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两重天。

一边厢,2月18日起,湖南省委正紧锣密鼓组织解放思想大讨论,并发布《‘献策湖南’金点子征集活动倡议书》,开门纳策,集思广益,向社会各级人士征集“金点子”。

一边厢,是民间,湖南湘西州凤凰县人毛星火,。

毛星火攻讦莫言触犯侮辱英烈罪的所谓“证据”,都他寻章摘句,拿着放大镜一样吹毛求疵,从莫言已创作、出版多年的小说里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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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例:莫言小说《红高粱家族》(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第一次出版)第191页,写土匪骂道:“毛泽东?老子不认识他。”他认为,涉嫌不敬伟人。

但凡略通文学创作的人都知道:小说要写得生动,得让人物自己去行动。小说人物说的话,得是符合其身份、性格的话。土匪不说“毛泽东?老子不认识他。”难道是说:“毛泽东,我很尊崇他。”?那他就不是土匪,该是八路军了。而小说人物都是虚构的,小说人物所说的话,不能代表创作者的态度,不能和创作者自己说的话画等号。这是两回事情。

一部小说,生末净旦丑,各种人物,正面的,反面的,形形色色一箩筐。要是正面人物说话得温良恭俭让,反面人物说话也得正能量,不正能量创作者就有罪,那这小说就没法写了。

小说人物形象塑造的高大全,伟光正,那是没法看的;《亮剑》里的李云龙,开口就骂娘,但却让人符合生活真实 。他无疑是正面人物,但正面人物也是难免有性格缺陷的,这才符合人性。写小说,是塑造人物,不是塑造神仙、菩萨。若按毛星火的思维,连土匪谈吐都得文明,谈及毛泽东就得毕恭毕敬,那小说创作,岂不是得比样板戏还要样板戏?

再举一例:毛星火指摘《红高粱家族》第269页,涉嫌歪曲历史抹黑八路军和民间抗日组织铁板会互相残杀,涉嫌抹黑英雄先烈。

文学虽高于生活,却源于生活,莫言小说里即便写到八路军和民间抗日组织自相残杀的事,也是符合历史真实的。历史,是复杂的,战争环境,是残酷的。偶尔发生自相残杀的事,也是一种,或难避免的,历史的“误会”。

比如,萧克担任冀察热挺进军司令时,1939年,就误杀了手下的冀东抗联司令高志远。

在票决高志远生死时,邓华将军、宋时轮将军都投了反对票,但无济于事。为此,邓华、宋时轮都离开了冀察热挺进军。萧克继续主持冀察热挺进军,因人心离散,也未再有大的作为,直至该军撤销番号。

稍知党史军史的人当知道,党内军内,因各种缘故,死于错杀误杀,后被平反的将领,名单可以拉出一长串:王佐、袁文才、许继慎、曾中生、段德昌、李明瑞、季振同、黄中岳、李彩云、叶道志、高敬亭……偶然发生八路军和民间抗日组织自相残杀的“误会”,是不足为奇的。

文学不过是现实的投射。莫言小说,反映了生活真实、历史真实,又何罪之有呢?

退一步来说,即便莫言既往的小说创作中,措辞有什么欠妥之处;而稍具法治思维的人都清楚,法不溯及既往,是项最最基本的法治原则。侮辱英烈罪,是随着《刑法修正案(十一)》2021年3月1日正式生效,而有的一项新罪名;而莫言这些被毛星火吹毛求疵的小说,都创作于多年之前,有的甚至已经进入文学史成为经典。侮辱英烈罪,无论如何,也是和莫言八竿子打不着的。

毛星火追着撵着攻讦、控告莫言触犯侮辱英烈罪,只能说是无知、无识、无良、无畏;不啻于秦桧坑害岳飞的“莫须有”。

稍谙党史的人当知道,拿小说给人定罪,是真实发生过的,是留下了慎重、惨痛的教训的。那就是《刘志丹》小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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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红军和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建人之一刘志丹,1936年牺牲。后来,刘志丹的弟媳、刘景范的妻子李建彤创作了长篇小说《刘志丹》,不可避免的涉及到西北红军和西北革命根据地的另一创建人高岗。1962年,时任中宣部副部长周扬,认为小说写得很好,即使写了高岗过去的功绩,也是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但康生却污蔑写《刘志丹》是在替高岗翻案。当“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的最高指示下达后,给小说《刘志丹》提过意见、提供过材料的习仲勋、贾拓夫、刘景范等人,就都被牵连进来,受到审查,最终给打成“习仲勋反党集团”,被波及的,不下万人,受到迫害。习仲勋捱了16年的审查、关押、批斗、下放的岁月,直到1980年,在邓小平、叶剑英支持下,在胡耀邦主持下,才获得正式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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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1966年,开始了文革十年动荡岁月;到1976年,粉碎四人帮,开始拨乱反正;1978年,有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光明日报》刊发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破除了“两个凡是”设立的禁区,全国上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随后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了改革开放的新国策;而习仲勋也于这年出来工作,南下广东坐镇,推动改革开放;后于1980年,正式平反。

而到1990年前后,改革一度滞缓。1991年,上海《解放日报》连发皇甫评系列评论呼吁推进改革开放,引发强烈反响;1992年,邓小平南巡并发表讲话,《深圳特区报》随之刊发长篇通讯《东方风来春满眼》及《猴年新春八评》,为推动改革开放鼓呼。改革开放加速。

2001年,中国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我国经济发展增速进入快车道;2010年,我国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而近年,国际形势波诡云谲,国内经济增速放缓。

今年2月18日,湖南省委重提解放思想,发动、组织大讨论,集思广益,征集“金点子”。

值此时节,湖南湘西州凤凰县人毛星火,却无知、无识、无良、无畏的,逆时代潮流而动,持续攻讦诺奖得主、著名作家莫言侮辱英烈,干出冀望以小说给人治罪的极左行径,实在令人颇有些违和感。

毛星火,着实让人冒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