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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崭露头角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是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过渡的时期,也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很多人趁势而起,彻底改变了家族世代的命运,也有很多人风光一时,但最终人财两空。

河南郑州,当时还是一个高中生的宋留根从没想过,未来的自己会做出那么多人神共愤的恶行,这时候的他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成为小混混的年轻人,他懈怠学业,索取同学保护费,并与小混混一起打架斗殴。在他的身上,多少可以看出港片里黑社会的一点影子,讲义气,肯拼命,也就是因为这,让他有了不少社会朋友。

不过很快,他就因为社会朋友而第一次被捕。高中毕业后,宋留根在父母的安排下进入到了国棉六厂工作。在那个时代,能进国营厂当工人是无数人的梦想,不过他很快就厌烦了这种单调的日子,他内心里天生的不安分性格告诉他,日子不该这么过。

不久,一个朋友因为倒卖资源而锒铛入狱,警方在找宋留根取证时,他知情不报,被警方以包庇罪逮捕。谁也没能想到,正因为这次的被捕,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也改变了之后十年里郑州黑道的走向。

出狱后,宋留根被厂里开除,不得不在郑州批发市场做起了小本生意。因为他为朋友不惜入狱的事,让很多混混觉得他讲义气,有担当,于是纷纷向他靠拢。

每天与这些人混在一起,宋留根突然发现,原来并不一定非得老老实实干活才可能赚钱,用暴力手段赚得更多更轻松。他毫不犹豫地与他们混迹一起,打架斗殴抢地盘,因为够狠够聪明,很快就在黑道圈里混出了名头,随着他手里的血沾得越多,江湖地位也就越高,到后来,他已然成了一群混混的头。

黑帮生存之道,大概古今中外都是差不多的,入门级的就是收保护费。那个年代警方的力量有限,社会治安并不是很好,开铺子做生意,经常受到混混的骚扰,生意人默认了保护费的合理性。于是,宋留根整合了批发市场的混混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他们一大帮子人走进店铺,正经做买卖的人哪里改反抗,所以很是顺利。

只是,宋留根很快就发现,批发市场毕竟就这么大,收的钱还不够养这么多小弟的,该怎么办呢?他是个聪明人,观察之后,就瞄上了布料批发市场。他觉得,与其从别人手中拿走一部分利润当保护费,倒不如自己亲自来做出利润。而且,布料批发生意的利润是如此丰厚,如果自己能够垄断这个市场的生意,肯定会发财。

当然,他也知道事情不会很顺利。任何一个存在丰厚利润的行业,必然已被先期到达的强大势力驻守,要想染指,要么妥协,要么取而代之。不过,宋留根从来不怕这个,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手下更多,也更狠。

多日调查,宋留根查到,发现市场上有一类麻纱布料卖得最好,而做这种布料做得最好的是人王郑光和王新春等人。这天,他直接找上了门。王郑光早就听说过宋留根的大名,慌得赶紧起身迎接,恭恭敬敬地问他有何贵干。宋留根回说:“听说你的麻纱布料生意不错,我想和你合伙把生意做得更大。”

这种事换成普通人想都不敢想,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你非要加一个,哪有这种好事。可是,因为宋留根大名在外,王郑光不敢直接拒绝,婉言说:“蒙您看得起,只不过我就是个小买卖,人家小丑才是大买卖。小丑的名字您一定听说过吧?”

小丑的真名叫冯双亭,是当时郑州布匹生意做得最大的商人,也是当地有名的混混。王郑光说出他的名字,本是让宋留根知难而退,但没想到他听后却淡淡地说:“是听说过他,不过没什么,除掉他,你不就成了最大的吗?”

做大做强,确实是王郑光的梦想,只不过有冯双亭压着,他根本没办法,如果宋留根能除掉这个障碍,自己就能理所当然取代他的位置了。想到这里,他激动地说:“哥,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是一伙的了。”

二、更大的财富

1993年7月23日夜里,“小丑”冯双亭和爱人、朋友三人回家。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上了楼,走到4楼和5楼之间时,楼道灯突然灭了,在他们短暂失明时,宋留根的小弟王强、李军拿出两支发令枪改制的手枪,朝三人开了两三枪,之后又抽出水果刀,冲上去直接捅了过去。

事后警方过来,发现冯双亭已经死了,系被单刃利器刺破两肺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其他二人重伤。很快,警方便锁定了宋留根,并羁押了他。但是,宋留根根本不惧怕,因为凶手已经跑路,而他也没出现在现场,对于警方的审问,他一问三不知。最终,在关押了几个月后,警方不得不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了他。

因为这件事,宋留根名声更振,整个布料市场已经无人可以和他相抗衡。宋留根在友爱路市场开了家铺子,由王郑光和王新春二人负责采购销量好的布来此销售,生意异常火爆。原本,市场规律,一家有好卖的货,别家自然会跟进,但是在这里不行,因为卖得好的布都是由宋留根等人独家经营的,如果有人不服,很快就会遇到各种麻烦。

短短三个月,宋留根一伙人的收入便已达2万元,在那个万元户都稀少的年代,这种财富积累的速度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宋留根通过血腥手段,谋得了人生第一桶金。

不过,时间一长,宋留根却并不满足了,因为市场就这么大,哪怕垄断某种布料,份额还是有限的。宋留根突然发现,托运市场的利润空间几乎是无限的,于是又开启了他的血腥之路。

当时,柯桥的“中国轻纺城”是最大的布匹批发市场,其商户2500余家,年交易额达40亿元,其人流、物流极其庞大。尝到了垄断行业滋味的宋留根想着,如果自己垄断了货物的托运业务,必然会带来无限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