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少年因强奸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然而谁能想到在15年,法院却说判错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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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厕所女尸说起。

2005年2月11日,保洁老王在打扫三楼卫生时,在已经被废弃的厕所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学校得知情况后,立刻给临沭县公安局打电话报警。

随后,警方在老王和老师的指引下,来到了废弃的厕所,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并确认死者正是已经失踪一个月的高燕(化名)。

据最后见过高燕的赵小梅说:头天晚上,她在高燕家睡的觉,早晨6点10分左右,她骑自行车载着高燕来到学校,她去停好自行车回来就发现,高燕不见了。

高燕失踪后,她的家人不仅报了警,而且还四处寻找,但高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下落不明。

没想到1个月后,竟在废弃的厕所里找到了高燕,只是此时这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已经死去多时了。

据保洁老王说,为了安全,废弃的厕所门上一直挂着一把旧锁,可那天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上竟然挂着一把新锁,这让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联想到才发生的女学生失踪案,于是他果断地砸开了锁,结果真就在里面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警方经过调查走访,从另外2名学生的嘴里得知,那天早晨,由于他们宿舍就挨着厕所,所以他们隐约听到有女生喊救命,不过也就是喊了一嗓子,就没了声音,于是他们赶紧跑出宿舍,结果看到2个男生正站在厕所的门口,其中1个就是张志超。

于是,警方把张志超作为重大嫌疑人,给带回了公安局,不久就宣布案件告破,并出具了张志超交代的有罪供述。

据张志超交代,高燕失踪的那天早晨6点20分,他在厕所门口遇到了高燕,由于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跑操,他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就见色起意,用一把铅笔刀胁迫高燕进了洗刷间,对她实施了性侵。

张志超在实施性侵的时候,由于害怕高燕喊叫,采用了捂嘴和扼喉的手段,结果导致高燕意外窒息身亡。

张志超在出厕所的时候,遇到了同学王广超,于是他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告诉了王广超,并要求王广超帮他守一会厕所,而他则迅速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把新锁,并用新锁重新把厕所大门给锁了起来。后来他又趁人不注意,溜进厕所,用铅笔刀对高燕的尸体进行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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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犯人认了罪,案件也就告破了,所以法院很快就以“强奸杀人罪”,判处张志超无期徒刑,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至于张志超提到的王广超,亦因“包庇罪”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缓期3年执行。

真相大白后,学校顿时一片哗然。

迫于死者家人的压力,学校方面曾向法院提出,希望法院对张志超判处死刑。

也有不少学生认为张志超不可能是凶手,因为那天早晨6点10分的时候,他还在升国旗,接着他又带着大家跑操,大约6点20分的时候,他才抱着衣服往教学楼上走。学生们在警方调查的时候,也向警方说明了张志超不在场的证据,可惜警方认为他们还是未成年人,没有重视他们的说法。

不过,要说最难过的,还是张志超的母亲马玉萍。

张志超一向老实本分,从小就不惹事,成绩一直很优秀,在读高一后,还担任了班长职务,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呢?

在警方讯问张志超期间,马玉萍多次到公安局去,希望能见一见儿子,却都遭到了警方的拒绝,直到法院一审判决后,她才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她迫不及待地问张志超,那小姑娘真的是你杀的吗?可不管她怎么问,张志超却始终沉默不语。

一晃就是5年,在这5年里,张志超的爷爷和外公都相继去世,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也因承受不了打击,卧病在床。由于家境本就不宽裕,所以马玉萍只能一边打短工,一边照料丈夫,生活异常艰难。但马玉萍还是每个月都会去监狱探望一次儿子,鼓励他积极表现,争取减刑。

让马玉萍没想到的是,在一次会面时,张志超突然向她张口喊冤。

张志超说,他是在刑讯逼供的情况下,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才在警方的诱供和逼迫下,才编造的犯罪事实,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

原本已经接受儿子犯罪事实的马玉萍,顿时泪如雨下,这么多年来,她心里的猜疑总算得到了证实。于是,救儿心切的马玉萍四下奔走,找律师,向中级人民法院提交上诉材料,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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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马玉萍没有办法证明张志超没有犯罪,所以她先后递交给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的申诉材料,都被驳回了。

在遭遇了多次失败后,马玉又去找更有能力的律师,去找司法的上级部门。那段时间,她精神上受到的压力很大,并且由于是个农村妇女,没有法律相关的常识,所以她常常感到茫然无助,可一想到儿子还蒙冤狱中,就算有天大的困难,她也要克服。

好在此时,一名叫李逊的律师出手相助,终于让马玉萍和张志超看到了一丝希望。

李逊说,为刑事案件翻案,就等于是和公检法唱对台戏,不光会遇到很多阻力,而且翻案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微小。所以,律师一般不会做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但他在查看了张志超的案卷后,认为他有义务要帮张志超洗刷冤屈,毕竟那个不幸的孩子被抓的时候,才16岁,而且还是个优秀的孩子。

在重新对张志超案进行了调查了解后,李逊发现,张志超的几份有罪供述,前后矛盾,从无罪到承认有罪,又到无罪,再承认有罪这个环节来看,很有可能受到了刑讯逼供。而且未成年人在进行审问的时候,旁边应该有监护人,比如父母或者老师等,但张志超在被讯问的时候,显然缺失了这一环节,而这不是警方不懂法,而很有可能是利于他们用非常手段。

在见到张志超后,张志超说,他受到了长时间的刑讯逼供,那些人用电警棍电他,还对他拳打脚踢,说着说着,张志超的眼圈就红了。

据和张起超曾住过同监室的犯人回忆,在张志超刚进监狱的时候,他们在洗澡的时候,确实看到张志超的前胸后背上有多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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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李逊还到临沭二中废弃的厕所去模拟了当时的案发现场,结果认定那2名证实张志超是凶手的目击证人的证词有很大的问题。

一是他们在第一份证词里,只说到到2个人站在厕所门口,并没有说是张志超,可到第三份证词的时候,就说其中1个就是张志超。

二是根据他们说的时间点,张志超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强奸杀人,并去买锁等一系列活动。并且据小卖部的老板说,他开店都是在7点30之后,那么早,张志超根本买不到锁。

三是在张志超的案卷中,有4名同学证明他在那一时间段正在参加升旗和跑操的证言。

四是在高燕的体内或者体表,都没有发现张志超的生物信息,这至少否定了张志超是凶手的可能。

2020年1月13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于对张志超案进行了再审,而山东省检察院亦认同关键供述与在案证据相互矛盾,及办案程序存在瑕疵。最终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撤销原判决,改判张志超和王广超无罪。

随后,依据国家相关赔偿规定,张志超获得了332万元的赔偿金。在面对记者的采访时,张志超突然情绪崩溃地说道,现在我都是个中年人了,既没有学有所长,也没有一技傍身,一切还得从头开始。我的青春就这样没了。

如今,张志超为了融入社会,为了能早日实现谋生的能力,正积极学习专业知识和技能,希望他能早日从阴霾中走出来,也希望国家在司法不断健全的当下,建立起追责问责的机制,而不是一旦发现冤假错案,就一赔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