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朋友说我樊胜美转世。我笑笑没搭话，不好意思说：我还不如樊胜美呢！
我爸逼我做扶弟魔，让我拿三十万给我弟买房！
我说我没钱，他不信。我说要不我去卖肾吧！他信了。
欣然联系起中介，力求给我的肾卖个高价……
他嘟囔着他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没有几个当爸的能做到像他这样，给儿子在市里买房！
我笑笑表示赞同！确实很少有动动嘴就让女儿放血地 父亲。

1
我爸重男轻女，我是那个轻的，唐健是那个重的。
不过唐健并不是我的亲弟，他是我二叔的儿子。
我二叔不着调，自打我记事起，他就是个街溜子。找了个陪酒女，日子也没过长。离了婚，就把唐健扔给了我爸，美其名‘暂住’。
至于‘暂’是多久，这事怕只有老天爷知道。
唐健来我家那天，我爸破天荒亲自下厨，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他高兴地提着酒杯对我说：
“芯芯，从今以后你就有弟弟了，高不高兴？”
家里难得大鱼大肉，我的心思全放在了排骨刀鱼溜肉段上了，吃的满嘴流油，也没听清我爸说什么，就附和着点头：“嗯，嗯。”
我妈问我真的愿意多个弟弟吗？我有些不耐烦，唐健比我小三个月，本来就是我弟弟啊？
我盯着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生怕被唐健抢走。
我妈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爸兴致很高，哼着小曲，含糊不清的念叨：侄儿侄儿，侄也是儿啊！
叼着排骨，我愣了一下，好像恍惚明白了什么，一晃神的功夫，最后一块排骨被唐健抢走了，他呲着大板牙冲着我笑，眉眼间都是得意。
2.
我家房子并不大，60多平，一家三口住刚好。
客厅连着厨房，两边都有窗。夏天有过堂风很凉快。但是冬天就不行了，两面受风冷的很。
唐健来了以后，我爸把客厅隔出了一个小房间。
我妈贴心的做了一个很厚的褥子，跟我爸说客厅冷，这个褥子就给唐健垫着，隔凉。
我爸听后很生气，斥责我妈冷血：“客厅那么冷，怎么能让小健睡？小健是客人，当然让芯芯睡客厅。”
那时我已经15岁，已经来了例假，隐约知道女孩子不能着凉，对于爸爸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直接安排的做法很是心寒。
我哭了，我妈跟我爸吵了起来。我爸没有理，自然吵不过，于是扬起手就要打人。我用脸拦下了我爸的巴掌。
这一巴掌抽的我整个人晕晕乎乎又格外清醒，我答应他睡客厅，让他别打我妈。
我脸肿的老高，我爸也有点消气了。在屋里做作业的唐健这时走了出来，劝我爸，说别为了他吵架，他心里不得劲。
这一句话说的我爸红了眼圈，转头骂我是搅家精。要是我大度一点主动住客厅，他就不会跟我妈吵架了。
我竟然觉得我爸说的有道理，忽然有点愧疚。妈妈拉着我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窗户很旧，不严实，风大的时候吹得隔板直晃荡。我裹紧被子，还是挡不住透心的凉。
我妈心疼我，给我买了电褥子和高级的羊绒被。这个冬天终于开始暖和起来。
夜半，床尾人影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唐健。
“唐芯，你成绩好，又有父母疼爱。就是可惜你是个女孩。要不我还真挺羡慕你的！不过，也幸好你是女孩！”
唐健神情幽怨的离开了，我被这话噎的上不来气。什么叫可惜我是女孩？又幸好我是个女孩？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最后总结，这厮有病！
没几天，我家断电了，我爸拿着电费票子当天就掐断了我的电褥子，给了我一章塑料布，细心的帮我粘在被子上。
苦口婆心的道：“咱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学会过日子，学会节省，咱家现在多了你弟弟，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天晚上我爸妈又吵了起来。原因是我妈说漏了嘴，我爸才知道我盖的被子竟然二百多。
二百多放到现在，自然是再平常不过。但在那个年代，我妈的工资也就才六百多。
我爸痛斥我是个败家子，不为这个家着想，他们盖的被子还是结婚时候的旧被子，才花了二十块钱。我一个小孩又不赚钱就敢盖二百元的被子，这要是文革，我就得被抓走。
唐健被吵醒，不耐烦的来拉架，看我爸生气，他比我爸还激动，指着我鼻子叫喊让我以后消停点，跟她大伯过不去就是跟他过不去。
等他骂完，我爸才笑眯眯的去拦他，有人拦着他朝我冲的更猛了，那架势好像真的要杀了我。
我爸夸唐健孝顺，他心里熨帖，终于消了气，我爸让我好好反省。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被子上好像有刺，扎的我浑身不舒坦。
3.
