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老伴打来电话,声音闷闷的说爸爸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我马上让司机开车赶过去,到了医院,老伴和儿子都已在那里了。医生告诉我们,老爷子心脏病发作,送来已经没有心跳了,尽管抢救很久,但最终没有成功。
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像晴天霹雳,让我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们结婚50多年,几乎度过了一生的每一个时期,他是我最亲密最信任的伴侣,如今离我而去,让我觉得人世间最坚实的依靠都消失殆尽。儿子看着老爷子的遗容也哭得歇斯底里,虽然平日里父子俩也会有些争执,但毕竟是至亲骨肉,如今永别,哪里忍受得了。
其实老爷子这次入院,就是因儿子与儿媳的关系发生一些嫌隙所致。几个月前,儿媳生下了二胎,是个男孩,老爷子和我都希望这孩子跟着我们的姓,但儿媳就是不同意。她觉得每胎一姓比较公平,既然头胎是女孩跟着我们姓了,这次就应该跟着她的姓氏。老爷子顽固起来很难劝,而儿媳也跟他一样倔,两人为此事争执了许久,关系一度变得很僵。
老爷子其实也知道这时候还在纠结孩子的姓氏有些不靠谱,但作为父亲和爷爷,他实在放不下这个脸。这日儿媳刚生产出院,老爷子去看望,两人又为这个事情起了争执,老爷子本就有心脏病,这下 直接 在儿媳家里就发作了,送医时已经太迟。我知道老爷子这是自己找的,要不是为了这点面子,也不至于过度激动到这步田地,但每每想到这里,我还是对儿媳产生一丝埋怨,要是她能让着老爷子一些,也不至于变成这个结果。
然后,令我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老爷子当天去世后,儿媳非但没有请儿子的手足留宿,还立马让儿子开车送她回娘家过夜。她说老爷子去世,婆婆一定很难过,她在家里也没有用处,还是回娘家让婆婆自己哭去吧。儿子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告诉我这番话,让我心中对这个儿媳的好感瞬间归零。
一个人刚去世,家人才是应该团結在一起的时刻。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远离家人不管,而是尽可能地提供支持与帮助。可儿媳的举动让我觉得她好像跟我们完全没有半点感情羁绊,老爷子死活与她没有半点 关系。她所关心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感受和利益,而家人的感受则完全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
那一夜,我独自一人守在老爷子的遗体旁。儿子开车送儿媳回娘家后也未再回来,据他说是儿媳不让他回来陪我,担心影响我休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儿媳和儿子,他们似乎已经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对我这个老母亲的感受不再有丝毫体谅。
第二天,我们将老爷子的遗体从医院办理出院,回到家中。老爷子生前一直希望能以家祭的方式下葬,我们也尽量满足了他的心愿。然而,儿媳连家祭的事情都没有参与,只是让儿子去了趟医院,拿了老爷子的遗物便离去。葬礼结束后,儿子也只在家里待了一两天就回到儿媳娘家,似乎完全没有陪伴老母亲度过丧期的打算。
老爷子去世让我如坠五里雾中,本以为儿子和儿媳会是我最大的依靠,可他们却远离不管,任由我一人在这哀伤中挣扎。我开始明白,也许在儿媳的世界里,她的母亲才是她唯一要照顾和依靠的人,而公婆不过是可以轻易舍弃的对象。这样的认知让我觉得人世艰难,唯有亲情最可靠,但亲情能否长久却全在乎那人的心胸宽广与否。儿子的选择固然令我痛心,但我亦知感情是他的事,我只能接受和理解,然后学会独立,不去寄托过多希望,这才是我的出路。
这篇文章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了公公去世后,儿媳冷酷的态度和儿子远离不管所带给婆婆的痛苦。文中婆婆表达了对儿媳的不满与埋怨,同时也逐渐理解到不能寄希望于儿子夫妇,需要学会独立。婆婆的心理历程在文章中得到了很好的刻画。所选题材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而真挚的叙述方式也让整篇文章显得很贴近生活。总的来说,这是一篇较为成功的感情题材的散文,达到了较高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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