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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们会奇怪,韩宋红巾军把元帝国搅得天翻地覆时,作为帝国顶梁柱的中书右丞相脱脱到哪里去了,怎么就没见着脱脱领兵征讨刘福通呢?其实,在元廷眼中,河南红巾军是被区别对待的,刘福通领导的韩宋政权无论把声势闹得多么大,在脱脱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早晚都会被剿灭,真正被脱脱视为大患的始终是那些破坏元帝国漕运和海运的贼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脱脱第一次出征不去颖州,反而到了徐州。

视线来到元帝国的江浙地区,当地是元帝国的钱粮大省,人口稠密得很,经济也非常发达。作为定都在幽燕的帝国,元帝国长期面临北方产粮过低的问题,而大都数十万百姓和塞外各部都依靠朝廷划拨钱粮,粮食成了元帝国第一战略资源,其地位甚至超过了马匹,江浙就是唯一能给大都输血的长期“饭票”。

粮食从江浙运到大都,路程少说也在1500公里以上,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靠陆上运输肯定得用大量的骡马,沿途的消耗同样巨大,累死的骡马还得另外算钱,故而元廷采用的是走漕运和海运。海运不用多说,沿着中国的海岸线一路向北即可抵达山东、天津,唯一的问题是海运常常和天气较劲,一旦遇到恶劣的海上天气,运粮船很容易沉没。故而漕运才是元帝国最喜欢的运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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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的起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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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层因素外,元帝国重视漕运的另一个原因是海运在至正八年时就变得非常不稳定。

方国珍,一个高大威猛的海盐贩子,世代以贩盐航海为生,此人在至正八年时被人诬告私通贼寇后,干脆带着一帮兄弟逃到海上,聚集数千人发动了叛乱,专门打劫朝廷的运粮船,海运当即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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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前来讨伐方国珍的是行省参政朵儿知班,那个时候的地方卫戍部队还真是绣花枕头,一交战就被俘虏了大半,朵儿知班为了保命便向朝廷担保方国珍是“良臣”,授其定海尉。干了没几天的方国珍觉得拿俸禄还不如抢劫来得快,又扯旗造反了,继续打劫过往船只,还掠劫了温州。

第二个来讨伐方国珍的是行省左丞孛罗帖木儿,级别是高了不少,但能力却没怎么提高,又被方国珍给俘虏了。这也不奇怪,海上作战基本没法跑,要么沉没海底,要么就连人带船一起被俘。朝廷只好让大司农达识帖睦儿来招降,方国珍又穿了几天官袍,等到河南红巾军起义后,他不想跟着去平叛,又扯旗造反,逃回海上,还诱杀了台州路达鲁花赤泰不华。

两次反叛着实欺人太甚,按说元廷应该集中力量剿灭这伙海寇才对嘛,哪知道人家方国珍手眼通天,很懂人情世故,派人把一筐又一筐黄金白银送到大都后,拿人手短的大臣们便力主再次招降方国珍,说什么方国珍两次叛乱是官位给的太低了,于是方国珍被任命为徽州路治中。

可是人家方国珍还是不满意,基本已经把元廷拿捏了,又攻陷台州,还焚烧了苏州的太仓。什么意思呢?就是告诉元廷官位还是给得不够高。元廷心想,海运本来就不安全,方国珍这么一闹海运基本就废了,与其屡次剿匪,不如直接让方国珍来管理海运,封了他个海道漕运万户,现在方国珍自己管理海运,总不好再抢自己的船吧?

别说还真有用,元廷让方国珍自己运粮食后,人家也就不抢了,毕竟粮食都从自己手底下过,随随便便也能沾点荤腥,哪用得着明抢嘛。元廷也是幽默得很,不管粮食被方国珍“贪墨”了多少,只要海运能送来几船,方国珍就是大功一件,不久还给他提拔为行省参政,成了省府的高级官员。

怎么颖州的红巾军就没这待遇呢?关键还是方国珍掐住了元帝国的命脉,元廷不得不好言相劝,甚至是好生伺候着,毕竟论海战能力,蒙古骑兵肯定是干不过方国珍的海盗船的。海运时断时续,元帝国就更加依赖大运河的漕运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