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安庆府城南靠近长江的岸边上有一家小酒馆。酒馆虽然不大,但却靠着低廉的价格和大众化的口味吸引了不少贩夫走卒前来就餐,每天来酒馆吃饭的人都络绎不绝。

酒馆的主人名叫李庆余,别看他还不到四十岁,但却名声在外。一说起李庆余,人们都会不由的竖起大拇指。

十几年前,李庆余孤身一人来到此地从挑夫干起,干了几年挑夫积攒了些家底后,精明的李庆余便在岸边开了一个面摊。

十几年过去了,前来吃饭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小小的面摊也变成了一个酒馆,但饭菜的口味没有变,价格也没有变。

同样,李庆余那颗善良的心也没有变,渐渐地,年纪轻轻的李庆余便博得了“李大善人”的美誉。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李庆余年仅八岁的女儿玉蓉也有了一颗善良的心。

这一年冬天,玉蓉正在酒馆外面玩耍,这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朝着酒馆走了过来。

小男孩上身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单衣,下身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裤子,裤子显然太过短小,露出了半截如枯柴般紧瘦的小腿。更令人可怜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小男孩竟然光着脚,乌黑的双脚上已生了好几处触目惊心的冻疮。

见这个貌似乞丐的小男孩朝着酒馆走了过来,玉蓉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地朝着门后躲去。

很快,小男孩就来到了酒馆门口。不过,他并没有走进酒馆里,而是拿着半个碗静静地站在门口等了起来。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寒风中,小男孩冻得直打哆嗦。

看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玉蓉连忙从门后走了出来问道:“你是来要饭的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听了这话,玉蓉连忙跑进后厨拿出了两个白面馒头塞进了小男孩的碗中。

看到馒头,小男孩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顾不得道谢,小男孩就拿着馒头急匆匆地走了。

此后的一个月里,玉蓉和小男孩似乎有了约定,每天这个时候,小男孩都会出现在酒馆门口,而玉蓉也从未让他失望。

一个月后,小男孩又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见到李庆余后,女子便对着他千恩万谢起来。从女子口中得知,她姓李,是外地人氏,丈夫死后,便带着儿子张平安来此地投亲。谁曾想,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以后却发现亲戚早已远走他乡。

就在母子俩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之际,李氏又身染重病一病不起。无奈之下,年幼的张平安只好出来乞讨,也算李氏命大,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之后她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身体痊愈之后,张平安便带着母亲前来向李庆余致谢来了。

一番寒暄之后,李氏母子便要动身,李庆余见她母子身无分文,便又拿出了一些银两给了他们。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玉蓉和张平安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眼看分别在即,尽管两人年纪尚小,但都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辞别李庆余父女后,张平安便和母亲离开了。

看着张平安瘦小的背影,玉蓉的眼睛湿润了。

转眼间已经是十年后了。

这一年冬天,在离安庆府二百多里的一间破庙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躺在一堆草垛上一动不动。

在草垛不远处生着一堆火,火苗正旺。就在此时,一股冷风吹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火星碰巧被吹到了草垛上,天干物燥,很快,火星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眼看就要葬身火海,男子却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乞丐从外面急匆匆地冲进了火场中将男子救了出来。

将男子吃力地背到安全的地方以后,乞丐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后,乞丐又把自己乞讨来的几块干粮塞进了男子的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这才醒了过来。

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男子很是意外,于是就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见他醒了过来,乞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公子,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路边,身上遍体鳞伤,就连脑袋上也破了一个大口子。公子,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听了乞丐的话,男子显得很是意外,不过令他意外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是这个乞丐的声音。

乞丐披头散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尽管看不清她的长相,可男子还是从声音听出来了,乞丐是个女子!

见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发呆,乞丐不由的笑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乞丐吗?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遭遇呢?”