其实我爸说的没错，家里多了一张嘴，用钱的地方确实很多。中考过后家宴上，我爷拍板说就让小健跟我上同一所高中，两个人正好是个伴。
我妈嗫嚅道：“择校费太贵了，去差一点的高中也一样的。”
我奶奶听了这话，当即摔了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心口，一边大喘气一边指着我朝我妈吼：
“凭啥丫头片子能去重点高中，我大孙子就去不上，有你们这么偏心的吗？”
我小声嘀咕：“我是考上去的，没花钱。”
我爷爷气的狂拍桌子让我们娘俩少说两句，看把我奶都气成什么样了。
我爸心疼我奶，一边给我奶顺气一边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让唐健去重点高中。
我爸真的做到了，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大把择校费做到了。
进了高中唐健跟不上学校进度，但是家里已经没有钱给他补课了。
我爸又提起羊绒被，说我奢侈。我没接话，我爸就自顾自的说家里条件不好，小健课程跟不上，不如让我每天放学给他不两个小时的课。
我知道我的反对无效，所以我压根就没反对。我同意了。我私心里寻思就当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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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坚持了一年。到高二的时候作业多了起来。每天给唐建补课的话，我写作业的时间就不够了，常常写到后半夜，我爸常抱怨我浪费电，怎么就不能像小健一样，早早把作业写完？
每次我爸这么说我都怀疑，我爸这脑袋是怎么当上技术员的？
我说如果不给唐健补课，我写作业的时间很充裕。我爸说我找借口，补课和写作业一点都不冲突。
听到这我已经十分肯定了。这厂能聘请我爸当技术员，估计是要完蛋。
白天上课也没精神，终于有一天我上课睡着了，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在我学生生涯里，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我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我回到家才是真正的灾难开始。我爸摔了我的被子，扯散我的小床，我站在一片狼藉中被他质问：“为什么上课睡觉？你这学不想上就别上了。”
我反问他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上课睡觉吗？还不是他非叫我给唐健补课。
唐健那个榆木脑袋，一个知识点得将半个点，我可不就得贪黑写作业。
既然今天说到这个事了，我就直接让他另请高明给唐健补课吧！我教不了，没时间。
我爸底气不足，憋了半天，铆足劲扇了我一巴掌：“时间挤一挤怎么就没有，你就是找借口不想给小健补课。你就是个自私鬼，跟你妈一样。”
边说着我爸就豪气的扯着唐健的胳膊说：“咱不求她！爸给你想办法。”
爸？我爸什么时候成了他唐健的爸了？
我哭了！第一次撕心裂肺。
4.
我爸给唐健找了一个大专生，一对一给唐健补课。效果很显著，英语成绩从个位数直接飙升至两位数。
我有点后悔了，应该坚持给唐健补课的。
因为自从唐健找了一对一家教，家里的条件更紧张了。
我的羊绒被又被提了起来，我爸说家里要勤俭节约，从我开始。每天的午餐费、交通费从原来的每天15元，缩减到了每天8元。
中午带饭不用在学校吃了，至于晚自习吃个面包对付一下就行了。我问我爸唐健的餐费减吗？
我爸瞪大眼睛，十分惊讶的看着我说：“唐芯？你二叔二婶都不在唐健身边，他只有咱们。你就非得跟唐健过不去吗？你就非得戳我心窝子是不是？”
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是我听懂了唐健是他心窝子。
5.
