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城就是这样的储物架玛雅浮雕上的外星神明之前我就见过这个东西了央视采访气功大师严新太行山上现场找出的音箱
“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
张文秀说完头盔人,也就是她弟弟王斌的事,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她问我,还有白头发吗?
我说稍微等一下,最后几根,问她为什么要我替她拔白头发。
张文秀说当然是因为这事自己没法干啊。
张文秀说自己将要出去见一些重要的人,但不想对方见到她衰老的样子,怕他们心疼,也不想染发去欺骗他们。
“我太想他们了。”
临走的时候,张文秀再次叮嘱我要特别小心,别贸然行动。
从张文秀家出来,已经是两点多了,小区里路灯都没开,也许是住户太少,为了省电。
这个点了,去哪都不合适,我回到车里,放平了座椅,老赵一直在外面抽烟,他总是睡不着觉,这一点我知道。
我戴了个眼罩,躺在座位眯了一会,再睁眼天都亮了,老赵不在车上,也不在外面。
我打电话给他,开始是没人,后来直接关机了。
这个人我总是搞不懂,索性也不管了,自己开车出发到燕郊。
我先在早点摊吃了点老豆腐和小笼包,顺着燕顺路往北一直走,来到了上上城。
张文秀给的地址很具体,X号楼1单元XX03,因为用的密码锁,还给了我开房门锁的密码。
上楼之后,来到一个红色的防盗门前,我试了一下密码,门真的开了。
一开门我吃了一惊,因为这里不像住人的地方,而像一个仓库。
几面墙都放着用角铁焊接成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纸箱子。
房子是个两居室,所有纸箱子都按照日期编号,从2009年到2023年,排列的很有序。
我打开纸箱子,里面是一摞摞手写的纸,我大概翻了一下,发现是成摞成摞的忏悔书。
这些忏悔书来自于不同的人,每一份都会写好几页,从幼儿园一直忏悔到成年。
从拽女孩头发,到破坏公务,到婚姻出轨,甚至到职务贪污,写什么内容的都有。
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些其他年份的资料,发现有一些人年年都在忏悔,每年都会重写一遍忏悔书。
这些忏悔书中,我也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比如陈营。
就是熟食厂冷冻女尸案的嫌疑人,他的忏悔书比所有人写的都细,一写就是十几页。
陈营忏悔的主要是他的同性恋身份,就因为这个身份不被家人接纳,心里一直很空虚。
同时忏悔他在同性恋关系中不专一,曾经脚踏好几只船,对恋爱对象不忠诚。
陈营的原话是:我希望找到一个能完全接纳我的人,让我完全平静下来,不再恐惧,尽管我尝试了很多,还是没有遇见,我只好继续寻找。哪怕背负着出轨、背叛、花心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这里我要说一下,我这么关心陈营的忏悔,并不是我八卦他的私生活。
因为之前在陈营的案子里,我发现了一张陈营和我爸的合影。
我希望能从他的资料里,找到一些有关我爸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他的真实死因。
但是我失败了,陈营的忏悔书,连提都没提一句我爸。
还有一个叫杨海的人,也是我之前调查的一个对象。他曾经因为爱慕一个明星的助理,把她绑架了。
杨海主要忏悔自己沉迷黄色录像,总在网上看黄片,一直下决心戒色,但过不久就会犯戒,重蹈覆辙。
最让我有感触的是刘苗苗,这个案子也是我查的,她是一个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却被养父长期猥亵。
刘苗苗的所有忏悔,都是对自己的痛恨和厌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面对,也没有勇气反抗,是个十足的窝囊废。
我看了几十份忏悔录,在我眼中,它们汇集了很多人对生活,对他人,对自己的失望和沮丧。
但我也意识到,这些忏悔其实暴露了他们最脆弱的弱点。
这些弱点只要被怀有恶意的人利用,就立刻能成为控制他们的武器。
现在看起来,王斌就是这个利用他们弱点的人。
所有的忏悔书的忏悔对象,都是一个叫罗格里的神。
关于这个罗格里,老赵给我解释过,是玛雅文化里的一个遗落在地球的外星人,「眼睛」标志就是信仰罗格里的人的图腾。
因为罗格里的眼睛是两只黑色的空洞,所有信仰他的人都是他的眼睛,所有信徒都会得到他的力量,一起走向光明。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写过忏悔的有几百号人,而我见到的也只有这几个,都干出了非常残酷的事儿。
剩下的人做了什么,正在经历什么,我没看到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可能只有王斌知道。
这时,我听见房间的门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我站起身,排查房间里有没有异常,先去了厨房,没人,又去了卫生间、主卧、次卧,都没有人。
回到客厅,我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突然脖子一紧,被东西勒住,瞬间上不来气。
我下意识用手护住脖子上的东西,一只手往后掏,摸到了一个头盔。
王斌终于出现了,不幸的是出现在我身后。
勒脖子的原理是压住脖子上的大动脉,以至于血液不能给脑部供氧,快的话十几秒,被压的人就会晕倒。
我必须尽快摆脱,所以死命挣扎,但王斌的力气大得惊人,不一会儿,我大脑失去知觉,再也没有意识。
我又做那个梦了,这次变成上帝视角。
我看见自己闭着眼睛,手脚都耷拉着,浑身没力气,在黑暗中静静地下沉。
我想大叫,叫醒那个下沉的自己,但是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我这时意识到,这是我最熟悉的梦,我想醒过来,但就跟鬼压床一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疼!
