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的国庆档,没有以往的热闹,票房总成绩甚至还不如疫情严控期间的水平,这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而张艺谋的《坚如磐石》如一枝独秀,以8.83亿元位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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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个票房成绩与老谋子的江湖地位不相匹配。

然而疫情开放后的国庆,群众对外出旅游的兴趣,远远高于宅家看电影。

我可以大胆预测一下,国庆档的票房将在假期后的第一个周末,迎来一波小高峰。

且不说,《坚如磐石》从3小时删减成127分钟,质量是否如原片;

咱就说说张艺谋对它的宝贝程度吧。

据说,成片后,等待公映前那些年里,但凡有人去拜访老谋子,聊得好了,他就说一句“请他看一下《坚如磐石》吧”。

这显然属于,他对宾客最高级别待遇了。

事实上,看着一波老戏骨飙戏的我们,实在太爽了。

这年头,也就张艺谋,能让我们看着一群40+,50+的老演员不出戏,也就他能请得动陈道明、于和伟、张国立等老演员,然后还让他们有的只是简单串串戏,露个脸而已。

这次电影过审删减,主要影响的是张国立的戏份,他从一个立体饱满的反派人物,变成只会打电话,玩手段,随时发飙的公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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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仅仅局限在“养子”苏见明扑朔迷离的身份上,还有和杨晓薇那一点点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关系上。

所以张国立说“张艺谋叫我去看过完整版,公映版我都不想看”,“前前后后四年,我的角色被删减成这样,我都不想拍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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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影片还是保留了许多细节,需要仔细品味,你才能知道。

今天就让我们聊聊三个人,三件事。

(1)高进背后的人,还在暗处,坚如磐石

郑刚和黎志田的对手戏,是整部电影最精彩的部分,相对来说,警方的力量其实很弱,完全靠一个搞技术出身的苏卫明,带着伙伴在盘查。

他们合作多年,是官商勾结的利益团体,原本牢不可破,但在即将暴露,黎志田拒绝配合时,郑刚动摇了。

他设计了一个局,栽赃黎志田,把自己摘出来,逼他就范。

黎志田要么进监狱,要么远走他乡,要么听话配合。

也是这一来一回的博弈,让这段关系破裂,他们互相暴露,两败俱伤。

苏见明,不过是那个棋子而已。

他对身世好奇,对父亲的安危上心,他期待解开真相,而陈道明为主的警方,也是在赌,郑刚能不能对苏卫明下得去手。

博弈,玩的就是人心。

郑刚为了达到目的,笼络黎志田身边对他不满的人,利用他们的欲望和弱点,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黎志田也早有防备,留有后手,一旦要被踢出局,他就拿着关键性证据刺向他的后背,拿他在乎的人的安危做筹码。

精彩,好看。

而从中渔翁得利的,是那个叫高进的人。

黎志田第一次和他接触,拒绝了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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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要求签投资合同,让黎志田以22亿的价格从他那儿,从后面判刑的白字看,买的是一家国企的资产,再把22亿的资产转入一家关联企业,实际控制人还是高进。

也就是他空手套白狼,没出一分钱,就把国有资产转移到自己名下,来回就是44亿啊,白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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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志田很精明,这种亏本的买卖不能做,可郑刚却以此为条件,要求他必须去签合同,只有这样他才有救。

他有救的意思是,高进背后的人,能够帮郑刚过关。

最后,手机里的关键性证据,成为破局的关键,而得到惩罚的,是高进,罪名之一是国有资产流失。

也就是说,后台老板的锅,高进背了。

那么这个后台老板是谁?显然是比郑刚更高一层级的领导,而且胃口更大。

可影片并没有交代,他还在暗处。

《坚如磐石》的意思有两种理解。

一是郑刚和黎志田的关系,坚如磐石,也许一开始是的,但后来他们互相猜忌,联盟破坏,最终瓦解。

二是系统里的黑恶势力,坚如磐石。也许我们抓到了郑刚,但他背后的人,却触摸不到,拿他没办法。

当然,电影还有一个更高明之处,通过黎志田和郑刚老婆的谈话,委婉地告诉我们,郑刚能上位,靠的是老爷子的势力。

也许高进背后的人,恰恰是这股势力,而黎志田希望他们不要介入进来。

这是一种暗示,他在提示何秀丽,郑刚也许保不住,既然如此,不如先保存自己。

(2)杨晓薇的吊带背心,暧昧的眼神暗示着二人的关系

郑刚一直有个跑步的习惯,他总在天桥无人处打电话,沟通那些不愿意让人听到的事情。

杨晓薇的出现,明明很隐秘,但她的表情,完全是小女生的模样,她对郑刚的崇拜溢于言表。

单凭公交车上简单几句交谈,配合她的动作表情,让何秀丽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关系不一般,她与朱丽又是如此相像。

