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美国算了,甭回来。你爹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儿!”

吼完一通夹杂方言的蹩脚普通话,二叔赵庆达直接挂断电话,撂了手机。他大哥赵庆发已恶化到肾癌晚期,频繁尿血干呕,瘪得没了人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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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儿子赵凡成却仍待在美国,继续他的访学计划,听到父亲恶化临终的消息,也满嘴支支吾吾,始终没说马上回国看父亲最后一眼的话。

今年初,赵庆发突然病危,赵凡成从美国赶了回来。可当天刚到医院,就把疼痛难忍的父亲接回了家,四天后,赵庆发痛苦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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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赵凡成这个高材生,几乎跟所有亲戚结下了梁子。就连遗体送去火化,也尴尬得几乎没来几个亲戚。

明明临终时痛苦难耐,研究医学的博士儿子为何还“狠心”,把父亲拉回家等死?赵凡成口口声声为父亲好,为何亲戚还会大骂其白眼狼?

尿血呕吐,哭求亲戚送医院

“爸,我拿到去美国加州大学的访学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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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初,33岁的赵凡成对着手机视频,晃动着手里满是英文的访学计划,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已经连续三年,赵凡成都闷在实验室做研究写论文,终于在临近毕业这两年,拿到了留美访学的资格。想到就业时简历又会多上漂亮的一笔,赵凡成就赶紧给农村老家的父亲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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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中,俺儿出息了,钱还够不够?”

粗糙的手点着屏幕,赵庆发紧张不知看哪儿,又生怕儿子到了美国没钱花,不停重复着要打钱过来。

老伴孙有兰突发脑溢血走得早,儿子念书又用功,这些年赵庆发就钻进地里没日没夜地干,收成不好时,又跑到镇上工地找活儿,暗地里跟亲戚借了十来万,才勉强供上儿子读书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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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飞美国前,赵庆发心里万般不舍,也没说让儿子回来看一眼的话。可自从凡成飞到美国半年,赵庆发身体就出毛病了。那天为了多挣份钱,他凌晨就推车到工地上运砖头,运了二十来车后,他明显感觉右腹剧烈胀痛,一摸,还有个巨大硬块。

怕误了工时,赵庆发强撑双腿颤抖着往前挪,就在装好一车砖头,准备掉头往前跑时,双腿腿筋像被抽离地面一样,同时发软倒了下去,后脑勺也狠狠砸在了砂砾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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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友赶紧把他扶起来,叫了辆出租车送到医院,抢救过后做了系列检查,赵庆发才得知自己早就患了肾癌,已经恶化到中晚期。

回想最近接连尿痛尿血,频繁恶心干呕,他这才恍然自己一时粗心,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可赵庆发一想自己没医保,压根看不起病,赶紧抓上外套仓皇办了出院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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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霉斑的硬板床上,赵庆发仍然全身无力,想喝口汤都得使尽全力爬下床去煮。这么熬了三天,二弟赵庆达来串门时,才发现干瘪消瘦的赵庆发。

摸着快胀成球的腹部,和右腹剧烈的抽痛,赵庆发只得抿了下干裂的嘴唇,“俺快撑不住了,快叫俺送到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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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哥这么说,赵庆达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再次推进病房,频繁爆发的癌痛,刺激出了赵庆发的求生欲望。可一听放化疗至少要万把块,赵庆发的眉头再次拧成了一团。

博士儿子拉回家,被骂白眼狼

迟迟不愿在治疗同意书上签字,无法按计划顺利展开治疗,医院甚至下达了出院通知。

眼看着赵庆发身上的肉被迅速“抽干”,癌细胞穿破肾包膜,侵犯到淋巴、神经等多个部位,连化疗的身体指标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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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猛咳带出大量血丝,尿袋里也滴着浓稠发黑的血尿,神志意识也渐渐模糊。赵庆达急得在病房来回踱步,前几天大哥还反复交代,千万别给凡成打电话影响他学业。

可眼下他爹命都快没了,念医学的博士儿子压根还不知道亲爹生病,这往后再有出息有啥用?