听乞丐这样说,男子连忙说道:“恩人,小生名叫柳子明,是邻县人氏,三天前受家父之托前来此地讨要一笔欠账。也怪我自己太大意了,昨日收回欠款后,我便在一家酒馆里喝了几杯酒,无意中就将身上的钱财露了出来。就在我离开酒馆后不久,一个贼人悄悄盯上了我,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贼人追上了我并且用刀相威胁要我将身上的钱财交出来。我不肯就范便与他缠斗在一起,贼人便用刀刺伤了我。多亏遇到女恩人,要不然的话,我早就横尸荒野了。”

说完,柳子明便要硬撑着站起身来给乞丐磕头致谢,乞丐连忙笑着说道:“哎,要那么多虚礼干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将柳子明拦了下来。

躺好之后,柳子明又问:“姑娘,听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而且年纪也不大,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听了柳子明的问话,乞丐不由的低下了头,片刻过后,几滴泪珠掉落在了地上。只听乞丐长叹一声哽咽着说道:“公子,小女子名叫李玉蓉,是安庆府人氏,家父李庆余生前开着一家小酒馆,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过得幸福自在。就在三年前,一场瘟疫席卷了安庆府,在这场瘟疫中,父母均未能幸免。为了保住一条命,我便从家乡逃了出来,就这样一路乞讨来到了这里。”

听了玉蓉的话,柳子明不由的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姑娘也是苦命人,真是造化弄人呀。姑娘,那你计划怎么办?总不能乞讨一辈子吧?”

玉蓉并没有回答柳子明的话,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过了好一会儿,玉蓉才说道:“将就着过吧,能活一天算一天,实在活不下去,我就找根绳子自行了断。”

“那怎么行?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家中虽说不是荣华富贵,但最起码能填饱肚子。我已经娶妻成家,家中只有我夫妻俩和父母四人,你不如跟着我走吧,咱们就以兄妹相称,我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再怎么说也比你乞讨要饭强吧?再说了,你一个柔弱女子,孤身在外,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听了柳子明的话,玉蓉不由的沉思了起来。过了好久,她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玉蓉答应了,柳子明很是高兴,于是便决定等自己的伤势再稍微好转一点之后就动身。

尽管两人已经以兄妹相称了,但令柳子明意外的是,玉蓉一直用头发挡着脸,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似的。直到两人动身的前一天,柳子明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他便疑惑地问道:“妹子,咱俩虽说认识已经好多天了,但我至今还未曾见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难道你还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听了柳子明的话,玉蓉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我虽说没在那场瘟疫中丢了性命,但也曾身染重病,后来,病虽好了,但我的脸上身上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黑色的斑点。斑点越来越多,以至于半边脸都成黑色的了。为了怕吓到别人,我才故意拿头发挡住了脸。大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唉?你这是什么话?容貌只是暂时的,内心善良才是永恒不变的。放心吧,不管你是美还是丑,哥哥我一定把你当成亲妹子看待!”

听了这话,玉蓉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第二天,兄妹两个相约动身,两天后,柳子明便带着玉蓉来到了家中。

见柳子明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回到了家中,他的父母很是意外,等柳子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他们之后,老两口这才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老两口只有柳子明这一个儿子,在年轻的时候,母亲也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儿,但早早地就夭折了,而这件事情也成了父母心中永远的痛。老两口早就想要一个女儿了,奈何自己早已过了生儿育女的年龄了,于是便只好作罢。

见到玉蓉后,老两口并没有因为玉蓉那张吓人的脸而嫌弃她,反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而玉蓉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下来。

转眼间,玉蓉来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这一天,玉蓉在家待着闲来无事于是就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很快,她就来到了一间胭脂铺。

胭脂铺里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伙计,见一个头戴黑纱的女子走进了店里,男子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对玉蓉说道:“这位小姐,不知你需要什么?您别看我这店小,可胭脂水粉选的都是上等的。”

玉蓉没有开口,而是朝着店里仔细看了起来。

就在玉蓉仔细看的时候,伙计又开口了:“姑娘,不瞒你说,我们家最出名的还是这玉女桃花粉,这花粉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伙计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难掩自豪之情。见他这般模样,玉蓉不由的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这小伙计还挺机灵的。不过我见你年纪也不大,这么好的花粉我才不相信是你亲手做的呢。”

