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首位提名金球奖的华裔演员,也是首位奥斯卡华裔颁奖人;他主演的电影在奥斯卡九提九中,让无数人叹为观止;他的作品无缘内地,但其绝世容颜却成为内地男演员的天花板;他曾入选美国《人物》杂志“全球最美50人”,被誉为“亚洲第一美男”。
他就是尊龙,一个让当年红极一时的林青霞、王祖贤和陈冲都为之倾倒的男星,而他坎坷的身世却也与其惊世神颜形成了极不相称的反差,留给了观众和粉丝无尽唏嘘。
尊龙1952年生于香港的一个深秋。因为出后就被抛弃,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唯有收留他的养母与之相依为命。而养母又是个残疾人,她收养尊龙的初心倒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在当时的香港收留孤儿可以获得一些补助金,她希望用这笔钱改善一下原本贫困的家境。
被这样一个家庭收留的尊龙,自然不算幸运。养母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而那仅靠一点补助金积攒下的耐心也很快因为抚养一个孩子的琐碎而被侵蚀殆尽。
贫穷让这个女人变得异常暴躁,她对尊龙非打即骂,将生活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到了这个养子身上,甚至一度想将他再度送人。也许是害怕被再次抛弃,尊龙从小过着忍饥受饿、挨打挨骂的生活,却逆来顺受,谨小慎微。
然而,尊龙没有因此讨得养母的欢心。在尊龙10岁那年,养母还是因为嫌恶他是个“累赘”,将他送进了香港的春秋剧社学习京剧。如此一来,尊龙可以跟着剧团吃住,养母也就不必再负担他的生活。
从表面上看,尊龙摆脱了养母的管束,从此终于可以不过苦日子了,殊不知,他只是从一个深渊跌进了一个炼狱。
在剧社,尊龙拜了当时很有名气的京剧刀马旦粉菊花为师。外表出众又聪慧过人的尊龙很受师父器重,还多次跟随京剧班子去日本演出。只是剧社的生活却并非常人能忍。
这里的五十多个孩子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要起床练功。先是半个小时的倒立,再是开嗓,一杯盐水就是他们的“润喉神器”,午饭仅有一个面团,晚上却要训练到十一点多才能休息。
练功生活艰苦卓绝不说,尊龙由于长相俊美、偏向欧化,又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时常被同伴们联合起来欺凌,甚至被殴打到吐血。这种近乎畸形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尊龙内心深刻的痛苦与不安。
与此同时,炼狱般的生活和磨炼也迅速让尊龙成长为戏班顶梁柱一般的人才,很多演出都少不了他。然而,尊龙很快发现自己的付出总是得不到回报,演出也从来拿不到酬劳。
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一刻突然萌发出了反叛和逃离的勇气。由于罢演后在香港贫民窟躲了三个多月,尊龙彻底惹怒了戏班子。当他觉得于心有愧想要回去时,只换来了师父的一记耳光。
尊龙自此在梨园断了后路,但是因为戏班子出身的他有着扎实的演技和京剧功底,尊龙很快被众多影视公司看中,就连香港邵氏电影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也许是出生和童年没有选择权,关于今后的人生,尊龙想要换种活法。他拒绝了这些人,转而在一对美国夫妻的资助下,移居洛杉矶,翻开了人生的新篇章。
身在异国他乡,急切想要扎根下来的尊龙铆足了力气。他一面在美国戏剧学院进修,一面不断抽空学习语言。为了支付学费,他做过洗碗工、厨师,甚至当过摊贩。
苦心人天不负,经过三年艰苦卓绝的学习,尊龙不仅顺利从美国戏剧学院毕业,也习得了一口流利的英语。那张英俊的面庞经过岁月的打磨也变得更为精致。
一个亚裔演员想要在美国受到认可并不容易。但是尊龙那张俊美的面庞却为他带来了不少好运。
因为美国百老汇缺失既有武术功底,又有一张俊朗亚洲面孔的男星,所以尊龙在演艺道路上一直机遇不断。从配角到主角,及至斩获最佳表演奖,尊龙终于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
好莱坞著名华裔经纪人黄美玉也在一场演出中一眼看中了气质脱俗的尊龙,并成为他的伯乐。在黄美玉的引荐下,尊龙开始踏足好莱坞,出演了第一部主演电影《冰人四万年》,尊龙在剧中虽然没有一句台词,却将一个原始人来到现代的错位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来《龙年》剧组又邀请尊龙出演一名傲慢的华人黑帮头目,虽是配角,但是尊龙仅在剧中咧嘴一笑就抢走了主角的光芒,连美国人都称他是“最帅的黑帮老大”,尊龙也因此提名了那年的金球奖最佳男配。
