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字塔”的失稳和“橄榄型”的幻影

日裔美国学者弗朗西斯·福山在1992年写过一本书叫《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他铁口断言,人类的历史前进已经走向终点。西方大国确立的世界秩序已经完美无缺并长治久安。但他“浅薄的乐观主义”很快就自我否定了:昔日的“强大者”开始衰落,“弱小者”开始崛起,“忍受者”开始反抗。随着各种力的变化和搅动,旧秩序迅速远离平衡态,走向混乱和崩溃——石破天惊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来临了。人类社会必须重新构建新秩序,而唯一正确的方向只能是“人类命运共同体”。

如果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说到底还是一个财富增长和公平正义问题。

就拿举世注目的以巴冲突来说,不管有多么复杂的历史恩怨,在统共巴掌大的一块土地上,当以色列人富甲天下,巴勒斯坦人一贫如洗,这个长期的巨大落差,本身就是危险的“万丈悬崖”。记得我在新闻上看到以色列科学家发现长寿蛋白,为人类的“永生之梦”带来新希望时,还不禁想到自己能不能沾上光。但估计巴勒斯坦的母亲和孩子,对这样的“重大突破”只会欲哭无泪。在我们的“地球村”,如果“村头是天堂,村尾是地狱”,这种状况能够持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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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美国世界产业工人联盟宣传海报。 资本主义体系金字塔:资本主义,我们统治你们,我们愚弄你们,我们镇压你们,我们鱼肉你们。我们劳动者养活所有人。

西方有句谚语说得好,“你活着,让别人也活着。”(Live, and let live)从苏格拉底、柏拉图、罗素、卢梭、爱因斯坦等一代代哲人都曾经陷入深深思考。马克思更创立了伟大的革命学说。为了建造一个公平正义的人类社会,多少志士仁人进行了可歌可泣的奋斗。爱迪生发明电灯经过几千次试错,而社会变革的试错周期要长得多。“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我们今天提出的“中国方案”。

人人都知道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发生,但却忽略了许多治国理政、安邦睦邻的系统思想,贯穿于几千年中华文化。“天下为公”“民为邦本”“为政以德”“和而不同”,当我们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智慧,提供了最珍贵而丰富的人文资源。

人类社会迄今为止最普遍和最稳定的形态,仍然首推金字塔结构。但少数精英和富人高居塔尖,广大劳动者和穷人充当底座。这是权力至上和贫富悬殊的造型。现在不少孩子从小就进培训班,选学区房,这都是父母为了让你们不在“起跑线”上吃亏,更有利于“捷足先登”这个金字塔的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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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型社会结构

美国一向引为自豪的“橄榄型”社会结构,意味着中产阶级是“橄榄”的肚子,穷人和富人是橄榄的两头。既稳定又减少了贫富差距。礼貌地说,这种观念具有虚假性。因为从更大的尺度上看,从全球社会结构的视角看,美国这个“橄榄”,是高居于“金字塔”的塔尖,以世界上不发达国家的劳动力和资源为庞大底座的。

那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社会结构应该是什么形态呢?我曾经做过粗浅的思考,不妨和你们切磋。

你们知道地球的形状吗?你们一定都笑了,谁不知道地球是圆球形呢。不错,地球是一个赤道略微鼓起,两极稍稍回缩的球形。放眼宇宙,亿万天体的形态都是“星球”,因为球体处于能量最低态,结构是最稳定的。国际天文学会明确定义的行星标准之一便是:“质量足够产生一定引力,能克服刚体力使自己保持接近球体的形状”。也许这正是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应有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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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大地水准面起伏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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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大地水准面比较

无须担心“绝对平均主义”。地球上有大山、高原、丘陵,也有盆地、洼地、谷地,这便是正常而合理的“贫富差距”。但地球上的山脉高度是有严格限制的,最高的喜马拉雅山也不超过万米,再高就会在重力的剪切作用下沉陷。而治理的机制也不是固化的层级,而是来自球体重心的引力。当然,如果“凝聚”的力量过弱,就会出现火星上25000米高的奥林匹斯山。如果凝聚力像中子星那么过强,山脉的高度将只有2厘米。而我们的地球又一次不过不失,恰到好处。于是便呈现出既生机勃勃、气象万千,又保持着稳定和谐、动静有常的“大地水准面”。

作为地球的儿女,地球母亲的美丽身姿,是否为我们提供了人类社会结构形态的隐喻和蓝图?

作者简介

赵致真,男,1943年生,1967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首批国务院政府津贴专家。1985至2003年任武汉电视台台长,曾任中国科技新闻学会副会长、中国科教影视协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科教影视协会理事长、中央电视台大型科教电视栏目“科技之光”主编,著有《播火录》(北京出版社,2019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