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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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为奴后,我被曾经戏弄的暗卫救下。

他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

他举剑对准我胸口时,我欺身上前,嘴角含笑。

「你要杀我吗?」

他握剑的手用力到泛白发颤,却屹然不动。

「你已经不是姜府千金了。」

可我却用那染了蔻丹的手指攀上他胸膛,眼中满是轻佻戏谑。

是又如何?

你骨子里依旧是我养的一条狗。

1

「这姜家大小姐一夜间也沦落成这副模样……」

路边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稀奇于早上还风光无限的姜府到晚上竟被官兵抄家。

我两手被锁,双目失神,无暇顾及围观的人在说什么。

就在今日,我爹在朝堂之上被指奸党且有为人不齿的癖好撞柱而亡,我娘本就身子弱,听到消息直接昏死过去。

只一日时间我就失了双亲。

家中被抄,被下旨贬为奴籍。

夜凉如水,灯笼缝里的光在铁链碰撞声中几近被吞没。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当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啊」

后背突然被狠狠推了一把,我没控制住险些踉跄。

几乎不用回头,我就能清晰听出押人的官兵语气里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对她做什么?」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落入耳中。

马上的少年匆匆赶来,却也止步于官兵刀剑拦截之下。

那少年姓孟,孟九安。

孟将军膝下独子,我和他从小长大。

他翻身下马,少年无拘束的年纪毫不掩饰担忧焦急。

却被押送犯人的刀枪止住奔来的步伐。

毕竟圣旨贬我为奴,没有人能忤逆圣意。

我无力回以笑容让他放心,只低头直走离开,对他的喊叫反抗充耳不闻。

去奴人库还有大段距离。

我攥紧拳,低头试图掩盖扑面而来的无措自卑,不想被一辆马车拦住去路。

后方还吵闹的声音突然消失,马车上下来位穿着黑衣的侍卫。

他踏下马车,凑近扯着锁住我的铁链的那个官兵。

不过一瞬,那个官兵松开铁链,眼神中的幸灾乐祸神色丝毫未减,只是有些许遗憾意味。

整个过程,黑衣侍卫并未看我一眼。

若不是他让人带我上马车,只会让人觉得我是这其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姜窈」孟九安喊住我。

「我会娶……」

我不曾回头,知道他不曾涉入官场被敲打性子天真烂漫。

「够了!」我及时打断他的话。

「你一个将军府的王爷,还对我一个戴罪之人死缠烂打,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

话落,我上了马车,没等孟九安是何反应就离开了。

马车外面看简朴至极,里面却放着个琉璃香炉,连绵不断吞吐烟香。

我坐定,环顾四周充斥昂贵丝绸,心中无半点劫后余生之感。

前来押运的官兵旨从圣意,却能从他们手中带走我,大抵是有更加严酷的刑罚。

马车上的帷幕绣着并不时兴的柳枝,风吹起时晃动垂下万条绿丝绦。

窗棂上的车铃被马车晃动发出响声,飘来一缕和香炉中不一样的冷杉香。

我随着马车晃动微微失神。

「到了,姜……姑娘下车吧。」最初见到的黑衣侍卫撩开帘子,知会一声便转身。

我出了车内,打量四周。

脑中无法控制地继续想起马车上绣着的并不流行的柳枝。

我的乳名便取自柳中的「万条垂下绿丝绦」,唤作绦绦

女子乳名私密,知道的人除了我爹娘,便只有那一人……

我娘生前也常带我到各家官员中赴宴,她不希望我困在那四方宅院中,因而我基本都认识这京中的官员。

可这里却是我未曾来过的府邸。

2

我摁下心中疑惑,跟着引路的侍女往前走。

引路的两名侍女将我带到房间便离开了。

我一路上虽低着头,却悄悄注意着路上的布局。

湖上的亭子建在湖中央,沿路栽种的梨树……

这些都是我在家中曾畅想过自己设计府邸布局时对那个人提出过的畅想……

我在房中央站定,余光打量四周,瞥见门侧被烛光虚化的侧影。

「哐当」我砸碎了一旁的花瓶,捡起片尖锐些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往手臂割下一道道血痕。

