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下山路上遇上了只黄皮子讨封。
回到家中怪事连连,爷爷的身子还躺在床上睡觉,头却被人割下放在屋内地上。
家中养的公羊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后来那黄皮子下山,再次出现在我家里。
黄皮子对我一笑,
它说,它是来找我报恩的。

1.
山野寂静,我摸着黑割完最后一捆喂羊的鲜草,就往山下走。
因为没带手电筒,我只能摸索着慢慢走,每一步都不敢踩得太实。
突然一个小石子从我脚下滚过,吓得我一哆嗦。
阴风吹过,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谁在那边!大牛?还是二狗?”
我强壮着胆子,探着脑袋看过去。
除了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艾草丛,什么人都没有。
原来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悬着的心沉了沉,我抬脚刚准备继续走。
“慢着。”
寒风灌进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一下。”
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阴幽幽的,像是蒙了层雾。
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趴在我耳边说的。
我愣在原地,机械地转过头去,艾草丛抖动着,钻出来个直立站着的小影儿。
是只黄皮子。
它绿莹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黄色的尾影在身后明灭,似乎生怕我跑了。
“小孩儿,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呐?”
它学着人的动作,向我作揖。
我猛然意会,这黄皮子这是在向我讨口封。
“像神,像神。相由心生,您这副模样,是神相。”
我忙不迭开口。
这么回答是有说法的。
小时候爷爷对我讲过,若是遇上黄皮子讨封,不要害怕,若是他问你你它是像人还是像神,一定要回答像神。
因为这时它修炼快成了,来借助人言增加修为,若是答错或者不答,它就会记恨你还会缠上报复你。
它听到我的回答后,似乎很满意,幽幽吐了口浊气,摆摆手,放我走了。
2.
等我回到家,羊圈里的羊早已饿得咩咩叫,伸着长脖子往外瞧。
最外面的公羊有些反常,不过见我抱着草回来,立马蹦着蹄子撒欢。
我一把将草撒进羊圈,就朝里屋走。
奇怪,今天爷爷怎么没在门口等我,往常我回来晚了他都会在大门口蹲着等我回家。
难不成这倔老头今天下午又偷喝酒了?
屋内没开灯,灯的开关在里面的墙上,我摸着黑往里走。
突然什么东西“骨碌”滚到我脚底下,我试探用脚着碰了碰,触感有些奇怪。
没判断出是什么东西,我就直接迈了过去,直接进了里屋找我爷。
我“啪”一声摁开灯,果不其然我爷蒙着被子,正躺在床上睡觉。
“老头,你今天趁我不在,又偷偷喝酒了吧!”
我一把掀起被子,笑容却瞬间凝固在脸上。
我整个人像筛子一样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眼前,我爷身子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可他的脖子上方,却是一片空荡荡。
床单被浸泡成了血色,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血。
“爷、爷爷……”
我的声音蒙着哭腔,一股血腥味充斥到鼻子里,几乎吓尿了裤子。
猛然间,我想到了刚刚滚到我脚下的东西。
我扶着墙,哆嗦着摁开了外屋的灯
我爷的头就这么在地上,两只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我脚一软,整个人像从云端跌下去。
尖叫声划破了村庄的上空,我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救,救命!杀人了!”
我这才想起来喊人,推开门朝外跑去。
一路连滚带爬,我“哐哐”拍着二叔家的大门。
拍了许久,终于有了动静。
“谁呀?这么晚了不睡觉,来要债啊!”
二婶刻薄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红漆大门露出一条缝,婶婶精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这么晚了,你这孩子不在家睡觉来干什么?”
二叔随后披了衣服跟过来,:“小远,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啦?”
“爷爷,爷爷他……”
我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叔叔意识到出了事,慌忙跟着我,向家走去。
3.
羊圈里的羊听到人声,再次咩咩叫了起来。
不过此时,我已经无暇顾及它们。
二叔推开门,我跟在后面紧拽着他的衣角。
“爹!”
