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明朝景泰六年,临近清明节时,有一对父子从山西太原府榆次县出发。他们骑着毛驴,朝着东北方向的京师前行。

父亲名叫杜少谦,是山西太原府榆次县人,大约40岁,身高将近1米 85,体重约200斤。他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而是结实的腱子肉。杜少谦有这样一副好身材,完全是因为他在军队的结果,拳脚功夫相当厉害,一般三五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然而,人在江湖,难免会有意外。他常年在河边行走,也有湿鞋的时候。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还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于是,他受伤了,只好解甲归田。

在他的故乡,有个名叫谢大财主的人,是榆次县数得上的大富豪。有钱人家往往容易招惹是非,不是今天有无赖上门敲诈,就是明天有盗贼来偷东西。即使报官,也只能消停一段时间,之后麻烦事又会重来,这让谢大财主颇为烦恼。

就在这时,杜少谦回到了家乡。谢大财主听说他曾在军队当过军官,还是个武艺高强的百户,现在受伤回家也没什么事做,便萌生了请他来家中看家护院的想法。有了这个想法后,谢大财主就派人去询问杜少谦,并表示每月给他五两银子,如果能保家护院,使无赖贼人不能侵扰,每月还会额外再给二两银子作为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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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杜少谦在军队当军官时,每月的俸禄也不过五两银子左右,而且那个钱基本不可能全拿到手,每月开销也大。他回到家乡后,人情往来变少了,更何况做好了还有额外奖金,怎么能不心动呢?另外,他多年不种地了,让他天天抡锄头钉耙,他也不习惯,不喜欢。所以,他就答应了这份差事,到谢大财主家任职后,镇宅效果立竿见影。

地痞无赖、飞贼盗匪在领教了杜少谦的拳脚后,都不敢再来了。从此,谢家上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谢大财主也很高兴。由于杜少谦功夫好,头脑灵活,办事得力,很受主家赏识。后来,家里的老管家年老体衰,难以继续工作,谢大财主就让杜少谦做了管家。杜少谦这一做,就整整做了五年。

谢大财主的祖籍在北直隶的隆庆州,也就是如今北京市的延庆区。他的太爷曾是明太祖朱元璋的近身侍卫,在南征北战中表现神勇,立下赫赫战功。朱元璋登基后,得到封赏,被封为男爵,封地就在山西太原府榆次县。于是,谢家便搬了过来。由于谢家的爵位原本可以世袭,但到了谢大财主的父亲那辈犯了错,就被永久剥夺了。不过,谢家在太原府经营多年,有很多生意买卖铺子,即便没了爵位,日子也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他们还立下规矩,后世子孙每年必须回去扫墓,以证明后继有人。

所以,以往每年谢大财主至少都要回隆庆州一次。但从去年开始,他年老体衰,行动不便,而且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觉得没脸见祖宗,自己不好回去,但也不能不派人回去。于是,他想到了让杜少谦代劳。今年,谢大财主的身体更差了。

杜少谦有个儿子叫杜虚谷,今年正好18岁。杜少谦虽是习武之人,却知道刀枪无眼,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丧命了。所以,他从小就培养儿子读书,不让他接触刀枪棍棒。儿子也很争气,读书刻苦,如今已有秀才功名。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杜少谦觉得儿子天天在家读书不行,偶尔也得出去见见世面。所以这次回隆庆州,他决定带着儿子一起,顺便去京城逛逛。儿子也同意跟他一起去。

就这样,父子二人收拾好行囊,出发了,杜少谦没走过江湖,自从离开军队后,就一直待在太原府境内,所以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在古代,一个人出远门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不知道会在哪里遇到什么意外,一旦遇到歹人,往往就是九死一生。去年,杜少谦第一次去隆庆州,谢大财主怕路上有危险,不仅派了一个去过的仆人带路,还派了五六个健壮的男仆一同前往。

到了今年,谢大财主本来也想这样安排,但被杜少谦拒绝了。一来,他觉得自己有本事,不需要;二来,他想着祭祖后带儿子旅游,早一天晚一天回来都可以。而且身边有随从不方便。由于缺乏江湖经验,又觉得出门在外要体面些,多带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次出行,杜家父子身穿绫罗绸缎,包袱里还带着五六十两银子。一路上住店只住大客栈,吃饭只去大馆子。这哪是祭祖扫墓,分明是豪华旅游。

半月的长途跋涉后,杜氏父子终于在一天半夜抵达了隆庆地界。然而,此时城门已关闭,他们无法入城。杜少谦知道城门不远处有一家不错的客栈,需要穿过前面一片树林,再走五六里路就到了。