我又在一阵刺痛中惊醒,睁眼看到一个人的重影,等清晰起来之后,发现竟然是王琪,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击仪器。
我问他怎么在这里,想干啥。
王琪说我不早告诉你,我要干啥了嘛。
他也在追查头盔人,也就是王斌,他从GPS信号上定位到这个小区。
到了之后,却不知道上哪找人,正在楼下犯愁,却发现我也来了,就在后面偷偷跟踪我。
看我进屋,王琪还是没做声,直到屋里有打斗的声音,感觉出事了他才进来。
王琪带了消磁线圈,打开了电磁锁,进门看见我被王斌勒住后脖颈。
王斌看来了帮手,也没多留恋,冲出门逃走了。
王琪看我昏过去了,就想电我一下,真给我电醒了。
“你咋干的夜行者,头盔人一直在屋里,你都没发现。”
我说确实是有点大意了。王琪说别说废话,没几分钟,赶紧下楼追吧。
几分钟要搁以往,肯定是追不上了,但是因为王琪能追踪王斌的GPS,现在也还来得及。
我俩冲出屋子,坐电梯下楼,开车出小区,王琪拿出手机,让我跟着GPS信号追。
王斌摩托的速度很快,我俩一边看信号一边追,距离越来越大。
我想把消息发给冯凯和老赵,却发现全身只剩一个打火机,刚才打斗的时候,手机可能甩出口袋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感觉,没有手机,就感觉少了很多安全感,就像光着身子上街。
从车载地图上看,汽车位置越开越偏,顺着潮白河一直向南,开了两个多小时,GPS信号突然又消失了。
幸好王琪一直在注视信号,已经标上了信号消失的地方,这里可能就是王斌的老巢。
信号消失的地方,距离香河还有十几公里,我俩顺着河边的路走,河边有不少钓鱼的人。
我们按照地图,拐进了一条小道,两边开始是村子,又往里走了几公里,路边就是杂草了,在路的尽头,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厂子外面挂着一个大铁牌,因为过于破旧,锈迹斑斑,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是什么,连猜带蒙,差不多能知道这是一个垃圾处理厂。
大门紧锁,我把车靠墙停着,和王琪踩着车顶,翻墙进了厂子里。
厂子门口有一个白色的人像,但因为风雨侵蚀,已经看不清人像的面目。
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没人打理,但是还是能看出,有一条不宽的路,显然是有人从这里进出。
王琪给我展示了手机,GPS定位信号没有了,这里就是王斌的藏身之地。
出乎意料的是,在找到王斌之前,我在厂房外面看到了老赵。
老赵看到我俩出现,有一点惊讶,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务之急是先抓住王斌。
我俩决定分头进去寻找,我说王斌比较难搞,谁看到他马上大喊求助,其他人立刻去帮忙。
这是一个奇怪的厂房,外面上看已经被遗弃,走进来之后,发现里面像一个黑压压的丛林。
很多树杈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从厂房顶部用钢丝吊下来,仔细一看有废旧钢筋、废弃的机械连杆、和汽车雨刷器。
简单地说,这里像一座机械森林。
这些东西显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更代表了某种象征,和宗教意义。
厂房里有很多机器,粗估有十几台,一点都不旧,明显有最近工作过的痕迹。
其中有一台钢铁粉碎机特别显眼,我之前也见过,一般垃圾处理厂都有,主要是用来处理废旧钢铁的。
再硬的铁疙瘩,扔进去也能绞碎成碎渣。
还有有一台我很眼熟的机器,是速冻海鲜的机器,之前的调查中,我也见到过了。
上次我见到这个机器时,里面有一个穿着外星人皮套的女孩尸体。
而熟食厂那些冰冻的女尸,终点可能也是做成外星人,而这里可能才是生产外星人的老巢。
这时候,我听见一声尖叫,赶紧跑过去。
我看见王琪在跑,背后飞来一个煤气罐,王琪跟着煤气罐一起倒地。
我看的真切,煤气罐没有砸中王琪。
经过这段时间,我差不多已经摸清王琪了,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也很狡猾,喜欢藏在后面,等到事情明朗才出击。
他现在倒在地上,应该是装的。
一个穿夹克,戴头盔的人从一台机床后面出现了,就是王斌。
“你们本事还不小,真找来了。”
出乎意料,王斌的声音很细,就像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这时候,老赵也赶过来,王斌看到老赵,用一种奇怪的口气说:
“你也来了,又见面了。”
老赵说找了你半辈子,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你跑了。
然后老赵说起了这些年,寻找王斌的过程。
我看出老赵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给我争取机会,我抓起一根方钢,悄悄接近,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了王斌的膝盖。
我手一麻,感觉像砸中了石头或者钢铁,但是王斌毫无反应,一把抓住方钢,一抬手就夺过来了。
举起方钢就朝我脑袋砸过来,我赶紧躲开,但是还是没完全来得及,背上挨了一下。
这一下可不得了,我好像听见体内骨头有断裂的声音。
疼痛的余震从皮肤和骨骼,传到内脏,内脏就像纠缠在一起,爆炸一样的疼,整个人瘫在地上起不来。
王斌提着方钢,走到我面前,就要来第二下,这时候老赵出现在他身后,一把点中王斌的肩膀。
这是老赵的绝招,能让任何人瘫软倒地,在我俩过往的经验中,屡试不爽。
但这次完全不同,王斌毫无反应,回手一肘就砸中老赵的头,力道极大,老赵整个人直接飞出去了。
我这才慢慢爬起来,问老赵怎么样,有没有事。
老赵半天没吱声,爬都爬不起来,半天才说出话:
“妈的,要搁十年前,我非整死你。”
从外表上看,王斌只是个普通的中年人体型,但是他力气极大,而且身上没有弱点。
我和老赵都有一些格斗能力,对付一般人,只要击打特定位置,就能搞定,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怪物。
王斌看着我俩,发出了几声难听的笑,说其实我就喜欢你们这样,还知道疼。
“我杀的那些人也是这样,越疼越叫,就跟集市上的猪一样,被钩子钩中了喉咙,它叫,刀子抹开脖子,血哗哗流到木盆里,它还叫,有时候明明死透了,人都开始处理内脏了,还会回光返照,忽然叫两声。
“有时候,我还真的会怀念能感到疼的时候。”
王斌扳动了墙上的开关,屋里的粉碎机工作起来。
老赵说,这家伙原来没有痛觉,难怪点他没用,可能是那场车祸和脑部手术闹的。
王斌说他不是变态,杀那些人也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罗格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是罗格里创造的,本来是一个纯洁,没有瑕疵的世界,就像玛雅神话故事里的一样。
但后来人们丝毫不珍惜,做各种肮脏的事情,玷污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了。
我们就是要先彻底的忏悔,洗清自己的罪孽,成为罗格里的信徒。
再借助罗格里的力量,彻底地清理这些垃圾,让世界恢复到本来的模样。
他的方式就是杀掉那些被他认定,应该清理的人,包裹成外星人,塞进滚动的机器里,碾成碎渣。
王斌讲外星神明罗格里的故事,其实没什么新意。我研究过无数末日教派,听过无数个版本,基本大同小异。
但是这些故事在人类历史上,催生了无数个邪教组织,做过无数悲惨的事。
人类就是这样,会在一个事情上反复栽跟头,就像飞蛾扑火。
站在历史的角度上,王斌和他的罗格里教派,只是无数案例里平平无奇的另一个。
但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王斌说我们都必须敬畏罗格里,包括你,朴飞,我很多次想清除你,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罗格里。
接着他又面向了老赵,说跟你一起那个女孩真不错。
老赵说我草你妈,问我带没带什么杀伤力更强的武器,他要玩命了。
我说我上哪儿带去,从来都没备过那些东西。
而且这才不到五个回合,我跟老赵就只剩半条命了,这真上去拼命,基本也等于白送。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张文秀的话,好像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转过头,对着地上的王琪骂起来,骂他是个懦夫:
“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就在这,你还让那里当死狗,王斌把你也弄死,你家就绝种了,诅咒彻底应验了。”
我并不确定这话管不管用,但王琪果然爬起来了,大吼一声,也捡起了一根方钢,冲向了王斌。
王斌转过身面对他,挨了王琪一棍,依然毫无反应,反倒是一拳砸中了王琪的小肚子,王琪像软泥一样瘫在地上了。