朱丽的身份,是郑刚一直想要埋藏的一个雷。

她是他的情人,是市歌舞团的歌手,他的养子苏见明(雷佳音饰演),其实就是郑刚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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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能上位,靠的是岳父的势力,这一点就注定了朱丽和见明的身份,永远都无法公诸于众。

一来,他不能得罪岳父,惧怕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

二来,私生活的污点,更是他的软肋。

朱丽想不通这一点,她以为自己掌握了证据,就能鱼死网破,上位成功,不料却被黎志田和郑刚联手处理了。

苏见明被郑刚改头换面,以牺牲的缉毒警察,一对苏姓夫妇遗孤的身份,成为郑刚的养子。

何秀丽对苏见明视若己出,他是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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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小姨长得十分相像的杨晓薇,则是郑刚的软肋。

哪怕她手握关键性证据,却不愿意交出,郑刚却依旧要求黎志田,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而且不许碰她。

一方面,郑刚对朱丽有愧,怎么说也是爱过的人,对杨晓薇多少有点怜悯之心;

另一方面,恰恰是电影里拍得非常隐晦的部分,他跟杨晓薇的关系,绝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的照顾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普通关系,两人何必用那种眼神交流,杨晓薇的眼波流转,郑刚的会心一笑,都证明两人的默契度满分。

但是,郑刚只敢在夜里,跑到她家里,简单吃几口饭,就连透明手机壳都不敢要,可见他的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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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借口是“有人托我照顾你”,然而,照顾的方法有很多种,让小女孩误会的那一种,绝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杨晓薇对她的信任和依赖,不只是简单的几次工作上的开绿灯,而是两人亲密的关系。

在家里,她穿着偏性感的吊带背心,等着一个老男人乔装打扮上门,为他洗手做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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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薇少女怀春,可郑刚却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只有那宠溺的眼神,让他暴露了。

郑刚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他对杨晓薇心慈手软,甚至不惜与老婆对抗,也要让黎志田手下留情,不要碰她;

可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下令围殴,毁坏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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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他做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

同样是愧疚,自己的儿子下得去狠手,哪怕老婆再三明令禁止,他也能发出指令;

可情人的外甥女,真的就比儿子更珍贵吗?

他对杨晓薇,绝不仅仅是长辈的疼惜那么简单。

(3)黎志田表哥的舌头,是他亲自种下的恶果

黎志田这个人,重情重义,有仇必报,凡事必留后手,但却被女儿冲昏了头脑,也被人轻易地离间了感情。

最后时刻,两个让他最意想不到的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合力给予他致命一击,他应该是诧异的。

一个是跟着他一路打天下,竹杆时代的同袍。他想退休,硬是越过众元老,没有交棒给兄弟,而是给女婿;

一个是从小霸凌自己的表兄,他想报仇,就买下人家的船,割了人家的舌头,逼着人家给自己当厨师,逢人就命他张嘴,借此向其他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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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第一次听到黎志田介绍自己表哥的遭遇时,都是惊讶到害怕。

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如此睚眦必报,折辱对方至此,还有信心能够控制得住对方?

原片这里,表哥的舌头确实是被割掉了,这也为日后,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郑刚联合身边人离间他对女婿的信任,先是从女婿的出轨——对女儿的背叛,再是从女婿的偷传资料——对他的背叛,最后再派人到他的房间暗杀。

其实“他只是一个吓破胆的年轻人,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可黎志田偏偏就相信,女婿背叛了自己。

他在盛怒之下,亲自下手,用榔头重锤残杀了女婿,也是此举,彻底断了他与女儿之间的情分。

黎志田是可悲的,他防着郑刚,宠爱女儿,完全信任身边的兄弟和女婿,甚至不防备那位表哥。

可最后,他被郑刚离间,被表哥和兄弟联手击杀,亲手杀了接班人,与女儿反目成仇。

到故事的最后,女儿都没能原谅他。

从锒铛入狱到执行死刑前,几年的时间,他一直渴望着女儿来看他一眼,最后时刻甚至出现了幻觉,可谓伤心绝望之极。

黎志田的败,在于他极端的性格,对于人性的过度自负。

他信任兄弟,自信表哥不敢有所动作,自以为对一切运筹帷幄,殊不知,不会叫的狗才最会咬人。

结语

《坚如磐石》的细节还有很多,但总体来说,改编得非常隐晦。

比如许多人觉得漏洞百出的苏见明,为什么不会被要求避嫌,反而主导整个调查?

如果说,督导组是在下一盘巨大的棋,赌他一定会大义灭亲呢?

苏见明与郑刚的最后一面,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身世困惑,甚至去调查了亲生父母,积极主动争取立功,想要证明给郑刚看;

可在最后一刻,郑刚却发动了总攻,想致他于死地,他因此失去了爱人兼同事,得知了惊人的真相。

这样复杂的感情,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

所以,他没有质问,也没有问候,更没有寒暄,只是欲言又止,然后,转身离开。

我想,观众的情绪,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