听了玉蓉的话,伙计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于是他便开始说道了起来:“不信?那我就来给你说道说道。这玉女桃花粉可难制作了。首先你得去河里采一些河蚌,反复洗净之后,再将这些东西用水煮熟。等蚌壳开了以后捞出然后呢将里面的肉挑出来。再将蚌壳放在炭火上煅烧,然后便用刀将外壳烧成黑色的那些东西抠掉。”

听伙计说得头头说得头头是道,玉蓉也不由的入了神,伙计见玉蓉认真地听了起来,越发来了精神:“随后,将煅烧过的蚌壳用手掰成小块,再研磨成细粉末。再取一块石膏煅烧,同样,将石膏研磨成粉末。接下来,在野外割一些益母草切成小段,清洗干净之后大火蒸上片刻,随后取出烤干。再用文火将益母草烤干,然后剪成寸许长的小段研磨成粉状。再把滑石也研磨成粉,随后再用水把滑石粉清洗干净晒干。再把蚌壳粉、滑石粉、益母草粉、石膏粉、胭脂粉这几样东西合在一起,这样,玉女桃花粉才算大功告成了。”

讲了这么多,伙计似乎也有点累了,说完之后,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便又意犹未尽地说道:“姑娘,实不相瞒,这玉女桃花粉抹在脸上犹如桃花般艳丽色彩,因去除斑点、润滑肌肤的功效而闻名。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想买点了?”

听了伙计的介绍,玉蓉不由的有点动心了,是呀,自己的脸上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地长出黑色的斑点,以至于自己始终用黑纱遮面,要是能用上这胭脂,说不定能好上一些呢?可自己哪有钱买这些东西呀?想到这里,玉蓉便站起身子就要朝外走去。

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从她的身上掉下了一个东西,玉蓉连忙低下身子就要将东西捡起来。就在此时,伙计一把将那东西拿在了手中仔细看了起来,片刻过后,伙计失声道:“玉蓉?你是玉蓉吗?”

见伙计这般神态,玉蓉不由的愣住了:自己来到这里仅仅半年,从未出过门,眼前之人为何会叫出我的名字?想到这里,玉蓉便问道:“你,你是何人?为何会认得我?”

“玉蓉,我是张平安呀!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小叫花吗?”伙计激动地说道。

“什么?你是张平安?”

“我骗你干什么呀?我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张平安呀。那年我和母亲离开你家以后便四处流浪了起来,一年后,我们来到了这里,后来遇到了一个好人,母亲便嫁给了他。长大后,我便跟着一个老婆婆学起了制作胭脂的手艺,学成之后,便在这里当了一名伙计。玉蓉,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李大叔他们都还好吗?”

十年一别,今朝重逢,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随后,玉蓉便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平安。

一番哭诉之后,见时辰已经不早了,玉蓉便先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看着玉蓉远去的背影,张平安陷入了沉思,该怎样帮助这个无辜的女孩子呢?

很快,天就黑了,就在张平安要打烊的时候,一个男子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店里。

“小伙子,我家夫人想买点胭脂,只是她不便出行,所以想请你过去一趟。你看?”男子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胭脂铺里今天连一个客人也没有。见来了个大生意,张平安不敢怠慢,于是急匆匆拿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后便跟着男子走了。

不久之后,男子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看到这个地方,张平安不由的起了疑心,于是便停下脚步问道:“这位大哥,怎么还没到呀?”

男子笑着说道:“快到了,就在前面,我说你这人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难道我还能把你吃了吗?快走吧,我家夫人已经等不及了。”

听男子这样说,张平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了起来。

七拐八拐之后,男子在一间破屋子跟前停了下来,走进屋子里后,张平安才发现,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里面。

见到那人,张平安连忙问道:“夫人,是你要胭脂水粉吗?我带了一些过来,你看......”

女子并没有去看那些胭脂水粉,而是问起了张平安:“你是叫张平安吗?”

“就是我,没错!”

“那就好,我来问你,今天下午时分,是不是有个头戴黑纱的女子进了你的店里要买胭脂?”

“是,怎么了?”

“是这样,我要你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重重感谢!”

“什么事?”