他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
爷爷的头颅正对着门,可我记得,我走时他的脸是朝里的,怎么突然换了个方向。
“狗日的,到底谁下得狠手,老子豁出命也要砍了他。”
二叔的话点醒了我,爷爷平日里与人为善,从来没有仇家。
若不是深仇大恨,不会有人用如此手段害我爷爷。
会是谁呢?
二叔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爷爷的头颅。
可头颅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从他手中滑落,一骨碌滚到我面前。
眼睛似乎比原先睁的更大了,面色如石灰,
虽然有些渗人,可这是我亲爷爷。
我俯身双手抱住,稳稳放在怀中,这次头颅没有滑落。
二叔瞪大了眼,跟在我后面,我们紧急将爷爷的头重新放在了脖子上,用红线缠住。
“小远啊,事发突然,你暂时先在我家住下吧,你自己住这里,我不放心。”
“可是婶婶她…………”
我犹豫了一瞬,想到她刻薄的嘴脸。
“你别怕,有我在,那婆娘不敢说什么。”
走出门时,我还回头望了羊圈里的羊一眼,公羊刚巧对着我,它嘴里停止了咀嚼,玉石一样的眼睛,诡异的看着我。
二叔带我回了他家,和二婶耳语了两句,她也没有表露过多的不快。
这一晚上,我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悲伤和愤怒充斥着整个胸腔,昨日还笑眯眯陪着我的老头,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具尸体,甚至还被人割下了头颅。
一整夜,我细数着爷爷在村里一桩桩的事情,实在找不出与他有过过节的人。
4.
第二天饭桌上,我实在吃不下饭,草草扒拉了两口。
“小远,咱尽快把你爷下葬了,让他老人家走得安详。”
我重重点了点头,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赶到家时,羊圈开了,我慌忙过去看有没有少羊。
“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几只破羊!”
二叔在身后不耐烦的催我。
可我四下望了望,那只公羊不见了。
爷爷生前最宝贝的就是他的羊,尤其这只公羊,从小养到大。
“啊!”
我听到二叔的叫声,慌忙跑过去。
却发现屋门上的门捎被顶开,那只公羊就这么站在中间。
像是中了邪一样,不逃也不多,和叔叔对弈着。
“这畜牲,吓了我一跳!”
二叔说着上去牵它脖子上的绳,可这羊梗着羊头,直直地撞向了二叔的肚子。
“真是邪了门了,小远,快把这畜牲牵走。”
我上前拽麻绳,这羊仍是一动不动。
它一声一声叫了起来。
四只蹄子在地上几乎劈了叉,仍旧不动。
“真他娘的见鬼了。”
二叔顺手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要砸羊头。
可这羊连应激反应也没有了,不逃也不躲,羊角挺立着。
我怕二叔气急了宰了这头羊,连忙拦在前面。
“二叔,我爷爷的事要紧,咱先将他挪出来吧。”
二叔听了松手作罢,进屋时,屋内都笼罩着一股熏人的臭气。
“才一天,怎么臭成这样了,真是不省心。”
二叔让我扶着爷爷的脚,他将整个人扛在他肩上。
踏出门的那一瞬间,那头公羊发了疯一样地冲过来。
两角直接顶破了叔叔的肚子,一股一股的血往外流。
他顾不上爷爷,捂着肚子向外跑。
血一路滴滴答答,只剩我在院中不知所措。
那头羊恢复了平静,不停地冲我叫。
可我心里也害怕,生怕它再次发疯。
我将爷爷再次安置在了床上,他浑身已经僵硬了,唯独眼睛还有些柔软。
5.
下午,二叔带着邻村的陈瞎子来了。
他肚子上还缠着绷带,看到这公羊还是有些怕。
“陈大仙儿,您看看,这羊是怎么回事。”
“这羊中了邪,把邪驱走就好了。”
陈瞎子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瞎子。
“驱邪?怎么驱?”
