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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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摄政王的侧妃,和正妃斗了半辈子,结果一齐被枕边人算计,染上时疫,眼看就要携手下黄泉了,才发现一切都是替他人做嫁衣。
重来一世,我和正妃一改往日的剑拔弩张,变得柔顺恭敬,体贴入微,体贴到,成全了摄政王和太后这对“有情人”,让他们同生共死。

1
午后,王妃的小郡主不慎跌入池塘,呛了好几口水,才被救上来。
我带着药材和补品,去了楚玥的绿水轩。
——但是吸取了前世的教训,我将东西塞到下人手里,转身就想跑,免得她丧失理智之下将我砸了个头破血流。
楚玥的婢女还在后面阴阳怪气:“侧妃娘娘自己不会生,也犯不着嫉妒我们娘娘,对小……”
“颜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走得这么急?不进来坐坐?”没想到,被楚玥抓了正着。
她先是斥责了那下人,随后客气地请我进屋。
我只好也扯出笑脸:“听姐姐的。”
小郡主还发着高热,婢女在一遍遍给她换冷帕子。
我想开口关心,但又怕没落着好,只好愣愣地站在一旁。
楚玥屏退左右,摸着孩子的额头,喃喃说道:“我知道,害我女儿落水的,不是你。”
我几乎以为我听错了,随即脱口而出:“我也知道,六年前污蔑我给殿下下催情药的,也不是您。”
她诧异地抬头,我们仅对视一眼,就心领神会。
重生这样的事情,居然同时发生在了我俩身上。
我和楚玥已经进王府六年了。
六年前太后亲自为慕容琛选妃。我爹是神威大将军,她爹是刑部尚书。按家世,我略高于楚玥,该是正妃。奈何,我为慕容琛准备的茶水里被人掺了催情药,太后发现之后大怒,指责我品行不端,不配为正妻,做个侧妃还是勉强。
后来我仔细一查,种种证据都指向楚玥。
没过几个月,楚玥怀上了孩子,她在孕中,也没少经波折。
一来二去,我俩针锋相对多年。连我们的父亲,武将与文臣,也在前朝不睦。
我爹战胜,她爹参他功高震主。她爹断案,我爹参他枉法曲宥。
但是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没算计得过慕容琛。上一世,我们死后,我爹被收了兵权,派去极险之地缉拿海盗,结果一家双双毙命。她爹被污蔑贪墨,满门抄斩。
“王妃娘娘,您打算怎么办?”我先开口问道。
上一世,诡计多端的慕容琛深谙“雨露均沾”之道,对我们都不冷不热,临了临了,才知道他心上人是当今太后,他的皇嫂。只不过借着我们两家内斗,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当年,摄政王与太后两情相悦,眼看好事将成,不想,先帝也在一次诗会上对太后一见倾心,当即求了赐婚。于是,昔日恋人再见,竟成了兄嫂。
说来也是对苦鸳鸯,但是,凭什么他们暗通款曲,情比金坚,就要拿我俩的性命陪葬?
“陈嬷嬷身为郡主乳母,没有护好主子,自然难辞其咎。当然了,她是太后指派的人,我也不敢随意发落。”
那言下之意,就是要慕容琛来发落。
我从前不敢想,我俩居然还有想到了一块儿的日子。
既然慕容琛和太后情笃,那想必一定经得起考验。
楚玥拉上我,一起演戏,鬼哭狼嚎了一整天,好像郡主撑不过今天了似的。
慕容嫤是他唯一的孩子,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来关心。这不,从军机处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往这里赶。
“底下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陈嬷嬷最先回话,说是郡主不肯午睡,突然来了兴致,要去池塘看锦鲤,她回去拿鱼食的功夫,就出事了。
“嬷嬷拿鱼食拿了挺久啊,是西域的葡萄酒让你迈不开腿了吧。”我拿出她偷藏的酒。
陈嬷嬷仗着自己是郡主乳母,作威作福欺压下人,我与楚玥稍稍收买,便有人告诉我们她房内有个偷藏私己的暗格。
“王妃只将这葡萄酒赏赐给了我,你倒是对此魂牵梦绕,偷东西偷到我院子里来了。”
偷盗加上看护不严,与推郡主落水谋害皇亲,孰轻孰重,陈嬷嬷一清二楚。
“奴婢……奴婢一生也没见过那样美味的酒,一时起了贪念,不想因此害了郡主,万望殿下恕罪。”
“手脚不干不净,立刻拖出去仗打一百,打完了赶出府去!”
