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吃辣椒,江西人肯定是榜上有名,几乎每个省份的朋友刚认识我的时候,知道我是江西人,都会说:“你们江西人好会吃辣呢。”听着这句话,真的很骄傲。
咱们江西人吃辣,那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如果不吃辣一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江西人。
小时候的我也确实好会吃辣,听母亲说,从我会吃辣椒开始,我就不怎么吃清淡的菜了,甚至有一次家里煮了肉汤,我都不喝,缠着母亲耍性子,说不喝这肉汤。
这件事情我早都忘了,但是每年夏天的那碗辣椒汤,我至今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记得那是上了小学之后,每到夏天的时候,菜园里的辣椒都长齐了。母亲很勤快,隔几天就会去菜园里浇地,用的是自家的农家肥,所以不管是茄子还是辣椒,都长得很旺。特别是下过雨后,那一串串或绿或红的长长的辣椒,表面光滑无比,齐整整地挂在粗壮的辣椒树上,像一个个刚洗完澡的娃娃一样,肥肥嫩嫩的。那些还未及时掉落的雨滴,舍不得离开那些肥嫩的孩子,使劲地攥着它们的脚趾不肯松手,但终究抵不住手滑,还是要掉落到土里面去。
那些天的早餐,母亲每天早上在我们烧火煮饭的空档,都会到房前的菜园里摘一筐新鲜的辣椒,用来做菜吃,而早上的那一顿,必定有一碗辣椒汤。
当地的辣椒皮实,肉厚,籽多,非常辣,是非常有名的辣椒。如果换作现在的我来吃,肯定是受不了了,但是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那简直是比猪肉还要美味的佳肴了。
母亲将辣椒摘回来之后,一般会将比较嫩的挑出来,用来做辣椒汤,其他的则用来炒菜或者做辣椒酱。摘掉辣椒蒂,用山泉水洗干净,装在竹制的筛网里控水,等着下锅。
一般是我负责烧火,母亲炒菜。
锅里倒入山茶油,等油温烧到七成热,倒进洗好的辣椒,用江西农村特有的锅铲使劲将一个个辣椒压碎。母亲这边的锅铲上下翻炒,我手里的火钳也没停着,不断地往灶里添柴火,在火势的猛烈攻击下,辣椒里面的汁水全部流了出来,遇到高温的油,滋滋作响。而这时母亲手里的锅铲翻动的频率也更快了,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很有章法。刚才还是整个囫囵的饱满的辣椒,此刻在母亲的魔法挥动下,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一个个都干瘪下来了。
这时放入食盐,洒在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伴随着响声而来的,就是辣椒煸炒到位的那股独有的清香了。
那时候没有抽油烟机,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辣椒味,而我和母亲必定是在不断地咳嗽了,太辣了。
舀上一勺冷水,往锅里一倒,我知道,我得加柴火了,待锅里的水开了,母亲会抓上一把蒜末,直接丢进锅里,放几粒味精,再尝一下咸淡,拿一个搪瓷海碗,不多久,一碗“呛人心脾”的辣椒汤就做好了。
喝辣椒汤的时候,我们都是把汤汁直接倒入米饭里面,嚼着那一口一口被辣椒汤泡着的米饭,再夹上一口辣椒,在呼啦呼啦的干饭声中,我们每个人的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吃这个菜的时候,速度必须要快,因为辣椒的辣味都在汤里面,当你细嚼慢咽想慢慢品尝的时候,舌头早就被辣椒辣的呼嗨呼嗨了。
当我们把这碗又烫又辣的辣椒汤干完的时候,早饭也就结束了,这时候,拿起茶缸里早就准备好的凉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一灌,灌完之后抹一下嘴,还要发出一声“唉”的声音,摸摸自己鼓胀的肚子,就别提有多满足了。
如今,再回想起那一碗辣椒汤,嘴里还情不自禁地咽口唾沫,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身体早已承受不住那种辣味的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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