纠结了半天,赵庆达拨通了侄子的视频,看到屏幕里穿着白大褂、白净的人样,更是寒心得气不打一处来,“死在美国算了,甭回来。你爹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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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通提名道姓的责骂,各种指责赵凡成不孝,整张脸涨得通红。远在美国的赵凡成听得云里雾里,反复追问下才得知原来父亲已恶化到肾癌晚期。

赵凡成脑袋里某根坚实的支柱轰然坍塌,这些年往家里打的十来个电话,每次都是“家里一切都好,身体也好。”他的记忆就还停留在父亲身强力壮的过去,殊不知为了打工攒学费,即使查出癌症也不舍掏钱动手术,硬生生拖成了中晚期!

更为讽刺的是,他读了十几年医学,还没治好一个病人,自己亲爹的病却因为自己疏忽,拖成了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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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赵凡成跟导师、校方紧急请假,买了回国机票。四天后,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推着拉杆箱赶到了父亲的病房。

还未来得及跟亲戚们寒暄,凡成却做了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快速扫视了父亲全身,又摸了摸硬如石块的右肾,转身直接联系主治大夫要办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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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是不是,你爹本来都病重了,你咋还往家里拉?”

“凡成,你刚回国,可别做这难堪啊,现在回家不是等死?”

苦衷难言,冷清下葬

围在病房里的亲戚纷纷劝阻,凡成一遍遍解释,“按照生理指标,父亲确实发展到临终晚期了,再待在医院抢救治疗,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看着有些陌生的亲戚长辈,凡成尽可能用通俗的话解释,“现在我爸的身体,已经瘪成了空壳子。就算打进去药水、注射各种药物,身体本身也吃不消了。带点止痛药和氧气,回到我爸熟悉的家里,才能让他最后平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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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成解释得满头大汗,亲戚们却一个个急红了眼,尤其最后那句暗示亲爹“快咽气”了的话,直接激恼了所有长辈。在他们看来,没把亲人推到抢救室,治疗到最后一刻,就是大不孝的表现。

也许在凡成和长辈们的激烈矛盾间,谁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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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8年高精尖的理性教育,让凡成即使面对至亲离别,也能快速做出最有利于父亲的理性判断。可这样的反应在长辈们看来,这么多年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肿瘤病变攻破了免疫系统,赵庆发嘴巴半张,虚弱地说不出一句话,当天,凡成替父亲办了出院。当晚带着大包小包,小型氧气袋和药物,重新躺回了破旧硬板床上。

亲戚长辈们气恼,纷纷回了各家,再没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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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清晨,凡成躺在地铺上醒来,起身一摸父亲鼻腔和脸颊,已经几乎半凉了!那一刻,积压在心底的悲痛懊悔,如洪水般倾泻,他趴在霉味破旧的床铺上,搂着父亲嚎啕痛哭。

而原本该来帮忙筹备丧礼的亲戚长辈,一个也没出现。加上凡成离家多年,不知道当地丧礼礼节。作为家中独子要一个个到长辈家门口,跪下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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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赵凡成只得联系上了镇上殡仪馆,把父亲直接送去火化,骨灰搁进了村里陵园。守过头七,凡成打算飞回美国继续学业。临走那天,二叔赵庆达跑了过来,塞到他手里一沓钱,

“这是你爹生前让我给你的,手里有钱舍不得治,硬要留给你花,你走吧。”

说完,荒凉的村口只剩穿着笔挺的一人,握着一沓褶皱的纸币,回想父亲破旧的老屋,散发霉味儿的被褥,他又懊悔落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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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爹娘,亲戚长辈冷眼指责,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啥,落得如今孤独悲哀的境地?而最后登上飞机那刻,他狠了狠心,再没打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