陈嬷嬷虽然是太后指派的,但并非登记在册的宫人。而且太后往摄政王府里安插了多少人,恐怕慕容琛自己也数不清,发落起来丝毫没有压力。
2.
慕容嫤身体康复后,楚玥说,我们身为妻妾,一来不能为慕容琛生下男嗣,二来不能成全了他与心上人,实在不该,便寻思着给他找个消遣。
她正焦头烂额地寻找和太后容貌相似的女人。我为她解了忧:“人选我已经拟定好了,是我自家妹妹,叫颜茹。”
楚玥拿着画像左看右看,然后对我说:“你说过你继母母女俩娇纵跋扈,她那副模样,进了府也未必能讨殿下欢心。”
我摇摇头:“难道太后是凭贤良淑德才垂帘听政、母仪天下的吗?在不知各中原委的男人眼里,颜茹是率真坦荡。”
我倒是颇为意外,她居然还记得我在家中的处境。
若我们引荐,会让慕容琛起提防之心。于是,我一面接待来“看望”我的颜茹母女,一面让楚玥将慕容琛引来。
“哟,颜夫人和颜家三姑娘来了,不知本王侧妃的玉漱堂能不能入你们的法眼。”
继母和颜茹对视一眼,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我与楚玥相视一笑。
干得漂亮。
她俩从小对我刻薄,挨打受气,是常事。我嫁给慕容琛之后,也不忘讥讽我,说我虽然是正室所出但却连个正妃都没混上。
呵呵,我是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底气,如此藐视皇室。慕容琛好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还能容忍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拐着弯骂自己?
颜茹毕竟年轻貌美,见慕容琛发怒,哭得梨花带雨:“殿下,请听小女一言,是姐姐误会我与母亲了……”
她叽里呱啦地说着,慕容琛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
得亏我继母,让她生得颇像太后。
于是,慕容琛很快让同样是正室出身的颜茹成了摄政王府的孺人。
慕容琛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权倾朝野。她倒不是没想过进摄政王府,只是不曾想,成了比我还要低一位阶的孺人。
她使了几天小性子,对慕容琛冷言冷语,对我和楚玥也不恭敬。
我去看她:“你和我从颜家斗到了王府,你对我不恭不敬也就算了,对殿下和王妃那般,是想做什么?真当日子不过了?”
她不信我会这么好心,依然瞪着我。
“王妃生郡主时难产,以后极难成孕,我嫁进来六年了,我没福气,你要是有男嗣,还怕一辈子做个孺人?”
我不会忘记,我不能成孕,是因为我的好继母让我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导致我寒气入体,一到冬天,膝盖就发痒发酸。
“男人前几日觉得你这样的脾性是新鲜,时间久了,就会厌烦。”
我虽不喜太后,但她的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绝对胜过世间男子。因此,慕容琛纵使深爱她,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自卑。
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这对爱侣各自的痛点,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爱是否真的如此坚不可摧。
一个恭顺的、太后模样的女子,是慕容琛最喜欢的。
接下来的几日,慕容琛都留宿在春雨馆,流水一样的坐胎药送了进去。
有了亲生的儿子,难保慕容琛还会一心一意扶持小侄子。而渴望有儿子延续所谓的血脉,几乎是每个男子的心愿。
太后的眼线手脚很麻利,没多久,她便来兴师问罪了。
我与楚玥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总之最后不欢而散。
我的婢女夏荷来回话,说瞧见太后在颜茹那里也待了片刻。
这条裂痕已经存在,那就让它再大一些。
3.