寂静的氛围被狰狞的血肉声划破,四下无人。

烛光一瞬间被人奔来卷起的风吹灭,男人抓住我的手扯到怀里。

我视线一暗,比起话语最先感知到的,是马车上转瞬即逝的那缕冷杉香。

「别做傻事。」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我的思绪放空一瞬。

其实那两个侍女出门前,我隐约听到她们小声议论,「原来她是国师钦定一月后的活祭人选……」

心中酸涩滋味浮起,我扯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神色无异。

「好久不见,国师大人。」

好久不见,沈晏辞,我的暗卫。

身后的男人身形一顿。

随后声线里带了几分无奈,「听话

我却并不再像从前那样佯装生气却顺着他的心意,而是将染血的瓷片抵着他牵制我的手,抬头望他,「凭什么?」

理清眼前境况,我只感到更加疲惫。

我甩开他的手,企图站起来。

却被他重新抓住。

他的血和我的血沿着手汇合,最后从手腕滴落。

「小姐」

我未回头:「折煞了,我可当不起国师大人这一声小姐。」

半晌没听见回应,等到我甚至觉得手没知觉准备松开,才听见他喉咙里闷闷一声「窈窈」

我冷笑一声,手上用劲。

「不情愿的称呼也不必喊了,听的让人恶心。」

我大步往前,准备歇息送客,沈晏辞却直直挡住我。

「你手上的伤还没包扎……」

我站定,伸出手给他,语气平静。「那你包扎啊」

我知道沈晏辞势必会替我处理伤口。

沈晏辞是我的暗卫。

他是我爹出京处理大旱回程时在乡野救回来,送到我身边做暗卫的。

他一直跟随在我附近,平日只在我遇到危险时才出现。

年少时我瞧着沈晏辞那张长得过分漂亮的脸,总爱打趣他,让他喊我「窈窈」,甚至是「绦绦」。

只是最后被我闹得没办法时,他总是消失在我眼前,躲到我忘记了这回事再出现。

但这个月来,他很久没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最后一次和他面对面,是在我过完生辰坐在窗边发呆。

他摘下落到我头上的竹叶,沉默很久。

最后留下一句话:「小姐要永远平安喜乐!」

沈晏辞将我带到桌边处理伤口时,我才回过神。

带着冷意的药膏抹到手上,似有若无几分呼吸的热气让我忍不住想收拢手心。

等最后处理完伤口,他视线终于和我交汇,而后迅速错开。

「你待在这,我会护你平安。」

3

等他站起身,我用手撑住头,好整以暇开口。

「护我?」我任由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国师大人和我什么关系?」

我瞧着他越皱越紧的眉头,笑容更甚,伸出另一只手沿着他衣袖往上。

伤口的疼痛让一天突如其来的遭遇被掩盖,理智的弦被绷断。

「不是要把我活祭吗,这也是护我?」

他一怔,接着解释:「那只是障眼法。」

我没理会辩解,手顺着衣袍下修长的指骨攀上手腕。

「我只是奉命行事……」他侧过头,神色不显。

「奉谁的命?我爹已经死了,我家人全都不在了。」

我的暗卫也在家中被抄的时候不知所踪。

气氛凝滞几秒,被外面的一阵吵闹打破。

门柱旁不明显地站着个身影,并未出声,分辨不出男女。

沈晏辞却表现有些激动,他甩开我的手,抽出长剑。

剑尖对准我的胸口,再多分毫便能见血。

我抬眸问他:「要杀我?」

他不说话,执剑的手颤抖泛白。

「姜窈,你已经不是姜府的千金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沈晏辞话落的急,下颚绷直成一条线。

「那杀了我啊」我向前一步,打断沈晏辞的话,逼的他向后退。

门外重新恢复安静.

沈晏辞收了剑,起伏的语气稍稍降下来,似乎正要开口。

我却忽视他的动作,染了蔻丹的手指攀上他胸膛。

「杀了我就不用还我家的恩情,更不用被我烦你。」

沈晏辞扔下剑,顾不上我说什么,低下头握住我的手想要检查伤口。

「你的伤口再崩裂会留疤的。方才是有人……」

我却挥开他的手,压住他肩膀向下,勾住下巴。

伤口的血渗出纱布,随着动作抹到沈晏辞的脸上,在黑暗中带着黏糊意味。

他回避不了眼神,手上却动作不停收拾伤口。

我点点他的唇角,话中带着轻佻笑意。

「沈晏辞」

「你如今这样子,真像我家豢养的狗。」

半夜在床上睡不着,我索性打开窗户透气。

梨树在夜色下摇曳,并不遮盖树下人影。

是沈晏辞。

他看样子在那里站很久了。

我不作声,即使他已经知道我看到他了。

其实我知道他当时突然举剑指我是因为门外有人观望。

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的说辞。

如今谁都能在我身上踩一脚,但沈晏辞不行。

他被我父亲救下,又受了我的喜欢。

伤口的长时间流血让我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

「你伤没好,小心风凉。」

倒是和从前每次我先起话头不同,他先开了口。

激起我压抑许久的逆反心,索性把手搭在窗棂上,执拗道「我偏不」

沈晏辞快步靠近,高大的身躯挡住迎面肆意吹来的风。

他隔着宽大衣袖将手盖在我的手上,传递细微热量。

我试着抽出手,没成功。

想着故技重施把伤口弄破,却被他看出来端倪。

「会疼的」沈晏辞松了手上的力度,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

「可我觉得不够疼。」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趁着夜色肆意打量。

以前在姜府我可以轻轻磕一下便喊疼,可如今不一样了。

「说谎。」

我偏头,佯装不解。「谁说谎?」

片刻无言,只剩下虫鸣竹叶翻飞。

沈晏辞搭在窗上的手指微动。

大风刮起,衣袂翻飞。

我忽然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小心翼翼避开我的伤口。

没反应过来,我只听得见。

「姜窈」

「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