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8日,《朗读者》节目组邀请了一位96岁的老人,作为压轴嘉宾,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和热议,先生出场后递给了主持人董卿一张名片,名片上赫然印着“书销中外百余本,诗译英法第一人”。
读完这句话之后,主持人董卿笑着问他:“您不怕这名片递出去之后,不怕别人说您怎么敢这么说吗?”老人淡然一笑,眼眸中似乎带着少年的狂傲与自信,他说“这是事实!”在场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老者名叫许渊冲,我国著名文学翻译家,唯一获得“北极光”文学翻译奖的亚洲翻译家,一生著作无数,桃李满门,他真正的翻译界最强大脑。
学界泰斗许渊冲,一生轻狂真大家
1938年17岁的许渊冲考上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17岁的许渊冲人如其名,学识渊博,性格又冲又直,他脾气火爆,爱好争辩,偏偏满腹经纶,博览群书,没人可以这么辩得过他,于是,同学们给了他一个奇特的外号——“许大炮”。
他如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性子,让他在叶公超的课堂上一战成名,当时的叶公超是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换做一般的学生,早就吓得一言不发了。然而许渊冲不一样,他手都不举,直接站起来用英语抢答,在那一堂课上,所有人都记住了许渊冲这个名字。然而他干的“狂事”却不仅仅这一件。
1941年,美国飞虎队队长陈纳德将军来到昆明援助中国抗战,外文系的学生踊跃报名想要为国际友军充当翻译,在那一场演讲会上,许渊冲敢说敢言,口译毫不怯场,那一年,他才大三,已经初现大家的风范。
你以为许渊冲这样是自信,大胆,或者说是年少轻狂爱出风头吗?其实并不是,他只是为了给同桌杨振宁炫耀自己的才华。是的,许渊冲的同桌就是后来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那个杨振宁。学霸之间的友谊,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先生的“狂”是一种底气,是一种大家才华恣肆挥洒的自信,到老年之时,他依旧保留着这种“狂”和少年气,“书销中外百余本,诗译英法第一人”名片上印着他的自信。
2017年,在参加央视节目时,主持人董卿问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该怎么翻译时,在场的所有人沉默了,中国诗词的独特性使其翻译难度大的超乎想象。
只有先生,有些激动的抢答道:“这很简单的。”紧接着,流利地用英文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才华倾倒。
先生的一生,就是这样的直率“狂傲”,提起少年时期喜欢过的人和他翻译的第一首诗歌,他还会热泪盈眶,提起他的翻译事业,他依旧滔滔不绝,激动处恨不得振臂高呼。
他的弟子在朗读他的翻译著作时,他认真聆听,眸子里依稀有泪光点点。
不管是十七岁大一课堂上的抢答,还是九十六岁《朗读者》节目上的真情流露,一代大家的狂,是对学术研究的专注,是严谨治学的底气,是著作等身的自信,更是而今桃李满门的欣慰。
不畏风雨磨难,我命由我不由天
2007年,86岁的先生患了直肠癌,医生断定他只有七年的寿命,这一次先生似乎真的着急了,那他着急的不是渐渐流逝的生命,而是他那些还没完成的工作。
先生从来不畏惧生活的任何折磨,他把熬夜温柔的形容为夜晚借过来一点时光,重视生活之中的每一天,每天工作到凌晨4点,加班加点的完成他还没完成的那些工作。
他的工作,正如先生所说的那样,“一生使中国的美,变为世界的美,使世界的美,变为中国的美。而这样世界思想文化前进,就是我所做的。”
先生的一生饱经磨难,在特殊时期险些丢了半条命,但他似乎毫不畏惧,因为翻译工作被打得血肉模糊,他的夫人照君女士一边为他的伤口上药,一边心疼的说“看你以后还译不译?”
然而他像一个固执的孩子一样,坚定地对着夫人说道:“译,译,我当然要译了,一定要译。”他的固执让他在那个众多大家陨落的时代依旧能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他的固执让他挺过了那个疯狂的时代,此后著书立作,再也不畏惧命运任何风雨。
2014年,距离他患直肠癌已经过去了7年,这是医生所断定的他生命的最后一年,然而就是在这一年,他获得了世界翻译文学奖的最高奖项——“北极光”翻译家文学奖,他活着就是要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如今先生已经99岁了,他的身体依旧健朗,他的笑容依旧爽朗,参加节目时,许渊冲先生说出了自己人生的两个小目标,第1个就是要翻译够100部文学作品,翻译完他现在还在翻译的莎士比亚作品,第2个就是他要活100岁,两个小目标都近乎奇迹,但我们相信先生一定会做到。
先生经历了这世间少有的磨难,但一生赤诚,许渊冲这一生,“译古今诗词,翻世界名著,创三美理论,饮彤霞晓露。”他从未埋怨过岁月,是将岁月过成诗歌,哪怕一生风雨飘摇,历经磨难,也始终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继续奋笔直行,且未到停止之时
有人说先生的一生一直在创造奇迹,他让中国人认识了莎士比亚,认识了西方诗歌的唯美,认识了法国文学的浪漫,也让西方人知道了杜甫,知道了李白,知道了中国璀璨的诗歌文化。
他在英文,法文,中文的世界之中来回转换,每一次的前途,每一次的书写,都彰显了世界文化的美丽,有人说先生的翻译是一种背叛,因为他开创了文学翻译的一个新模范,那就是意译,只有这样才能将诗词的意境完美的呈现在西方的文学作品之中。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翻译界对许渊冲先生口诛笔伐,说他是“文坛遗少”、“提倡千古乱译的罪人”,但是历史会证明一切,他生气时也与人争辩,但静下心来时依旧沉迷于翻译工作之中,将什么都忘了。
他的夫人照君女士曾经这样说过:“他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奇迹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奇迹般的经历了一切磨难,奇迹般的战胜了原本不可能战胜的病魔,直至99岁,他依旧谈笑风生,依旧笔耕不辍。
西方有很多学者将许渊冲先生称为“千古一遇之奇才”,不仅中国人对他的推崇备至,在外国也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将他称之为“伟大的中国传统文学的样本。”
虽然今年已经99岁了,但他说:“每天与每天的区别就在于,今天有没有翻译作品。”他借着从没有那里偷来的时光,借着从黑暗那里偷来的时光,把美传递给世界,每天都熬夜,工作到凌晨4点,如此辛苦的工作,年轻人恐怕都吃不消吧,然而他乐在其中。
许渊冲先生的文学翻译没有停止的时间,如果一定要算一个停止的时间的话,那就是到死亡来临之时吧。
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可以自豪地告诉世界:我完成了我该完成的工作,我要走了!我给世界留下那些不朽的东西!话语应该一如年少时那样狂,却狂得让人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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