王斌背对着我,机会来了,我噌地跳起来,冲过去抱住他的脑袋,我有身高优势,拔萝卜一样使劲一拔。
因为用力过猛,我再次摔倒在地上,王斌还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但我达到目的了——我摘下了他的头盔。
张文秀说过,王斌的头盔并不是为了遮丑,而是治疗他的幻听症,不戴头盔就会被外星人的信息和射线,折磨得头疼到无法忍受。
正如张文秀说的,王斌脑袋的左上部分已经被削掉,只剩下半个脑袋,显得有些恐怖。
失去头盔之后,王斌变得非常慌张,开始口无遮拦胡乱骂人,与此同时,身体好像失调,走路都不利索,晃晃悠悠。
王斌朝我冲过来,要夺回头盔,我想跑开,但是发现站不起来,只能抱着头盔爬行。
爬上几层台阶,我停下了,前面就是钢铁粉碎机,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王斌歪歪斜斜,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了头盔就要戴上。
这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是王琪。
王琪看着我笑了,说帮我照顾我妈。
接着腾空而起,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跳那么高,像炮弹一样把自己扔向了王斌。
失去了头盔的王斌,似乎一下变虚弱了,被撞之后,失去平衡,倒进了粉粹机里,和王琪一起卷入齿轮中。
我无法想象这种痛苦,但这两人从始到终都没吭一声,就像两颗石子,投入了沉默的海洋。
粉碎机嗡嗡地工作,掩盖了人体骨骼压碎发出啪啪的爆裂声。
这是一个奇怪的场景,粉碎机里有两个人被搅碎,两个彼此仇恨的人,血水和骨肉混杂在一起。
即使如此,但我还认为两人在机器里,做着最尖锐的斗争。
但粉碎机之外一切都很平静,好像只是一个垃圾场工作的日常状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爬起来,转过头看向老赵:“结束了?”
老赵也起了身,说应该吧。
我又说:“就这样?”
老赵说就这样。
老赵从衣服掏出烟盒,先给自己嘴上叼了一根,又递一根给我。
我接过来,自己点上,一口吸掉了大半根,真想不到。
我问老赵,接下来怎么办?
老赵说报警吧,把这里的情况给警察说清楚。
等警察来的时候,我俩坐在厂房外面的水泥台阶上。
外面的雨还在下,在灯的照射下,泛着亮亮的光,像又细又密的银线。
我第一次意识到,一些作者这么形容雨,不是一种肉麻的书面表达,而是眼睛真正看到的。
老赵说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我说你想多了,我一点都不好奇你怎么找到这里,你一直都有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方式。
“我只想知道为啥你招呼都不打,一个人来。”
老赵说这事他和我聊过,有些事情只能,也只想自己承担。
老赵说所有的一切,都跟他带我去精神疗养院见的女孩有关。
那个女孩叫林染,是他以前做记者时候的搭档。
1994年的时候,正是中国气功热的高潮时期,气功不光不是伪科学,还在主流媒体上广为传播推广,甚至央视都采访过一个气功大师。
那一年赵深和林染工作的《神秘》杂志社,收到一封读者来信,说山东济南出现了一位千年难遇的气功神人,而且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叫许欣。
一般气功大师只能玩点嚼玻璃、掰勺子的小把戏,再厉害点能用气功给人看病。
但是许欣能呼风唤雨,解决了当地一场小旱灾,这件事还登上过当地的报纸。
除此之外,他还能预知未来,他说有一场大瘟疫正在南方形成。
当时没人理解他的话,直到2002年非典大爆发,人们事后追根溯源,发现第一例病例1994年就出现在广东,而这早早就被许欣预料到了。
老赵和林染来山东寻访许欣,到了当地,却得知许欣已经隐退了,据许欣的家人说,许欣是山中来的仙人,现在已经退回到山里了。
许欣家里人说的山,是太行山。他俩又赶往太行山,太行山里村落散落,他俩挨个村里寻找许欣的信息。
找人的过程并不顺利,但老赵和林染也不赶时间,他们还聊了以前的事情,林染分享了最近听到的新歌,窦唯的《悲伤的梦》。
当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听说他们要找人的事,说他知道山上有个地方,有个怪人住在那里。
老赵说他在山上看到的东西实在太特别,而且过程太离奇, 说给别人,也不会有人信。
最后他们找到了许欣,在一颗树上。我问老赵,是许欣返祖,回到树上生活了?