高三了，我爸托人从农村买的笨鸡蛋给唐健吃，自然是没有我的份，我爸说我脑袋够好使了，不用补。
我妈不服气，给我争取平等吃鸡蛋的权利。结果当然是失败了，理由也很简单：勤俭节约。
我爸还顺带提了一下羊绒被的事，顺便收走了我妈的工资卡。
第二天是周末，我爸带唐健去看爷爷奶奶，回来的时候，脚上多了一双新鞋，这牌子我见过，在电视上。
唐健穿着新鞋故意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格外刺眼。
高考的紧张的气氛弥漫班级每个角落，同学们连上洗手间都争分夺秒。
我英语成绩不好，常在及格线徘徊，越来越焦虑。
我曾想过去蹭唐健一对一的家教。但是我旁听了一堂课就听不下去了。都高三了，他们还在讲初中的知识点，偶尔讲点高中内容，还错漏百出。
我跟我爸反应了这个问题，他很重视，毕竟花了他那么多钱呢！这事我也有私心，要是换个水平高点的家教，兴许我也能沾光。
谁知我告状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让家教知道了，没等我爸找她，她就先告我一状。
说我家出一份钱，补两个人的课，说我打乱她教学节奏。
20出头的女大学生，哭的哼哼唧唧、梨花带雨，哪个男人见了不上头？
唐健也帮腔，说我蹭课不检点。
我爸闹个大红脸，不等我对峙，上来就踹我说我不要脸，给他丢人，蹭课就是偷。小时候偷课，长大就得偷人。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了我的小腿上，我疼的抱着腿躺在地上打滚。
那补课老师见状尴尬的说：“也没那么严重，不至于，不至于这样。”
我妈这时候回来，见我抱着腿不撒手，也顾不上其他，问我还能走吗？我摇摇头。
我爸说我矫情，还问我妈知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我咬牙忍着疼反问我爸我做了什么？我爸刚刚想发威，我就转过头，用英语问了老师几个知识点？
那老师支支吾吾涨红了脸，最后摆烂说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就摔门走了。
我爸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对着紧闭的门大骂老师赚黑心钱。
我妈一句话也没说，扶着我到医院拍了片子：骨裂。
晚上回家安顿好我，我妈就和我爸吵了起来。我爸在客厅抽烟，一根接一跟，小声嘀咕：丫头片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我爸拎个袋子一早就出了门，直到下午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直奔我的小隔间，打开袋子是一个鞋盒，品牌鞋盒，而且是唐健才穿的起的品牌。
那时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忐忑又兴奋。爸爸已经好几年没送过我礼物了。
结果打开鞋盒一看！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唐健前几天嫌弃颜色不好看的那双，吊牌也已经拆了。
“闺女你来试试。”我爸给鞋松了鞋带，兴高采烈的看着我。
见我没动，他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我是你爸！”
他带着怨气使劲把鞋往我受伤的脚上套，我疼的大叫，他才住了手。
“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小心眼！跟你妈一个样。我特地给你买死贵的鞋，你还想怎样？你看看多正好。”
确实正好。
因为骨裂，我的脚肿的像个馒头，平时37码的脚，现在穿39码竟然正好。
我由衷的跟我爸说：“谢谢爸特意给我买的礼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么好的鞋，这鞋得比我的羊绒被还贵吧？”
我爸听到我说‘第一次’穿这么好鞋的时候，明显心虚，他坐在我床尾，佝偻这背像老了好几岁。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你也得理解爸爸，爸欠你二叔的。当初家里穷，为了供我上学你二叔主动退学，接了你爷爷的班。只能当一辈子工人，都是为了我。”
这个故事他说了太多遍，我已经免疫了，已经无法对他的愧疚共情。
我爸见我没跟他一起哭，也收了眼泪。叹口气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腿隐隐的疼，我眼睛发酸，想哭哭不出来，不知道伤什么时候才能长好。
好想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