“我听别人说你会制作胭脂,这就好办了,想必你已经见过那个名叫玉蓉的女子了吧?实话告诉你吧,她是我家相公的救命恩人,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想给她买点胭脂,你来说,她的那张脸该用什么胭脂水粉好呢?”

一听是这,张平安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不就是买点胭脂吗?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神秘?

不过,心思单纯的张平安并没有多想,于是就向那女子推销起了他的胭脂:“我家的胭脂铺里最适合玉蓉用的就是那玉女桃花粉了,只要用了这东西,肯定能让她的脸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完,张平安就将玉女桃花粉拿了出来。

接过东西,那女子并没有多看,而是拿出一点银子给了张平安后便急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张平安也匆忙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家中。回到家后,张平安便把遇到玉蓉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听说救命恩人就在不远的地方,母亲很是激动,于是这母子俩便商定第二天早上专门去见见玉蓉。

第二天早上,张平安母子早早地来到了玉蓉住的地方。尚未走到门口,张家的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到这声音,张平安顿时脸色一变:这不是玉蓉的声音吗?她怎么了?

急匆匆敲开门后,张平安说明了来意,就在他刚走进院子的那一刻,一个女子上前将他拦了下来:“好你个小伙计,说,你卖给我的胭脂到底是什么毒药?我家妹子今天用了你的胭脂以后,脸上竟然全成了黑色,你就是不来我也要找上门去问个究竟!”

张平安总算明白了,原来眼前之人就是昨天夜里问自己买胭脂的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玉蓉她怎么了?”张平安急切地问道。

女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着他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玉蓉正躺在地上打着滚,看得出来,她十分痛苦。

张平安母子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对着玉蓉大叫道:“玉蓉,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张平安的说话声,玉蓉慢慢地掉转头看向了他,这回,张平安看清楚了:玉蓉的那张脸已经全部成了焦黑之色?摸上去还有点硬邦邦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问才知道,昨天夜里,柳子明的妻子张氏从张平安手中买下玉女桃花粉后便送给了玉蓉。对于嫂子的这番好意,玉蓉很是感激。第二天早上,玉蓉便迫不及待地就将胭脂抹在了脸上。谁知道,没过多久,玉蓉就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很快,她的脸就变成了焦黑色。

听了这话,张平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当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柳子明一家就要将他送到官府查办,就在此时,玉蓉却将他们拦了下来:“柳大哥,张大哥不是坏人,我相信他不会加害于我的,或许是我不能用这种胭脂吧。”

听玉蓉这样说,柳子明一家也就不再坚持,而张平安则更加愧疚了。

过了一会之后,张平安便提出要将玉蓉接走。能看得出来,玉蓉也非常愿意,于是,张平安便将玉蓉接走了。

因为用了自己的胭脂将玉蓉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张平安很是愧疚。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来到了他的家中。

张平安认识此人,半年前,在一次外出途中,张平安遇到了这位老婆婆,见到她的时候,老婆婆正背着一捆柴火吃力地走着。

张平安连忙从老婆婆身上接过柴火背在了自己身上,来到老婆婆家里后,张平安又帮她挑水打扫……

此后,隔上几天,张平安就会来老婆婆家中帮忙,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年多。

见到老婆婆后,张平安便把玉蓉的事情和老婆婆说了。听了张平安的话,老婆婆便起身朝着玉蓉看了过去。看了半天之后,老婆婆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了张平安:“孩子,你想让她好起来吗?”

“想,怎么不想?要是能让玉蓉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是用我的命来换也行!”

“那好,我教你一个法子,去,拿上这根赶牛鞭在她身上使劲抽!”老婆婆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张平安顿时不高兴了:“老人家,你这是什么办法?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等恶毒的办法来折磨玉蓉!”

“孩子,看你这话说的,就凭你这半年多来天天给我挑水劈柴,你说我能骗你吗?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根赶牛鞭可不是凡物,它不仅能用来惩恶扬善,而且还专治你媳妇的病呢?赶紧吧,别磨蹭了!”

