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9月,党中央把贺子珍从上海接到北京,让她在建国30年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第一次来到首都北京。在北京的前几个月,她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除了见日常的几个战友,她还十分惬意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1981年,贺子珍决定回到上海居住,3年后,从上海传来一份讣告,北京很多同志震惊而遗憾,曾采访过贺子珍的记者王行娟泪眼婆娑,因为无暇去上海参加告别仪式,仅拍去一封电报,表示慰问。

收电报的小姑娘问王行娟:“贺子珍是你的什么人?”

王行娟想了想说:“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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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过王行娟,贺子珍还有什么遗憾吗?王行娟说:“我常常恨我这支笔,不能充分地表达出来贺子珍的思想感情,很多事情,都是我流着泪写出来的。”

遗憾一:1937年离开延安

其实夫妻之间偶尔的吵架都是正常的,毛泽东和贺子珍之间也不可避免。

在瑞金的时候,有一次贺子珍买回家一只鸡,警卫员征求他们的意见,应该怎么做?毛泽东喜欢吃硬的东西,主张炒来吃,但贺子珍却认为应该炖了喝鸡汤才有营养,难得弄来,应该补补身子。

两人因为意见不一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吵起来了。

所以加上后来刘英等人的回忆,很多人就认为贺子珍离开延安,主要原因就是赌气,和毛主席吵架。

实际上,贺子珍性格倔强,她离开延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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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贺子珍在长征途中,因为掩护战友,不幸被敌机的炮弹击中,身负重伤。经过医生抢救,才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体内仍然存留几个弹片没有取出来。

因此这导致贺子珍身体不好,加上生孩子后身体虚弱,她一直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毛泽东让她好好休息,她也不。尤其是红军到达陕北后,贺子珍因为热爱学习,多次要求要去抗大学习,后来如愿进去补课。

一边学习,一边休养,还要照顾刚出生的李敏,再加上性格倔强,一和毛泽东吵架就心情不好。最后她经过充分考虑,决定去苏联学习。

毛泽东得知后,马上让警卫员去劝说贺子珍,同时贺子珍的很多战友都劝说她,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离开。但贺子珍去意已决,最后还是坐上了去苏联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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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苏联前,曾对钱希均说过,去苏联学习两年就返回中国。

但,时也,命也。

两年后她忽然得知爱人再婚,她意识到,自己想回去已不可能了。

1959年,毛主席和贺子珍在庐山重逢,这一切源于曾志和毛主席的一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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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珍于1958年从上海搬到南昌居住,战友曾志得知后,专门去三纬路看望了贺子珍。几年不见,她觉得贺子珍变化太大了,遥想当年在井冈山的一幕幕,她感慨万千。

她又想到,自贺子珍回国以来,毛主席从来都没有见过贺子珍,于是,她径直来到毛主席的住处。

“主席,你猜我在南昌见到了谁?”曾志问。

“谁?”毛主席问。

“子珍。”曾志答。

听到贺子珍的名字,毛主席猛地抬起头看着曾志,脱口而出:“她怎么样?”

曾志答:“她很好,我和她说起来当年在赣南的事情,她都还记得。别人都说她得了病,我看不像有病的样子。”

多年来,毛主席从女儿李敏口中早就得知,贺子珍向来身体不好,大大小小的病常有,对现在的贺子珍有着一定的想象。

而得知贺子珍就在南昌,距离庐山一步之遥,毛主席感慨地说:“我们是十年的夫妻啊,我很想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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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志赶紧说:“对,主席,您应该见见。”

于是,毛主席便安排曾志去传达这件事,最后,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安排自己的妻子水静同志,秘密接贺子珍上山,于1959年7月9日,和毛主席见了一面。

也是人生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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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二:未确认丢失的“小毛毛”

贺子珍于1947年回国,两年后,毛主席因为思念女儿,派人把李敏从哈尔滨接到北京。

贺子珍在南方几十年,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李敏仅是偶尔来看望。

贺子珍的妹妹贺怡,觉得姐姐太孤独,决定帮助姐姐寻找当年在江西丢失的儿子,毛岸红。

除了李敏和在苏联夭折的“廖瓦”,毛岸红是最有可能找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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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毛岸红出生在福建长汀,取小名“小毛毛”,当时毛主席还开玩笑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比我还多一个毛。”

但是1934年长征开始前,因为规定不能带孩子,贺子珍含泪把孩子交给留下来打游击的毛泽覃。一年后,毛泽覃牺牲,小毛毛从此下落不明。

贺怡虽是毛泽覃的妻子,但她也不知道毛泽覃把孩子托付给谁了。

其实,在革命早期,毛岸红是陪伴毛主席最长时间的孩子了,曾碧漪回忆,她最后见到这个孩子,孩子都会向队伍招手了,大概已有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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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贺怡帮姐姐找孩子心切,夜里赶路,不料发生车祸,不幸遇难。毛主席得知后,心痛地对曾碧漪说:“不要找了,不要找了,贺怡去了,我很难受。”