老赵说不是,是许欣和树长在一起了。
我说我不信。老赵说信不信由你,但重点不在这里。
林染就是那天出事的。
老赵在勘察许欣的情况,发现林染半天没动静,找不到人了,于是又到处找林染,终于在一块岩石背后发现了她,林染已经昏迷了。
而一直跟他一起的年轻人,消失不见了。
等林染醒过来,神志就不清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被困在那天早上,和老赵聊过去,分享窦唯歌的时刻。
这些年来,林染一直在重复那个上午,就是我见到的那个过程。
“那天现场只有三个人,除了老赵林染,就只有那个年轻人,但是年轻人消失了。”
老赵知道的惟一线索,就是那个年轻人戴着一个头盔,从始到终没摘下过。
这就是他一直帮助我调查头盔人的真正原因,也是他单独行动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也不确定应不应该让你看到,因为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是林染的事,为了她,我什么都会做。”
老赵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纠正你,现在说了你可能不高兴,人一生只能有一个搭档。
我说也无所谓了:“无论如何,咱俩是朋友。”
老赵说是的,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多难啊。
王斌就这样死了,老赵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老赵说他已经放下了。
“这件事情太久了,几乎是我一辈子的时间,无论如何,现在也是结束了,我应该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我问老赵有什么计划,老赵说这一点早都想好了,他会带着林染去一个新地方,完全不同的地方,做一些开心的事情。
老赵说真正的现实是什么,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宇宙里还有什么秘密,这些问题他已经不想知道了,留给其他人去探索吧。
老赵说:“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了,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正如老赵所说,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跟老赵一样,追查头盔人王斌,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要找到我父亲朴树森的死亡真相。
我其实问过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往前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父亲已经死了,怎么死的还重要吗?
一层层追问之下,我突然意识到,我想知道的并不是父亲的死因,而是想消除我自己过去人生中的重重迷雾。
我在成长过程中,有太多缺损和未知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开始是困扰我的谜团,让我看不清自己。
于是我永远处在一种怀疑、迷惑、不安交杂的状态中,直到最后,这些谜团变成了我自己。
老赵问我的问题,珍妮冯凯都问过我,甚至我自己也在问自己:
我到底在追寻什么?
老赵已经给自己画了一个句号,而我依然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寻,只知道必须继续追寻。
它已经变成我最坚固的习惯,仿佛如果不这样做,我就彻底失去了自己,慢慢沉入梦里那团深邃的黑暗。
所以,我到底在追寻什么?
——后记——
几天后,我得到一个消息,张文秀在家自杀了,就在我从她家离开不久。
我想到她之前说,要去见几个重要的人,我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死去的父母。
让我拔白头发,是不想让父母看到她老了。
她希望在父母眼中,她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女儿。
我用拔白头发,换到一个她人生最大的秘密。
之后,我又去过一次王斌的加工厂,想看到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依然是一无所获。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听见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响了。
我追查了一下,发现声音来自于一张木板床,在床架的压缩板里面。
我撬开压缩板,在木头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型的播放器。
每隔一小时,就会发出声音,是滴滴的信号,有些则是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被变声器处理过,说的是一些我听不懂的神学原理。
我能听明白的是:“罗格里是光明之神,跟随他我们都能走向光明。”
我在王斌的加工场排查了一下,砸了不少地方,发现了四十多个,藏在各处的播放器。
我见过一些埋设迷你音箱的案子,有些也写过,但做到这么隐蔽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音箱藏在瓷砖后,柱子里,而且埋设了线路,单靠眼睛是发现不了的。
如果在结合王斌的自我认定和需求,就很容易成为影响甚至控制王斌的工具。
王斌说自己总能收听到外星人的声音,并不是妄想,而是有人在一直给他播放声音。
我把这些声音录下来,做成MP3文件发给我的助理冯凯,让他找人帮我逆向还原一下,能不能还原成以前的声音。
冯凯说肯定能还原,变声器的原理是,改变声音输入频率,从而改变语调和音色。
只是不同的变声软件,调整方案会有些区别,他多试几版,需要一点时间。
我说没问题,一个多小时后,冯凯发了我一个文件包,里面有七个文件。
我挨个听了一下,可能是还原方案不对,大部分声音都怪怪的,直到我听到最后一个。
“罗格里是光明之神,跟随他我们都能走向光明。”
我头重脚轻,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个声音我极其熟悉,但是我还无法确认。
这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帮我确认了这个信息,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说:
朴树森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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