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病房里的呼叫铃响了,老李按下了床头的按钮。
“爸,什么事?”门外,闺女李梅连忙推门进来。
“你们整天就知道偷懒!我喊了半天了,也不见你们一个来!”老李一脸不满。
“爸,我们就在外面值班室里,有事您直接说就好了,用不着这样大喊大叫。”李梅心里犯嘀咕,还是温声细语地劝道。
“行了,我现在口渴,去帮我倒杯水!”老李 把空掉的水杯往李梅手里一塞。
“好的爸,我这就去倒。”李梅接过水杯,快步走了出去。
老李是李梅的父亲,因患肺炎住进医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按照惯例,女婿小王每天傍晚下班后便来医院照顾岳父过夜。然而,老李脾气古怪,总是无理取闹,每次小王来了,就成了他发泄不满的出气筒。
这天傍晚,小王如常到了医院。
“诶,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老李一见小王就开始说风凉话。
“岳父,我什么时候推脱过照顾您的责任?”小王强忍着火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没个正形,整天就想偷懒!”老李继续挑刺。
“爸,小王白天上班也很辛苦的,您就别为难他了。”李梅在一旁劝道。
“我是为难他?我看是他嫌弃我!从他进门起,脸上就没好看过!”老李指着小王,誓不罢休。
小王强按下心头的烦躁,没再接话。李梅见状,也识趣地不再劝,默默退出病房,留他们两人在里面。
这一晚,小王照例陪伴岳父直到深夜。期间,岳父屡次无理取闹,小王都忍耐了下来。到了后半夜,小王实在憋得慌,想去走廊里的卫生间方便一下。但一想到岳父刚才的“闲言碎语”,小王又不敢真的离开。
最终,小王还是忍住了。然而回到病房后,岳父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看你去了老半天,准是又偷懒去了!”
小王强忍着满腔的委屈,一言不发。
岳父对女婿的挑剔折磨持续了一段时间。小王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一天晚上,小王照常去医院照看岳父。可是岳父今天格外刁钻,小王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又触了岳父的霉头。
“我今晚睡不着,你给我读会儿书吧。”岳父的命令突兀地响起。
“好的岳父。”小王随手抓了本杂志,坐在床边低声朗读起来。
房间里只听得“沙沙”的翻页声和小王微弱的声音。没读几句,小王就打起了瞌睡,声音也低了下来。
“喂!读那么小声干嘛!我都听不清!”岳父突然大声呵斥。
小王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找回刚才读到的段落,重新大声朗读起来。
过了一会儿,岳父又不满意了:“你读得太生硬了,一点儿也没感情!”
小王强打起精神,试图用更有感情的腔调读下去。
“行了行了,读你的我还不如自己看呢!”岳父一摆手,不再让他读下去。
小王长出一口气,合上杂志,坐回椅子上。
“对了,帮我拿个果汁喝。”岳父又发话了。
小王连忙起身,去取桌上的果汁递给岳父。
“这果汁不冰,我喝不下!”岳父瞪着小王。
小王只能再次起身,到门外的冰箱里取几块冰,放进杯子里搅匀。
“太冰了,我的牙喝不了!”岳父又不满了。
小王强忍着满腔的火气,一言不发地把果汁接过来,继续给他调温。
就这样,岳父接连提出种种无理要求,小王都强忍着完成。整晚下来,小王精疲力尽,岳父却丝毫没有睡意。
“行了,你回家吧,我通宵不睡。”到了后半夜,岳父突然说。
“岳父,您身体还没好全,真的不睡觉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小王劝道。
“关你什么事?你就是嫌弃我烦,才急着赶我睡觉!”岳父大发雷霆。
“岳父,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你少在这假惺惺了!我看你就是想赶紧甩手不管!”
“岳父,我从没这个想法,我只希望您早日康复......”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我看你就是个无用的废物!”岳父终于爆发了,破口大骂。
小王忍无可忍,也终于发火:“我日日夜夜地照顾您,您却这样没理取闹!我再也受不了了!”
说罢,他恼怒地摔门而去。
自此,小王和岳父的关系跌入冰点。李梅去探望父亲时,岳父都直言不要小王来,小王也再未去医院。
一个月后,李梅红着眼睛来找小王,说父亲身体已到绝境,希望小王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完成他的心愿。
小王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去一趟。
来到病房,小王看见父亲消瘦的身影,以及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小王,你来了。”岳父微弱地招手,小王走到床前。
“我知道,这一个月,我对你很不好。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只是老年人脾气不好,加上身体不舒服,就一直在发泄自己的不满。现在想来,我对你确实很过分。请你原谅我这老糊涂吧。”岳父 terminally ill的眼神中透着歉意。
小王心头的怨气也烟消云散:“岳父,我原谅您。您先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好孩子,谢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顾。我老了,恐怕来日无多,但能和你们和解,我就可以无憾了......”说着,岳父轻轻闭上了眼,再无言语。
小王握着岳父的手泪流满面。外面的李梅也在病房门口呜咽着。
经历了这次起伏,小王和岳父的关系得以最后和解。小王也从中学到了处事的道理。他更加理解老人的脾气与苦楚,学会了宽容和反省。这场误会使三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也成为他们终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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