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究竟是恶还是善，这个问题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莫衷一是，无从定论。

然而，放在个体身上，有的人闪耀着人性光辉，却也有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罪恶、残忍、冷血…

01

1998年，黑龙江呼玛县公安局接到民众报案，称在一个动迁的院子枯井中发现了尸骨。

警方赶往现场，初步判定枯井附近只是抛尸现场，不是凶杀现场。

这是一具女尸，死亡有些年份了，现场发现一件红色内衣和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尸体已成白骨，靠外形无从辨认死者身份，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侦查员想起，1996年，呼玛发生了一起纵火案，案发后女主人消失不见。

事发地是一单位家属楼，按男主人的想法，妻子张芳当时应该是在家中，可案发现场没看到张芳的遗体，此后张芳一直下落不明，不见踪影。

这具女尸会是消失的张芳吗？警方立刻通知张芳的丈夫过来辨认。

男子赶来后，看到现场的那两样物品，确定尸体就是他失踪近三年的妻子。

法医对张芳的尸骨进行检验，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她双手被反捆，内衣左胸部有三道刀口，这一作案手法与1995年另一起案件如出一辙，而那案件的残忍程度，曾让现场勘察的民警不忍直视。

那是1995年8月8日，受害人葛女士像往常一样下班后便骑着单车赶回家，给在读小学的女儿做晚饭。这日，她穿了身裙子，身姿绰约，而这一切落入不远处另一人眼里。

葛女士与前夫离婚后，独自一人抚养女儿，虽已年过30，相貌气质却在同龄人之上。身边人看她一个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自身条件又还不错，都动起给她介绍对象的想法，单位里的领导也对她表现出特别的照顾。

然而，虽然一个人养家十分艰难，但想到女儿年纪还小，重组家庭可能会对她的成长带来不好的影响，葛女士一一推掉了这些好意，母女俩安安分分过着自己的日子。

当晚8点左右，葛女士家中闯入一个不速之客，两人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凶手拿起厨房一把尖刀刺向葛女士的胸膛，一连捅了三下，致其当场心脏破裂而亡。

推搡打斗声惊动了在院子另一侧房屋里写作业的女儿，她跑过来查看，吓傻了，忘记了叫喊和逃跑，男子冲上前去把她拖进菜窖，用衣服反绑双手，实行侵犯后，将其颈动脉割断，致女孩急性失血死亡。

母女惨遭灭门，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案件让群众惊骇，让呼玛警方心情沉重。

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决心揪出凶手，让其受到应有惩罚，以告慰葛家母女在天之灵。

然而，破案过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作案后特意翻乱家中物品，伪造入户抢劫现场，除了女孩体内的精液外没留下任何线索。

那个年代生物检测技术落后，警方只查得出凶手为A型血。线索寥寥无几，破案无从下手。

警方曾怀疑过对葛女士有爱慕之意的一些异性，可逐一核查后均排除了嫌疑。

警方又以葛家为中心，出动大批警力对周边10公里范围内的可疑人员进行排查，仍旧一无所获。

案子一直停滞不前，直到三年后这起枯井案发，张芳成为两起命案的突破口。

02

在对张芳丈夫马峰的询问中，警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可疑男子。

男子叫刁福滨，曾是张芳夫妻所开工厂的员工，他当年租住的房子离这口抛尸枯井仅一街之隔。

据马峰描述，这人手脚有点不干净，而且是个好色之徒，有时甚至敢对张芳动手动脚。他知道后，喝斥过刁福滨，后来将他开除了。

警方调查刁福滨时发现，此人在纵火案后便在呼玛县消失了。另外，根据档案记载，他在1995年时曾因猥亵自己大嫂被送进看守所，关了一年半。

这人，会是95年母女灭门案和96年纵火抛尸案的凶手吗？

那个年代没有天网，个人进入人群之中便如雨滴落入河流，消失不见。而且，呼玛县警方也只是初步怀疑此人，并未有任何关键证据，无法在全国发出通缉令。

最后，警方只能选取最原始的一种方式——蹲点。

春节前后，黑龙江气温降至零下，空中飘雪，地面也积起厚雪。

每年这时候，呼玛警方都会抽出几名干警，悄然潜伏在刁福滨老家，期盼这人会在团圆之际回来。

此外，他们还一直监视着刁福滨的家人，甚至远赴山东、河北等地寻找其远房亲戚。

然而，十几年来，刁福滨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未回过家乡，也没有同家中任何人联络。

