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血管太脆了,强行洗肾,身体遭不住啊!”
某三甲医院肾内科,全身干瘪蜡黄的陈美萍瘫在推车上,被推出了病房,骷髅般的胳膊也无力耷拉在床栏上。
两年前,73岁的陈美萍确诊尿毒症后,一直频繁到医院透析。今年5月初,医生刚把管路置入到纤细的静脉,却突然引发大出血。血管淤堵,过多水分无法剔除出去,陈美萍当即全身痉挛呕血、血压骤降,随时可能挺不过去。
然而女儿方艳却抓着医生衣领,失控嘶吼尖叫,强逼医生继续洗肾抢救。
陈美萍已恶化到弥留之际,为何方艳还逼着洗肾抢救?最后会被活活折腾死吗?
“啊啊,啊!妈,妈,你可别吓我啊!”
病房内,瘪成一把干骨的陈美萍满脸痛苦,却不停揪着干巴巴的小腹。全身佝偻着无法自控地抽搐微颤,手背、大腿上的血管也突起得可怕,似乎快穿破皮肤胀裂开来。
2021年初,陈美萍在一次退休职工体检中,查出肾脏出了毛病,加上那段时间又频繁尿痛、一吃饭就恶心干呕,就被女儿催着上大医院做了体检,不料直接确诊尿毒症。
陈美萍老伴走得早,女儿方艳几乎是她一手带大。得知母亲确诊后,方艳直接把母亲从农村老家接了过来,还请了长假专门陪母亲去医院洗肾。
可陈美萍的血管构造偏偏跟一般人不同,加上她的血管脆弱纤细,透析速度稍快一点就发生淤堵。两年下来,陈美萍身上能透析的部位,只剩下左脚处大血管。
即便坚持每周洗肾,陈美萍的症状却不见好转,全身瘪得不足80斤,喘不上气时猛一咳,一摊脓血就喷到病床上,严重时还意识障碍、全身抽搐震颤。看着管子灌注进自己的血液,骨头却钻心地痛,陈美萍控制不住拔掉管子,一心只想解脱。
去年底,方艳在母亲枕头下发现三瓶安眠药后,就辞了工作一天24小时不离身陪着。本身就看不惯的丈夫陈广辉,耐下性子劝媳妇去上班挣钱,
“那是我妈,妈要是没了,还要啥钱?”
“那你跟你妈妈过去吧,也别管孩子了!”眼看劝说不动,陈广辉暴怒,把客厅家具全摔了遍,拎上公文包就搬到公司住了。
陈美萍给外地上大学的儿子打了500块后,顾不上抹泪,收拾几件衣服也搬到了医院陪护。
然而刚赶到医院,就听到母亲恶化的消息,“该做的治疗我们都尽力了,现在连一点抗生素和药水都打不进去了,不如送到安宁病房走完最后一段,也少遭些罪。”
陈美萍只感觉头皮发麻,恶狠狠瞪了医生一眼,扔下行李窜进病房。只见陈美萍佝偻着干瘦的背不自主抽搐着,双眼无神盯着墙角,双手却掐着小腹上的肉。
女儿强逼洗肾,怒吼不能死
“大夫,出多少钱都行,只要能帮我妈洗肾,要是不洗肯定没活路啊!”
没了先前的愤怒,方艳双腿一软,几乎跪下来祈求道。看着医生无奈叹气摇头,方艳再次激动失控,揪着大夫衣领使劲儿摇拽,脸憋得通红。
科室护士看见,赶紧跑过来劝说,直到医院保安上来,才勉强把方艳拽开。可她几乎疯了一般,嘶吼大闹着逼迫医生洗肾,还不停重复,“你只管洗你的,要是出了啥事儿我兜着,不会投诉医院!”
医生们商量过后,无奈做出了妥协,他们让方艳签署了知情同意书,确保自己担负100%医疗责任,才又把虚弱不堪的陈美萍推进了治疗室。
就在治疗室门关上前几秒,方艳不停喊着母亲,陈美萍却艰难吃力把头别了过去。
两个半小时后,陈美萍突然被推了出来。
在门外守着的方艳震惊纳闷,照理说一次透析至少得3、4小时,这才个把小时不到,怎么母亲就提前被送出来了。还没等方艳上前质问,医生再次摇头,
“老人血管太脆了,实话说已经到了终末期,再强行透析,人恐怕直接没了!”
原来陈美萍唯一能透析的左脚大血管,表皮附近也发生感染硬化,医生尝试了半天,才勉强把管路通进淤堵的血管,可没过10分钟,脆弱的血管突然胀裂,大动脉同时出血引起血压、血氧骤降,监测警报器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滴滴声。
将近一小时全力抢救后,陈美萍的呼吸才慢慢稳定下来。有十几年经验的老大夫也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关掉了透析仪器,撤掉管子,把昏迷中的陈美萍推出了病房。
这次方艳急得嚎哭,医生也不愿再尝试给陈美萍透析。由于还有十几位病人排队等着,医生顾不上过多疏导,直接摆摆手把下一个病人带进了治疗室。
反复转院,痛苦窒息
头发凌乱的方艳仿佛失去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呆滞瘫坐到地上,残存的理智让她不得不承认,母亲脆弱不堪的身体,再经不起折腾了。
就在她刚想撑着站起来时,一名年轻医生走了过来,弯下腰给了她一张附近社区医院的地址和电话,“阿姨,看到老人这样,我们也揪心,转到安宁病房缓解症状,真的还能少遭些罪,您看看吧。”
方艳疲惫地闭上眼睛,两个小时后打了120,把母亲送了过去。
然而,入住安宁病房当晚,陈美萍就出现了无征兆的强烈肌肉震颤,尿袋里积满了浓稠黑血。她又散着头发去拽医生进病房,没想到主治医生只是挂了水,提醒这是正常的临终症状,就转身看其他病人去了。
看着母亲痛苦挣扎,像是被拽进地狱一般,方艳竟又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把奄奄一息的母亲送到了另一家医院急诊科。
看着瘪瘦暗黄、枯萎了一般的躯体,医护人员只得减轻了抢救强度。然而等了大半个小时后,陈美萍彻底丧失了呼吸能力,心电监护发出了刺耳的长直音,凹陷得可怕的右手,永远耷拉了下去。
医护人员出来,告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安静的抢救室走廊,瞬间被撕心裂肺的嚎啕声打破。方艳使尽一切办法,却还是让母亲以最痛苦的方式离开了世界。
忍着无限蔓延的悲哀,憋住哭声,方艳打通了丈夫陈广辉的电话,还没开口,却听到了要离婚的冰冷回应。手一松,手机直接掉落到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电话里“要求明天办离婚手续,抚养权归自己”的话,方艳并没听到。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坍塌,未来已经毫无指望。
就在她还没缓过神,抢救人员又来通知,需要尽快运送陈美萍的遗体去火化。绝望的黑夜里,她只得坐上了拉往殡仪馆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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