此后多年,这件事就淡了下来,一直到50年代,有人告诉贺子珍,在江西貌似见到了一个和毛岸红经历十分相似的孩子,叫朱道来。

贺子珍得知后,马上向江西省委确认消息,江西省委把照片寄给贺子珍,还说了当年这个孩子被交给红军的时候,还有一件小棉袄。

贺子珍想到,当年她也留给孩子一个小棉袄,随后马上去江西辨认。最后她通过两件事判定这个孩子,大概就是她丢失的小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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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有油耳朵,第二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轻微腋臭。因为贺子珍认为,她的孩子都遗传了毛主席的生理特点。

所以她自己断定就是小毛毛。可就在这时,老红军朱月倩也表示,这个孩子是她和丈夫烈士霍步青的孩子。

事情到这里就突然僵住了。

其实,在新中国建立以后,许多革命干部都像贺自珍那样,有一个寻找在革命战争中寄养在老百姓家的子女的问题。有的父母已经牺牲,还有确认烈士子弟身份的问题。

由于战争年代的动荡,记忆的错误,以及寄养人家的流动,要确认找到的是谁家的孩子,是一件相当繁难、浩大的工程。在建国以后,从中央到地方的组织部门,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从事调查研究和确认的工作。即使这样,纷争仍然不断,至今还有未了的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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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科技条件落后,无法确定。最后毛主席看了孩子的照片后说:“有点像小时候的毛泽覃。”但他也不能确定,所以就说:“既然都是红军后代,那就交给组织培养吧。”

不过,据记者和贺敏学的谈话,其中记录了更为详细的信息。

贺敏学表示,1954年他去北京开会,毛主席派人把他接到中南海谈话,期间就问到了这个疑似“小毛毛”的孩子是如何找到的。

“毛主席说,这事我不好管,你可以找邓小平嘛。”

贺敏学还表示“小毛毛1970年初在上海结婚,和我的女儿一起办的婚事,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病的很重,确诊是肝癌。我马上回信,让他去找一个我认识的院长,但信还没到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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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娟在回忆中说,贺子珍本人并没有谈到她已经认了朱道来这个事实,但是从贺敏学的谈话中可以说明,贺敏学后来和朱道来一直联系,对朱道来也十分照顾,但贺子珍并不知情。

如果贺子珍知道朱道来病逝,一定非常伤心,尽管还没有确认。所以贺敏学大概是有意没有告诉贺子珍。

遗憾三:没有见到毛主席最后一面

1979年,贺子珍被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时,报纸上曾刊登了贺子珍的一张照片。

这时候全国人民才意识到,原来贺子珍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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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贺子珍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很多信件,很多写信人都是几十年没见的老战友。当然还有江西的老乡,给贺子珍写信,希望她注意身体。

还有一封来自福建龙岩的信件,一个自称是林大姑的妇女托人代笔,说贺子珍1930年曾让邓子恢把女儿寄养在她家,还说解放后一定会见面。结果“我已经78岁了,还没有见到您。”

其实这封信是一封致歉信,信中说的女孩就是她和毛泽东的第一个孩子“毛金花”,这封信让贺子珍在情感上又一次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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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贺子珍突然对李敏提出一个愿望:我想去北京,我想去天安门,我想去瞻仰毛主席遗容。

李敏随后上报中央,邓小平得知后表示了同意。

于是,1979年9月,党中央用专机把贺子珍接到了北京,贺子珍如愿去了天安门,还去了毛主席纪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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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毛主席逝世时,贺子珍遗憾没见到最后一面,这次去毛主席纪念堂,从某一角度而言,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去纪念堂后,她周围的医生、护士、服务员还有她的女儿、女婿,都做她的工作。他们不断地对她说,毛主席的灵堂是非常庄严肃穆的,不允许发出任何的声响,千万不能在那里大声恸哭,否则警卫们会认为有意破坏灵堂的秩序的。贺自珍是个最遵守纪律的人,她频频点头,记住了医生、护士的话。

但是真正看到毛主席遗容后,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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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毛主席敬献的挽联上,贺子珍的落款是“永远继承您的遗志,战友贺子珍。”

她觉得这个称谓再恰当不过了,她和毛主席,一直都是患难与共的战友。

这种感情,超越时空,超越生死。

达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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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1984年4月19日,贺子珍在上海病逝,享年75岁。

贺子珍去世后,后事如何处理?邓小平最后批示:贺子珍的骨灰要放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一室。

李敏回忆,贺子珍生前对李敏的嘱咐是很多很多的,这些都可以看作是贺子珍的遗言。贺子珍留给李敏的精神财富,远远超过物质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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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贺子珍这样级别的干部,她给李敏留下的遗产是很菲薄的。她的遗物中,最值钱的东西是用毛泽东给她的稿费买的大彩电和手提式录音机。这两样东西,李敏都捐赠给医院了。

她还说,爸爸妈妈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存在。

日后她的外孙女孔东梅曾撰文说:“毛泽东与贺子珍,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同生共死,度过中国革命最艰难的十年。外婆是西沉的弯月,外公是东升的旭日,再难相见。然而,月到半夜,日在中天,他们其实互相思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