随着时代进步，生物技术的发展让中国的刑侦事业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那些年，专案组拿着手中仅有的一份凶手生物检材，隔段时间便往北京跑，希望借助最新的技术给这个案件带来重大突破。

经过一次次检测，生物检材被消耗至指甲盖大小，警方却还是没能得到任何关键信息。

专案组最终决定先暂停检测，等技术发展到一定水平，有把握测出重大结果后再进行。

03

到了2013年，我国微量物证技术取得重大突破，呼玛警方带着最后一点生物检材，怀着紧张不安却激动期待的心情来到北京。

一周后，凶手的DNA信息被提出。警方将凶手DNA信息与刁福滨的父亲进行了对比，同时排除了刁福滨三兄弟的嫌疑，最终确定，刁福滨确为当年杀害那对母女的凶手。

但此时刁福滨仍然毫无音讯，直到2015年，警方在全国DNA信息库中发现了刁福滨的信息，此人叫“刘世杰”，因一起打架斗殴案件被采取了DNA数据。

最终，警方确定刘世杰便是刁福滨，遂火速出动，从黑龙江奔赴广州一城中村，将逃亡了20年的刁福滨抓获。

刁福滨落网后交代，当年他到姐姐家串门，在二楼阳台上无意瞥见骑着单车而过的葛女士，对其姿色念念不忘，在打听到她离异单身后，不由大喜，当晚便翻墙进入葛家院子。

杀害葛家母女后，他内心也有过一阵恐慌，毕竟呼玛县就这么大，一仔细调查，暴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他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故意猥亵自家大嫂，大嫂一怒之下报警，将刁福滨送进看守所，关押了一年半。等他从看守所出来后，葛家母女的案件已渐渐冷却，他成功逃脱了警方的视线。

出狱后，他先是在张芳夫妇家的工厂做工，后来因为行为不端被马峰开除。他心存不满，动了杀心，趁马峰不在潜入张家，杀人后又放火烧了房子，最后把张芳的尸体扔进了枯井。

04

刁福滨被关押期间，有记者前去采访，问他：“仅看了一眼受害人，你就有胆子翻进院子想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她不是离异了吗，肯定很寂寞，需要男人‘关怀’啊，我没想到她宁死不从。”

“呼玛县就这么大，你不怕她事发后报案，警察把你抓起来吗？”

“不管她答不答应我，我进她家门的时候，就没想让她活。”

“为什么？”

“她不答应我，我肯定要弄死她，她要是答应了，我指定也不能留她，寡妇是非多，晦气。”

记者接着问：“那她闺女是怎么回事？才11岁的孩子，你下得去手？”

“本来我不知道还有人，她闺女跑我跟前了，我顾不了那么多，她活我就得死。刚好她妈宁死也没让我得逞，我就把气都撒到了她身上。”

刁福滨说，女孩被杀前还在哀求：“叔叔，求求你不要杀我。”

只是，这个恶魔听不到人的声音！

记者转换问题：“你这些年咋过的，还踏实不？”

“那些人没啥大错，是他们倒霉遇见了我。也怪我当时太年轻，冲动。一开始睡不着，到后面也就无所谓了。”

20年的苟活，没有让他生出一丝悔恨，说起罪大恶极之行，神色是平淡的、无所谓的，语气是随意的、冷血的。

05

刁福滨逃亡途中还曾犯下一起命案，那是1998年，逃亡两年的他已身无分文，来到一个小卖部，拿了些烟，又抱了堆食品，丢下一句“赊账”就想走。

老板夫妻急忙拦住他，说小本生意，不能赊账。刁福滨把东西扔下走了，当晚就将这对60岁的老夫妇杀死在店铺中。

刁福滨的家人知晓此事后，都说：“赶快枪毙吧，我们没有这样的牲口亲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没错，刁福滨是纯粹的恶，不值得任何同情。

2016年，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以强奸罪、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判处刁福滨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17年，刁福滨被执行死刑。

随着基因检测、人脸识别、指纹库、云技术等刑侦技术的进步，过往多起悬而未决的重大案件被侦破，凶手也被绳之以法，同时让现如今这个时代的凶手们无处遁形，既是国家稳定的保障，也是普通民众的一大幸事。

只不过，天网之下，我们期待的不仅是每一个凶手无处可逃，更希望它能成为一种法律约束、道德约束，从根本上杜绝罪案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