太后亲自挑选了五位美人送进摄政王府,和颜茹并尊,封为孺人。
只是慕容琛还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对五位美人不闻不问,一味宠爱颜茹。
“你真的认为,殿下会因此跟太后置气吗?万一他爱得深沉呢?”楚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爱是一回事,他男人的自尊又是另外一回事,男人的本性,就是事事要压女人一头,他是,我爹也是。”
我的生母被我爹厌弃,就是因为她容易过刚易折,不如继母一样会讨男人喜欢,我的性子容貌都随母亲,才导致他对我被欺凌也不管不问。
我看了看她,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你父母恩爱和美,你在家中受尽宠爱,自然是期望天下男子都那般对待妻子。”
“我虽然不曾经历过,但我会试着理解你,然后支持你。”她朝着我,温和地笑着。
她是个好妻子,是慕容琛不懂得珍惜。
而我不一样,我对男女情爱之事不太上心。既然世道规定女子必须嫁人,那我遵从就是,但说爱意,也是没有的。
这时,夏荷火急火燎地跑来:“两位娘娘,不好了。颜孺人用了有毒的药膏,脸上起了好大一块红疹,殿下大怒,誓要揪出下黑手之人。”
我与楚玥自然得去。
几日不见,那张清秀俏丽的脸已经变了样,她蒙着面纱,不肯让慕容琛再看。
府医仔细检查了她所用的药膏,很快得出结论,里头掺入了麻黄粉,原本也是种良药,但是只能内服,一旦外敷,便会在皮肤上长出大块红疹。
倒是好算计,毁了颜茹的脸,慕容琛便再也没有理由宠爱她了。我和楚玥不能生,其他五人,都是太后的爪牙,不足为惧。
“殿下,请恕奴婢冒犯。”是颜茹的陪嫁丫鬟青莲,“恕奴婢直言,当日,我奉孺人之命从玉颜堂买了药膏进府,被王妃截住了,问了奴婢,玉颜堂里何种药膏有去疤的功效,又亲自拿着孺人的药膏看了看。”
楚玥被一个丫鬟污蔑,气急了:“放肆,本妃叫你纯粹是想知道有何药可以去除郡主额头上的疤痕,你当时也在场,难道看见了本妃下毒?”
青莲哆哆嗦嗦:“您以身躯、衣袖做遮掩,奴婢看不真切……”
眼见局面僵持,我自然得帮楚玥的。
我一把抓住青莲的手:“你的手指怎么了?为何也有红疹?”
青莲顿时口不择言,说是自己沾了绛锦。她自幼不能碰锦缎,否则会浑身发痒。
颜茹还信自己的丫鬟对自己赤胆忠心,竟还替她作证。
可惜抓错了重点。
“绛锦?王府内,便是殿下王妃也少用。以你的月钱,又怎么买得起?难道你和陈嬷嬷一样,偷盗了主子的钱财?”
但青莲没有陈嬷嬷聪明。她还未意识到自己露了馅,反而一个劲辩解自己没有偷盗。
慕容琛顿时脸色大变。
他知道,太后最爱用绛锦。
再问下去,这蠢丫头没准就要说是太后给了她绛锦,作为收买她的酬劳,只能即刻发落:“贱奴偷盗,立刻拖出去打死。玉颜堂用药不慎,差点毁人容颜,本王会去整治,你们也都累了,好生休息吧。”
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4.