“若是家中有宝物的话,就好办了。”
二叔眼睛亮了亮,将我扯在一旁。
“小远,你爷爷有个玉如意,他告诉过你吧。”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爷爷曾经再三嘱托过千万不要把这如意拿出来。
“去,拿出来,你没听见陈大仙说吗?用宝物驱邪,这样,也好让你爷爷走得顺畅啊。”
我犹豫再三,还是找出了玉如意。
爷爷把它放在灶台下烟灰的最里面,我扒拉了半天,才拿出来。
陈瞎子眼睛亮了,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手里的玉如意。
“今夜,把玉如意放在床头上,睡在这屋里,明早一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瞎子一眼,又回头嘱托我:“一定要按陈大仙儿说的做啊。”
6.
夜深了,寒风一阵一阵吹进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玉如意就放在我身侧,夜中似乎还闪着亮光。
熬过今晚,爷爷就能下葬了。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
可不知为何,夜越深寒气越来越重,比冬天还冷。
我整个人像是在冰窖里躺着一般,冻得几乎都僵了。
想起爷爷说过,玉性暖,可以抵抗寒凉。
我实在忍不住,摸过一旁的玉如意,双手握住放在了胸口。
果然没错,身上立马缓和了不少,暖意渐渐从胸口疏散到全身。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孤零零静悄悄的。
我瞬间出了冷汗,第一反应是杀害我爷爷的凶手折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
我双手握紧玉如意,准备砸过去。
下一秒,一双手同样握住了我胸前的玉如意。
我睁眼,竟是二叔!
他被我突然睁眼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
“小远,你没睡啊?”
“二叔,你怎么来了?”
我坐起来,握紧玉如意,警惕的看着他。
“我,我这不是怕你出事,来瞧瞧你嘛。”
外头的木门突然碎了。
公羊再次冲进来,毫无预兆的,死死咬住二叔不松口。
一瞬间,爷爷的头颅像是受了指挥一样,在屋子里绕圈滚。
二叔大叫了几声,猛地将公羊踹开。
公羊撞在墙上,彻底晕了过去。
二叔趴在地上,“唉呀唉呀”地疼得直叫。
脚下是爷爷的头颅,晕过的公羊,和受伤的二叔。
我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先管哪一个。
低头的一瞬间,二叔变了副模样。
他的头长出两个犄角,脸上开始长毛,一抬脸,竟是一个巨大的羊头。
神情诡异,伏在地上,他的四肢似乎支撑不起这个巨大的羊头。
“二,二叔!”
我抖着嘴唇喊了一句,试图唤醒他。
可地上的这个怪物,好像已经没有了人性。
它的眼里,死死地盯着我的玉如意。
我跳下床,不顾一切往外冲。
这怪物瞬间起来,用巨大的羊头顶开门,挡在身前。
羊头人身,实打实的可怕!

我抱紧玉如意,用头顶向了他还缠着白布的肚子,插空跑了出去。
大门竟然被从外面锁上,我怎么推也推不开。
我摸过一旁的铁锹,与这只羊抗争着。
羊头摇晃着,直直冲过来。
房梁上方陡然横起一道声音。
“往西跑!”
我来不及反应是谁给我的指令,撒开腿就跑。
我跑到西屋,用椅子抵住门。
“小远,你快把玉如意给我!”
二叔的声音再次在脑后响起。
我回身,他的脸又变回了二叔的模样。
“小远!快开门,是二叔啊!”
他的脸伏在门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是二叔没错,难道二叔变回来了?
“快开门吧,天马上就要亮了,咱们还要给你爷爷下葬了,他老人家再不入土就要在下面受罪了。”
我想到爷爷的尸体还在那屋里散落着,犹豫着伸出手。
“别开门!”
屋内响起一个沙哑的怪异声音。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人。
越来越邪门了!
“快点呀,小远,快点把门给二叔开开!”
身后的二叔还在不停催促着。
“千万不要开门!”
一阵白雾蒙住了我的眼睛。
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影儿,
是那天那只黄皮子。
它戴着皮帽子,穿着军大衣,一副人模样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