些问题。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弄了什么东西吃,舅舅死活不肯告诉我,他说知道不如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只感觉喉咙里齁咸齁咸的,嘴里却一股子臭味,刷了好几天牙还清洗不掉,这都是后话了。

我一醒来,就有人去通知了七姑,七姑来了后就问起我当时的遭遇。

我就把当天的情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但七姑一听却大吃了一惊:黄鼠狼拜坟?什么样的坟?

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坟子,七八十公分高,光秃秃的,对,一根草都没有。

谁料七姑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声:糟了,糟了糟了……

那是刘翡的坟子!

看来你爷爷当年做的恶还没完!

我爷爷?我一下子懵了,我对爷爷一点印象都没有,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我记得我家祖坟单单就没有爷爷的坟,我好像问过父亲,每次父亲都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而且,这个刘翡又是谁?他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我话一出口,只见现场的老人都是面面相觑,议论声也起来了,年轻人却一副茫然的样子,过了有几分钟,还是老太公开了口。

你爷爷跟刘翡当年可都是附近几个镇子上的祸害啊!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你爷爷是个土匪,盘踞在黄河上打劫来往的商人,包括当地的村民,我也吃过你爷爷的亏。

而那刘翡是附近的恶霸,家里十分有钱,跟你爷爷串通一气,横行乡里,最狠的时候,你爷爷曾纠集起二十多号人,靠着刘翡的支持,跟警察周旋了很多年。

那些年,死在俩人手上的人,两只手加一起都数不够,而且除此之外,这俩人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吃黄大仙,船上的旗子都是用黄大仙皮缝的。

你爷爷不但是打架的好手,还懂不少邪门歪道的手段,甚至传说他还会做法起雾,好几次警察围剿他都突然起了大雾,让他跑了。

但后来俩人不知道因为什么闹起来了,在山上火并,你爷爷技高一筹,用了什么手段砍了刘翡的脑袋,把他尸体丢进山沟里喂狼了,这件事传得很邪门,还有个说法是你爷爷把他给“生吃”了。

刘翡死后,就有人时常在那片山沟子见到他的鬼影,说要你们老陈家代代给他偿命,怨气那叫一个大,传得可邪乎了,一到阴天下雨就能听到刘翡在山沟子里骂。

这事之后没多久你爷爷也出事了,那年正是“十年动乱”的最后一年,还是你大大偷偷跑出来找到当地的派出所,把你爷爷的消息告诉了警察,这才被一锅端了。

据说你爷爷被枪毙那天是戴着头套执行的,枪毙后马上拉去火化了,你大大活着的时候对你爷爷的事情也是闭口不提,但你爷爷当年的一个手下后来说过,最后那段时间,你爷爷的模样吓人得很!

你爷爷火化后,你大大给他找了个地方埋了,但没人知道埋在哪了。之后,你大大又去山沟子里给刘翡收了尸,葬在了山脚下,是一个平时根本没人去的地方,坟堆毫不起眼,就是一点,坟子上怎么都不长草,这么多年了,一根草都不长。乡亲们都说,这是刘翡怨气大……

不过从那以后,山沟子里倒是不再闹腾了,但刘翡的坟子却一直没人敢去,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找到你身上来了……

我听着一脸懵,这些事我父亲真的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而且从小邻里乡亲对我们家也从没有很冷淡的感觉,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