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人于华,我的恩师田风教授的夫人,我的师娘。
恩师去世之前,我只见过师娘两三次,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只是见面的时候礼貌地打个招呼。恩师遇难后的十六年里我由于一直是“反革命”的身份,更无颜也不可能去见师娘。直到一九七九年为田风恩师平反,我专门请假从广西赶来北京,才又见到师娘。
那天,冬天刚过,春天还没到,北京又干又冷。去师娘家的路上我特别紧张,不知如何面对。是我导致了当年的这场大灾难,这笔孽债我偿还不了,也无法偿还。在情感上,我多年来不只是内疚、自责、愧悔,而是一直处于绝望、无助、无所适从、无可皈依的惶惑之中。对于“平反”我真的高兴不起来,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当我走进师娘家的客厅,师娘已经站在客厅中间了,刚一见面招呼还没打,师娘突然转身进了卧室,我一路的紧张这时到了极点,脑瓜子“轰”的一下,人也木了。师娘女儿告诉我,师娘是去吃药。十六年前田老师遇难当天噩耗传来,师娘当场晕倒,至此得了癫痫病。此后只要有精神刺激,情绪激动,便要发病,常年准备了镇静药,以备不时之需。我真的形容不出来我当时的感受,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涌上来,写到这儿我还是止不住……流泪……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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