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打起黄雀儿 配图:网络

一夜北风紧,转眼又是地冻天寒的冬天。火字旁的烧,日字旁的暖,古往今来人们都知道若想驱寒取暖,一是太阳,大伙儿要靠天吃饭;二是火,人工烧火取暖。问题就来了,没空调,没供暖,古代人究竟如何度过严寒的冬天?

其实,这个问题不光现代人好奇,春秋战国时期的宋国人也好奇。不知是不是源于历史的巧合,宋国人留给我们的印象智商很低,除了守株待兔,还有一则令人笑掉大牙的负暄之献。

《列子·杨朱》有载:“宋国有田夫,常衣缦缊黂,仅以过冬。暨春东作,自曝于日,不知天下之有广厦隩室,绵纩狐狢。顾谓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之,以献吾君。”

宋国的一个农民,经常穿着乱麻破衣服勉强过冬。到春天耕种的时候,在太阳底下暴晒。不知道天底下还有高屋暖房,绫罗绸缎锦帽貂裘。有一天晒着太阳幸福的种子就萌发了,忍不住回头对妻子说,撅着腚背对着太阳晒简直暖和极了,别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的赶紧去禀告国君,一定能得到丰厚的奖赏。

笑话归笑话,其实古代的人们除了靠太阳取暖之外,已经有了很多让现代人刮目相看的取暖设备和措施。早在秦汉时期,皇宫大内就已经有了壁炉和火墙,聪明绝顶的始皇帝既然能开凿灵渠,修建了历史上第一条高速公路,那么烧火取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知道大手笔杰作万里长城除了抵御外寇还有没有防风的考虑。

皇家贵族除了这些小资情调的壁炉火墙之外还有极为高明的温调殿温调房,那个时代能够随心所欲地调控温度,简直比现代化的锅炉房还要牛气得多。这些还不是最先进的,汉代始,充盈于现如今厨房里的烹饪材料花椒,在保暖上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汉宫仪》记载“皇后称椒房,以椒涂室,主温暖除恶气也”,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世说新语》里面记载当时的福布斯首富石崇家就有以椒为泥涂室名曰椒房。

尽管没有电器,但是古代人还是发明了一系列操作简便,携带方便的火盆暖手炉之类的取暖用品。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寒冷的白天已经让人裹足不前,到了晚上没条件的早早就钻入被窝,这时候那些汤婆子之类的暖袋暖瓶就发挥了作用。有条件的就不足为惧了,大家闺秀手捧暖手炉闺房夜话,文人墨客们大多会靠着脚盆炽热炭火,手捧书卷慢品书香。大诗人白居易曾经有诗云:“暖阁春初入,温炉兴渐阑。晚风犹冷在,夜火且留看。独宿相依久,多情欲别难。谁能共天语,长遣四时寒。”不知不觉,寒冷的冬夜就在书香和炉火陪伴下沉沉睡去了。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甫所写的《江南逢李龟年》。说到这个岐王,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做家”。作为唐玄宗李隆基的弟弟,岐王吃喝玩乐作威作福的程度不亚于当时的唐明皇。《开元天宝遗事》有载,岐王李范取暖方式十分独特:“岐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称为暖手,当日如是。”由此历史上诞生了一个有趣的典故叫做香肌暖手。

可能是有家族遗传基因,除了骄奢淫逸的岐王李范,唐明皇另外一个弟弟申王的奢华程度也令人望尘莫及。岐王的取暖方式是香肌暖手,申王更甚。他的王府中常年供养着一群体态肥硕的歌姬,大唐的女子体态取向偏胖,一到冬天,申王就会让一大帮歌姬团团围拢过来,用肥胖的躯体为他遮蔽严寒,美其名曰妓围。这一点从宋代诗人陆游的诗中可见端倪:“寄语长安众年少,妓围不似猎围豪”,诗中提到的妓围说的就是申王。

唐代女子以胖为美,很可能跟当时羞花之貌的杨贵妃受宠有关。白乐天《长恨歌》有语:“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胖人自有胖人的妙处,至少脂肪超厚,能抵御严寒。再说了,贵妃娘娘的取暖方式旁人只能望其项背。华清池的温泉涌动,安禄山的胡旋舞时时伴随,再加上唐玄宗挥金如土一手打造的梨园盛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杨贵妃是丝毫感受不到冬日严寒的。

古人众多的取暖方式中,最为浪漫最为温情的还是要说香山居士白居易,他在《问刘十九》中写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寥寥数语,把寂寥的冬雪之日描绘的生趣盎然。寒风刺骨的下雪天,最好的取暖方式不就是约上好友热热乎乎地喝上几杯小酒吗?绿蚁焙酒,红泥火炉,这酒喝与不喝内心都不免顿生一阵暖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