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7日凌晨2点,向山镇派出所接到医务所报案,说一名身份不明的年轻女子出现服用甲基苯丙胺(俗称冰毒)过量的不良反应,生命垂危。
二十分钟后,执勤民警赶到医院,患者出现全身抽搐、心率失常、多器官衰竭等症状,医护人员对该女子进行了抢救。
6月17日凌晨3点5分,该女子抢救无效死亡。
送医当事人叫陈峰,将该女子送医之后急于离开,在医院保安的拦阻下,陈峰未能离开。
警方连夜审讯了陈峰。
陈峰,男,现年27岁,向山镇本地人口,无业。
6月16日夜间9点,陈峰与朋友一起在向山镇文化广场边上吃烧烤。
6月16日夜间10点25分,陈峰独自一人回家。
当陈峰路过镇上的“四海KTV会所”的时候,发现了该年轻女子。
根据陈峰供述,该女子脚步蹒跚、酒气冲天,嘴里说着胡话,意识不太清醒。
见该女子容貌秀丽、身材姣好,陈峰一时间起了歹意。
6月16日夜间11点多,陈峰带着该女子回到了家,随即这个女子出现了不良反应,陈峰连忙将她送到了镇上的医务所急救。
负责审讯的警察板着脸说道:“陈峰!老实点!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情况吗?!医生那边都跟我们说了!”
陈峰满头大汗,在法律的威严下,他只得战战兢兢的交代了犯罪事实。
将该女子待会自己家中后,陈峰多次对该女子实施侵犯。
6月17日凌晨1点左右,受害人曾经短暂清醒并反抗,但色欲未足的陈峰找来塑料绳,将女子的手脚绑在床架上,然后继续实施强奸。
凌晨1点40分左右,受害人出现口吐白沫、抽搐痉挛等症状,陈峰这才将受害人送医。
警方将陈峰的供词,与医务所的初步鉴定相对照:受害人手脚有被捆绑的淤痕,体内有大量精溺物存在,经鉴定,确认是陈峰的DNA没错。
至此,整个案情基本可以确定情况属实。
向山镇将案件基本情况交南昌县公安局审定,并因为受害人身份未明,向县公安局提起身份识别系统核对甄别。
6月19日至23日间,县公安局信息科警员陆平安对死者身份进行了核实,最后确认,该女子叫李依婷,1992年出生,修水县东湾镇三河口村村民。
根据修水县警方提供的信息,2010年4月,刚满18岁的李依婷经过远房亲戚李馨月介绍,前往南方打工,之后就音讯全无。
李依婷家中姊妹众多,李家报了失踪之后,并没有追着询问情况。
而警方这边找不到李馨月这个人,也找不到关于李依婷失踪的线索,最后报了失踪人口,案子这几年一直挂着。
得到案件的最新情况后,警方再次传唤、审问了陈峰。
6月24日至25日,在警方连续两天的审问下,陈峰迫于压力,终于吐露了真相。
6月16日夜间,陈峰路过“四海KTV会所”的时候,衣衫不整的李依婷跌跌撞撞从黑暗中跑出来,拉着陈峰向他求助。
“她当时衣服穿得很少……”陈峰回忆说:“她穿着一条短裙,包臀的那种,光着脚,走路摇摇晃晃的,酒味其实不大,当时她拉着我,说她叫李依婷,在四海会所里面遇到了坏人,求我救救她。”
陈峰自称,当时他看到李依婷长得很漂亮,而且流着泪楚楚可怜,自己确实起了同情心。
但李依婷说了句话,彻底改变了他的态度。
陈峰低着头说道:“那个马子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蛮纯的脸蛋,身材也真不错,我本来已经打算帮她了,结果她说,只要能救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在供述中,陈峰反复强调,李依婷是“自愿”的。
但李依婷已经去世了,这时候陈峰不停申辩对方是否“自愿”,其实只是死无对证的抵赖罢了。
警方关注的重点在于:李依婷有没有说她遇到坏人的过程?有没有透露坏人的名字?
陈峰一开始说李依婷什么都没说,但这显然不符合情理。
急于求救的李依婷不管如何,总会说明一下她的情况。
讯问员盯着陈峰冷冷说道:“陈峰!如果你要是不说出真相的话,李依婷的死,你要负很大的责任,最少是五年徒刑起步!我们奉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陈峰的脸成了猪肝色。
在警方强大的压力下,陈峰终于吐露了最后的真相。
陈峰是本地人,他带着李依婷离开了四海会所,拉着她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离开险境的李依婷想要离开,但陈峰纠缠不休,非要让李依婷“兑现诺言”。
见李依婷急着想走,陈峰趁着李依婷服用冰毒后没有反抗之力,用塑料绳将她的四肢捆在床柱上,然后实施了强奸。
在整个过程中,陈峰为了防止别人听到李依婷的求救声,将她的嘴巴用胶带粘住。
“我真的只是想跟她玩玩啊!”陈峰哭着说道:“我以为她就是在会所被人搔扰了,我也不知道她被人喂了冰毒啊!如果我知道她会死,我肯定先送她来医院啊!”
