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给我发了一个视频。视频上十几个男子在一个大堂里站着摇晃，时不时有人突然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摆出力拔山兮的架势。大堂正北方应该供着神像，具体是什么没拍到，因为仅供桌就有一米半高，怪的是这些人不正对神像，反而统一朝右侧，右侧有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手持符咒和法铃，指挥众人随着铃声又摇又晃。
外人惊奇的是这些人摇晃的幅度显然超过了力学极限，却像个不倒翁。我惊奇的是居然现在大陆还有这么大阵仗的起乩。发视频的人来自福建，这是他们老家的传统节日，族里的男女老少都要参加，节日当天乩童会随游行队伍绕城一周。
因为涉及到个人信仰问题，此处无意得罪，只讲个人见解。起乩这个事比较复杂，还是老话一切上天正神不附人体，闾山派虽然称自己是道教流派，但是保留了太多原始的巫术仪式，这个也太复杂，此处不讲。
流传于福建、台湾、泰国、印尼等地区大部分的起乩，其实都是淫祀的一种。我在阴神那篇文章里讲过，民间流传着很多未收到官方承认的神祇，比如五通神、保家仙、无生老母。这些神享受的信仰和香火有限，造成的影响力也有限。最典型自称“八百万神明”的日本，大部分神其实都是邪神。
此处的邪不是说破坏，而是这些神庇佑或满足人的同时，会拿走别人的某些东西，这点跟“笔仙”“碟仙”请来带修行的灵很像，而这种置换，绝对不是通过善行、正念、阴德，是直接透支人的气运、生命力、能力。
先讲个有关淫祀的故事。一六十岁的老头简称老王，在体制内基层工作了一辈子，家里两个儿子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一个落户一线城市，一个落户美国。按理说人生也算圆满，偏偏老王想整点幺蛾子。
前些年流行出国游，老王给自己和老伴报了个旅行团，去东南亚观光。这旅行一路游历泰国、柬埔寨、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几个国家，刚刚走出国门，老王就玩疯了，好像这辈子被压抑住了，恨不得杀人放火的事都尝试一下，吃蘑菇、摸人妖、裸奔等等事情，在国外丢进了脸。
老王的媳妇看不下去，自己脱团回国后，老王玩得更疯了，跟二十岁的导游小伙子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到印尼的时候，小伙子给老王介绍了一个印尼华人，说这人有本事，家里供奉着让人心想事成的神像。
于是老王欣然拜访，虽是华人，因为从小没回过大陆，所以讲起汉语来一股子印尼味，老王费了好大得劲才聊明白，然后焚香沐浴走进供奉神龛的室内。这一进门吓了很大一跳，华人的家里供奉着几百个神像，里外上下六层，每个都一寸大小。
许愿的时候，老王心想旅行花钱不少，就许愿说希望减免部分开销。当时很真诚，但是事后老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许愿的时候，当地发生了轻微地震，随着晃动，一个鱼头人身的神像被摔倒了地上。华人很激动，把神像用布包好，送给了老王，还嘱咐他如何在家供养。
旅行结束前一天，印尼航空公司打来电话，说老王被选为他们的幸运客户，从雅加达回国的机票免费。这是老王第一次相信神像的力量。回国后，老王按照华人嘱咐，把神仙供在了家里的地下室，每日更换神龛前的清水、面包。
地下室很潮湿阴冷，但是老王发现，每次供奉过的面包都会变得僵硬，手一搓就化成了粉，水也是，每天都剩半碗，他搞不明白什么原因。但是自此运气就变得无人能敌，老王一个基层公务员，只会做表格、拉家常的人，居然被一个大协会返聘，承诺年薪五十万，而且这个职务是挂名，并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出席各种活动也就念念稿子。
老王随手买的彩票，每次都会中奖，少则两百，多则四千。有一次球赛期间，老王跟老哥们在路边吃烧烤，因为支持的球队不同给人打起来了，老王这老胳膊老腿被人拿凳子轮起来打，结果是浑身淤青、手臂撕脱性骨折，没有影响正常生活不说，还让对方赔了两万块钱。说起来，撕脱性骨折还是自己轮啤酒瓶的时候甩开的，跟对方没任何关系。
后来老房子拆迁，老王又得了一大笔赔偿款。难题是家里分了两处楼房，没有地下室供奉鱼头神了。老王心思活，就在小区地下租了个储藏间，但是储藏间离自己的楼层太远，老王也上了岁数，经常忘记去供奉。
之后，小区里经常发生丢失宠物狗的事情，老王总能在储藏间的门口发现这些狗的尸体，有些狗的脸死贴近门缝，像是被绳子从门里勒死一样。事情发生多了，老王的储藏间招来了人的记恨，因为不能干涉私人财产，储藏间被人泼油漆，楼上的家被人抹臭豆腐。
请回鱼头神的第四年，老王做了个噩梦，梦里鱼头神个头有两层楼那么高，一口把他一家人给吞了。第二天，老伴下楼买菜的功夫，被车辆撞到小区景观湖里，不治身亡。这事太过诡异，小区是禁止车辆进入的，但是违法车辆是套牌，出事后人家也逃走了，小区监控没拍到正脸，事情没办法往下查。
一个月后，小儿子投资失败，亏得血本无归，带着孩子回到了老家。儿媳妇气不过，两个人协议离婚，带走了自己的小孙女小孙子。然后大儿子在美国遭遇了枪击，被路人送进了医院。
老王一面让小儿子去美国照顾大儿子，一面留下来想办法处理鱼头神。再打电话给当年的导游，导游已经忘了这位曾经的“好大哥”，也自然联系不到那个华人。最终老王把神像带去了道观，请师傅帮忙炼化。但是师傅说老王身上承付的业债太多，恐怕不得善终。
回家后，老王把两套房子卖了，钱都留给了小儿子，然后抱着老伴的骨灰在郊区水库投水自尽。自杀当天有人拍到了老王的行为，事后消防下水打捞了一整天，居然没有捞到尸体。
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个关于淫祀的故事。《礼记．曲礼》中讲“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祭祀不该祭祀的对象，不会给你带来好处，甚至还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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