走进林子没多久,突然,十来个蒙着面、手持刀具的人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将父子俩围住。他们气势汹汹地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嘿嘿,要是不从,老子只管杀,不管埋。

把钱留下,饶你不死!”父子俩万万没想到,赶了这么久的路,快到目的地了,竟然还遇到这样的事。儿子是个读书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当下吓得脸色苍白,说道:“爹,这可怎么办?要不然把钱给他们吧。”杜少卿作为习武之人,自然有一身本领,他怎会轻易把钱交给劫匪。他甩开儿子的手,从刀鞘中抽出腰刀,说道:“我这个人从不主动找麻烦,也特别讨厌别人找我麻烦。今天各位要是行个方便,咱们可以交个朋友。要是执意为难,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双方立刻展开了搏斗。要说杜少谦的本事确实不错,若是面对五六个劫匪,劫匪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他面对的是十几个劫匪,自己的儿子也帮不上忙,本来就处于劣势,再加上体力的消耗,很快就处于下风。儿子吓得尿裤子了,一看情势不妙,也顾不上他爹了,还有两头驴和驴身上的包袱,撒腿就跑,那速度叫一个快。

如果打不过直接认怂,把钱财给劫匪,那至少还能保住性命。但杜少谦逞强,不甘心被劫,一直苦苦支撑。结果一个不小心,后背就挨了一下。等他回过身想反击时,腿上又挨了一刀。慢慢地,就像蚂蚁啃大象一样,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劫匪们这时都红了眼,最终十几个人将杜少谦乱刀分尸。杜虚谷也不见了踪影,劫匪们也没有追赶,驴身上的包袱还在,他们牵着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事实上,杜虚谷没跑多远,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看到劫匪们走了,他跑过去查看杜少谦的情况。当看到自己的爹死了,这小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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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虽然已经完全黑了,但也不过刚刚进入夜晚而已。加上附近有村庄,偶尔还是有路人经过树林。有人听到哭声,来到跟前问明情况后,赶忙跑回村子去找村长。村长带着一些村民拿着火把来到树林,看到地上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杜少谦,大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人死得太惨了。此时已经报不了官了,村长安排两个人留在这里看守尸体,把杜虚谷带回了村子,安排了食宿。当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村长携杜虚谷进城,至隆庆州州衙报官。隆庆州知州姓顾,名春生,年四十许,福建福州人。他于正统十年中进士,此后一直在北直地区为官,历任真定府石行县知县、顺天府宛平县知县、保安州等职。地方执政经验丰富。成化年间,吏部还将他评为天下十大州府之一,时任顺天府府尹的谷春生位居首位,史书对他有所记载,称其胆大心细,智谋深远,体察民情,解百姓之忧烦。

杜虚谷上堂见过谷春生后,将他与父亲从山西出发的缘由,以及昨晚在树林中的遭遇一一诉说,而后哭着恳求大老爷一定要抓住劫匪,为父亲报仇。身为知州的老爷,对自己辖区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据他所知,城外十里内并无强盗劫匪。劫匪能在城外五里处的树林里行凶作案,想必是已经盯了他们父子一段时间,觉得再不动手,两人就要进城了。

所以昨夜趁着夜色将至,尾随至树林里起了歹心。老爷带着衙役和仵作赶到城外案发现场进行勘察,在树林中,除了杜少谦伤痕累累的尸体外,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说,杜少谦的死既没人证也没物证。杜虚谷甚至都没看清任何一个劫匪的长相。若仅听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是十几个盗匪所为,老爷觉得此事颇为麻烦。

因为在律法中,对于强盗的惩治规定非常严厉。一人被认定为盗匪,不论他是否伤及人命,一律都是死罪。而一旦某地发生强盗之事,上级就会限期破案。若在限期内不能抓到匪首,或是只抓到一半盗匪,那就要交由刑部处理。所以,地方官对于匪盗之事向来都很头疼。不到万不得已,能不将案件定性为盗匪官司就尽量不定性。普通州县尚且如此,眼前这事发生在天子脚下、京师西北门户的隆庆州,性质就更为严重了。

谷春生压力巨大。从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由于无法确定是盗匪所为,老爷有充足的理由不受理这桩案件。但他看得出,杜虚谷所言不假,如今人家老爹惨死,随身携带的钱财也都没了,这小子孤身一人流落至此,着实令人怜悯。老爷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受理这桩案件。只是苦于劫匪在现场未留下任何证据,这世界如此之大,人如此之多,上哪儿去找呢?将心比心,这案子换作是谁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