太后的新眼线,就这样被拔除了。
只是我估计,好心的慕容琛未必会在太后那里讨到好。
太后多疑,不会全然相信他的说辞。
慕容琛派了最好的医者重新开药,总算稍稍恢复了颜茹的容颜。
他每天含情脉脉地盯着颜茹,心却系在朝堂之上,珠帘之后的女人身上。
“我也喝了不少助孕的汤药了,怎么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呢?”颜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抱怨道。
我喝着茶,说道:“这怀孕生子,当然不是妹妹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颜茹脸上腾地一红,扭扭捏捏:“殿下的恩宠,我也不缺呀……”
我再说下去。估计会露馅,只能向她身后的侍女秋霜使了个眼色。
秋霜是继母从颜家新找来给她的,但是殊不知,我早已让楚玥出面,将她收买。
我知道从来财帛动人心,但对于下人来说,一张释奴文书比什么都珍贵。
“孺人,侧妃娘娘的意思是,殿下也该喝些滋补助孕的汤药。”秋霜躬身说道。
颜茹恍然大悟,笑得更是腼腆,连忙回娘家去让继母给她搜罗了。
冬去春来,皇帝的哮症犯了好几次,又染了风寒,太后召我与楚玥、慕容琛和其他宗室进宫侍疾。
我和楚玥被安排暂住在含元殿。
“你应该也没忘记,这是嫤儿出生的地方。”
我当然没忘记。四年前的新春宫宴,楚玥莫名从轿辇上摔了下来,导致在宫里就要生了。生产时又“误食”了有毒的催产汤,九死一生才生下了郡主慕容嫤。
上辈子,背锅的当然还是我。在她眼里,我爹因为平定苗疆,劳苦功高,所以我才免于责罚。
可怜了那些奴才,替太后顶了罪。
楚玥受的这一遭罪,全因慕容琛头脑发热之时对太后的一句承诺——此生不留后嗣,全心全意辅佐皇帝。
“你若担心小郡主,为何不让她一起进宫?”我好奇。
为人母,总是一心一意牵挂在孩子身上。可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并不想要一生为父兄、夫君和子女而活。
楚玥说,她已经安排了自家父母照料慕容嫤,比在宫里更安全。
太后照顾皇帝,劳心劳力,也病倒了。慕容琛亲自回了一趟王府,翻出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守在万安宫。
见面三分情,我看他们的矛盾也消除得差不多了。枉费我们一番算计。
前世慕容琛是制造矛盾的高手,那今世那我和楚玥也不遑多让,只是,我们两人终究势单力薄,还需找个帮手。
眼下,皇帝和太后都病了,摄政王还沉浸在和太后和好如初的喜悦中,朝政之事大多都由皇帝的三皇叔,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小儿子齐王处理。
他蛰伏多年,终于开始崭露头角,连带着太皇太后心情舒畅了许多。
遥想当年先帝突然猝逝,未立太子,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方拥护年仅五岁的先帝嫡子——即当今皇帝,另一方拥护如今的摄政王慕容琛。
一个是大孙子,一个是二儿子。两方僵持,结果太皇太后轻信了儿媳妇让她垂帘听政的话,立保孙子继位。
只是,寻常人家的婆媳都各怀心思,更何况皇家。她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太后请回了后宫安养。当时,她的小儿子慕容华还未长成,慕容琛这个扶不起的家伙又对太后钟情多年。她尤其记恨。
虽然她已经吃斋念佛很多年了,但我敢笃定,尝到过权利滋味的人,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说来,哀家与你还是同宗。”太皇太后喝着我进贡的茶,闭目转着佛珠,“只是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儿子,你倒是说说,哀家为何要存心偏袒?”
“孙子之上,还有儿媳。而齐王是您的幼子,对您恭敬非常,事事听您安排。而且,主少国疑,几个边陲小国正蠢蠢欲动,朝中即使有妾身父亲一般的忠臣良将,恐也难阻挡。”
她想的,就是权利。
而前提是,邺朝国运昌隆根基稳固,没有外敌。那这就少不了用到我爹那样的武将。
沉默良久,太皇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吩咐道:“传旨,万安宫的宫人伺候太后懈怠懒散,给哀家撤换一批。”
“颜湘,不要让哀家失望。”
回去之后,楚玥将我拉到一边,忙问我太皇太后的答复。
我劝她放心,然后接过药碗,拿去伺候皇帝饮下。
“二位婶母,母后怎么不来看我?还有皇叔。”
我柔声道:“太后娘娘和我家殿下忙于朝政,他们不仅是皇上的亲人,也担着照顾天下臣民的重任。”
皇帝低头嘟囔了一句:“莫不是又在万安宫……”
我装作没听到,伺候了他喝下药安睡了。
稚子无辜,我再狠毒,也不会忍心伤害太后的儿子。但太后春秋正盛,想必更经得住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