尊龙在剧中散发出的贵气与霸道很快吸引了另一位导演贝托鲁奇的关注。贝托鲁奇当机立断,决定把《末代皇帝》里的男主溥仪交给尊龙出演。帝王的贵气和少年的忧郁,溥仪所具有的特质在尊龙穿上龙袍那一刻全都体现出来了。
也许尊龙本是遗落凡间的贵族,身世坎坷但却有着不屈的傲气,所以他与溥仪有着相通之处。
凭借此片,尊龙再次入选金球影帝。而随着《末代皇帝》拿下奥斯卡九项大奖,尊龙更是一举成为好莱坞的顶流,这在华人演员中堪称奇迹。而尊龙从未因为这些荣誉而停止挑战自己。
在这之后,他又接下了《蝴蝶君》的邀约,饰演一名有着异装癖的京剧演员宋丽伶,虽为男儿身,举手投足间却尽显女子气质。剧中的他美目含情,风姿绰约,雌雄难辨的精彩演绎,让尊龙的知名度甚至传到了国内。
当时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正在挑选演员,“程蝶衣”一角本定的是张国荣,但看到尊龙之后,他犹豫了,最终向尊龙发出了邀约。
尊龙本人对这个角色亦是爱不释手,甚至不惜自降身价与片酬,因为“程蝶衣”和自己的过往如此相像,“小豆子”的经历更像是根据自己的童年编写的。倘若出演这个角色,也许他就能将满腹委屈向观众倾吐,让更多人读懂他,理解他,或许人生也就没那么孤独了。
可就在一切蓄势待会之时却偏偏出现了意外。一则“尊龙要来拍电影必须坐头等舱,就连他的狗也必须坐头等舱”这样漏洞百出的谣言传出,此后关于尊龙耍大牌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陈凯歌为此气得直跺脚,临时又将主角从尊龙改为了张国荣,而不谙世事的尊龙也懒得计较,甚至没有多解释什么。
只是随着在美国的事业日趋成熟,尊龙还是始终想要寻求国内的认可,这个他曾经想要逃离的地方,亦是他更奢望建立更多情感的地方。
为此他曾自降片酬,推掉斯皮尔伯格监制的《艺伎回忆录》,选择了《康熙微服私访记5》,推掉了奥斯卡导演为他量身定制的《伯爵夫人》,选择拍了《乾隆与香妃》。为了演好国语电影《自娱自乐》,他拒绝了杨澜专访,拒绝了CNN,也真如剧中角色那般下乡体验生活,却始终得不到国内市场认可。
多次挣扎,他顿悟,也许自从刚出生就被抛弃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与这里建立不起情感联系了。命该如此,何须挣扎?2007年,尊龙在与李连杰出演了《游侠》之后,就淡出影坛,不再拍戏。
他的一生都在弥补自己的缺失,哪怕功成名就之后,他也孑然一身。这也许也是命,毕竟尊龙曾有无数次机会找到人生的伴侣。
在事业刚刚起步时,他认识了自己的妻子妮娜,两人心心相惜,共同追求演员梦,并最终步入婚姻,只是两人对未来的规划出现了分歧,最终以离婚收尾。
拍摄《末代皇帝》时,尊龙又结识了女演员陈冲,他坦言对方很特别,自己很喜欢,但这段感情最终因各种因素不了了之。而后林青霞拜倒在他绝世容颜之下,为多看一眼不顾第二天要拍戏,通宵与之打麻将,王祖贤更是放下女子矜持多次示好,无奈尊龙冰封的心再未打开。
尊龙渴望爱,却又害怕伤害,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思让他变得越来越孤独,也越来越珍惜与他有情感牵连的人,比如自己的养母。
尊龙后来把她接到自己身旁照顾。说爱,他实在爱不起来,毕竟童年诸多阴影均来自她,哪怕久别重逢之时,他内心奔腾翻涌,眼泪也在养母转身之后决堤。但他却又不忍心割断这段童年唯一的感情牵系,是苦是痛,都占据了他所有的童年时光。如果没了,本就极度欠缺的情感将会有更多的空白。
如今,尊龙已经七十多岁,独居加拿大,养着自己的爱狗,还拜了两棵树,一棵是他的“祖父”,另一棵是他的“祖母”。他没有父母,也不提父母,因为他不知该以何种心情谈及他们。
当然,尊龙也时常光顾孤儿院,为他们做一些事情,希望那些孩子不要如自己那样一生缺爱。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如今的尊龙早已没了昔日的盛世容颜,也与当年那个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判若两人。他的身材开始发福,眼里也多了一些沧桑,伴随一生的沉浮落幕,他依然在自己传奇的世界里活得孤独而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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