见老婆婆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平安不由的相信了几分,再看时,那老婆婆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光芒,看到这,张平安不由的就抄起了鞭子。

“玉蓉,你且忍耐一下!”说完,张平安便拿起鞭子朝着玉蓉的身上打了下去。

令张平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尽管用的力道很大,但玉蓉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相反玉蓉看上去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就在鞭子接触到玉蓉皮肤的那一刻,不可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玉蓉的脸像一块瓷器一样有了裂纹,很快,裂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片刻之后,玉蓉脸上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像是一块块碎瓷片一样从脸上掉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玉蓉的脸上就没有了黑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比原先还美艳动人的脸。

看到这一幕,张平安顿时惊呆了!

将玉蓉的脸治好以后,老婆婆又对目瞪口呆的张平安说道:“孩子,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那个柳子明的老婆张氏搞的鬼。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子明将玉蓉带回家后,这一家人都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来对待。张氏见丈夫时时刻刻关爱着玉蓉,顿时醋意大发。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早就想把玉蓉赶走了。那天,玉蓉刚一出门,张氏就派一个人盯上了她,玉蓉进到胭脂铺里以后,张氏马上想到了利用胭脂谋害玉蓉的鬼点子。于是,她就派人从你那里买来了玉女桃花粉,然后在里面加上了一些毒药。玉蓉不知是计,便将胭脂涂抹在了脸上,随后便出现了中毒的迹象。”

听到这里,张平安和玉蓉这才明白了过来。

只听那老婆婆又说道:“张氏这个人鼠肚鸡肠,不思报恩反而加害玉蓉,如果不能将她心里面的这份醋意彻底除掉,她将来恐怕还会对你们两个不利。”

听到这里,张平安和玉蓉顿时吓了一跳,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老婆婆笑着说道:“看在你们俩都是善良之人的份上,我索性就彻底帮你们了结了此事吧。来,玉蓉你附耳过来。”接着,老婆婆便在玉蓉耳边低声耳语了一阵。

见识了老婆婆的厉害之后,玉蓉对老婆婆的话是言听计从,听了老婆婆的话,玉蓉不敢怠慢便急匆匆地赶回了柳家。

见玉蓉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容貌,柳家上下是高兴得喜出望外,当然,张氏是个例外。看到丈夫对玉蓉那份关切的样子,张氏瞬间就醋意大发,恨不得上前就将玉蓉那张俏丽的脸庞撕个稀巴烂。

转眼间,天就黑了,这天夜里,玉蓉并没有回到张家,而是准备在柳家住上最后一晚。

就在柳家老夫妻刚睡下不久,玉蓉悄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张氏的卧室。刚走到门口,玉蓉就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透过门缝一看,只见张氏正在屋里洗澡。

玉蓉一看机会来了,连忙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见有个陌生人闯进了房间,张氏顿时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玉蓉赶紧从身上拿出老婆婆交给她的那条鞭子冲着张氏的身上就打了下去。

就在这时,听到叫声的柳子明和他的母亲也进了房间,见玉蓉正用鞭子抽打张氏,柳子明连忙问道:“玉蓉,你这是干什么?”

玉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用鞭子抽打张氏,就在鞭子接触到张氏身子的那一刻,张氏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伴随着惨叫声,张氏的身上冒出了阵阵黑烟。

等到抽到第九鞭时,黑烟已经不见了,直到此时,玉蓉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玉蓉这才将张氏加害她的事情全盘说出,听了这话,柳子明顿时恼羞成怒,上前就要责打张氏。

玉蓉连忙说道:“嫂子这是中了心魔了,我刚才用鞭子抽她就是要将她的心魔除去,现在,她的心魔已经被除掉了。不信你看,嫂子脸上的那种阴戾之气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听了玉蓉的话,柳子明将信将疑,不过等他看清楚张氏的那张脸时,他愣住了:自从他将玉蓉带回家后,张氏就一直闷闷不乐,脸上似乎总有一种怨恨之气,此时再看去,张氏又恢复了原来的那个样子。

一个月之后,在柳家的主持下,玉蓉嫁给了张平安。

婚后,两口子恩恩爱爱,孝敬老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了下来。

此后,那个帮助张平安的老婆婆就消失不见了,似乎她就是专门为了帮助这对苦命人而出现的。

(故事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