找不到线索的警方只好无奈记录着陈峰交代的每个细节。
据审讯的警察透露,精神崩溃的陈峰坐在讯问椅上,喃喃的不停说着:“是她说做什么都可以的……是她自愿的……”
6月26日深夜,由县局的刑侦人员组织、向山镇当地警力配合实施,警方对“四海会所”进行了突击检查。
警方封锁了四海会所的出入口,对所有的包间、仓库、办公室、酒水房等位置进行了搜查。
检查中没有发现冰毒或其他违禁药品。
而且四海会所的营业证照齐全,平时也没有违法经营记录。
警方拿着李依婷的照片,向服务员和顾客询问是否见过这个女孩。
但服务员和顾客都说不认识李依婷。
办案人员也无法确定,李依婷遇到的坏人,究竟是会所的内部人员,还是来会所唱歌的客人。
甚至有可能是李依婷在其他地方遇到了坏人,然后在精神恍惚之下跑到四海会所附近,向陈峰求救之后遇害。
由于向山镇只是个小乡镇,监控设备有限,警方也找不到更多线索,只好将陈峰收押,同时让李依婷的家人处理后事。
2013年6月28日,李依婷的父亲及多名家属从修水县赶到南昌县,为女孩处理后事。
然而,在6月29日,县局接到李家的报警:李依婷的妹妹,现年19岁的李依萌,竟然也失踪了!
江西省南昌县公安局的刑侦人员立刻开始寻找李依萌。
刑侦人员查看了李依萌居住的酒店房间,发现女孩是自行离开的,身份证、钱包、三星手机、换洗衣物全都带走了。
但李依萌没有给父亲留下字条或者书信,手机长时间处于关闭状态。
警方尝试通过移动电话服务商定位李依萌的手机,但被告知,手机最后的信号停留在南昌县城莲塘市附近的鸭子养殖场。
该区域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池塘,作为养鸭子用。
如果不出意外,李依萌的手机应该已经被犯罪分子丢进了池塘中。
甚至有可能李依萌刚离开酒店,便被人绑架到鸭子塘附近,然后直接杀人沉尸。
好在警方对附近进行了搜索,并未发现李依萌的尸体。
由于2013年的信息技术有限、监控设备不多,警方一时间竟无法找到李依萌。
李依婷、李依萌姐妹俩的父亲李聪,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传统男人——在县城等候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家里不停打电话催李聪回去,李聪也就离开了南昌县,返回数百公里外的家乡。
为了防止当地群众出现恐慌,警方对李依萌失踪案进行了低调处理。
同时警方加大搜寻力量,希望能找到李依萌的踪迹。
但整个赣抚平原地区大小道路四通八达,农村地域广大、人口众多,凭着有限的警力根本无法找到李依萌。
例如李依婷、李依萌姐妹俩失踪的向山镇,该镇行政区域一百六十平方公里,辖区内有居民八万余人,绝大多数为自然村农民——但向山镇派出所的警员只有16人,平时还要负责户籍和治安工作,根本没有多余的警力去监控和调查,也没有能力去处理那些复杂的刑事案件……
直到一年后,江西省鹰潭市警方在捣毁一个卖婬窝点的时候,解救了一名受困少女。
这个被迫卖婬的十九岁的少女,正是失踪了整整一年的李依萌!
在失踪的一年中,李依萌不但被人绑架,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了两百公里外的鹰潭地图。
至此,警方意识到,李依婷和李依萌姐妹案件的背后,可能隐藏在一个危害社会、摧残女性的犯罪团伙。
警方成立了专案小组,并及时对李依萌进行了救治和询问。
为了照顾受害者李依萌的心情,专案组成员首先向鹰潭警方询问了情况。
——2014年7月13日,鹰潭市警方对一些乡镇、旅游景点周边出现的“红灯店”进行了专项整治活动。
红灯店,是一种半公开性的私营卖婬场所,位于地理位置偏僻的村镇,或者是三不管的行政交界区域。
这些店规模很小,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任何手续。
店的位置通常在小村镇的巷子里,门口和厅屋内悬挂着醒目的红灯,通常有一名“鸡头”带领三到十个小姐,为男性提供服务。
服务对象一般是当地的农民或者务工者。
一位老民警曾经感慨的说:“美容美发店还会摆一些理发工具来掩人耳目,这些红灯店干脆就直接做起了皮肉生意……”
在贵溪县文坊镇,警方捣毁了这样一个挂着红灯的卖婬窝点。
文坊镇位于贵溪县城以南的丘陵山区,距离县城36公里,是一个手机信号都不通的偏远小镇。
警方对文坊镇进行了突击检查,在抓捕过程中,发现了关在一个地下室中的李依萌。
据目击者声称,李依萌被关在红灯店下面的地下储藏室里面,整个地下室没有窗户,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
李依萌被发现时,正在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当地农户侵害。
李依萌的手脚筋腱均被人残忍的割断,无力反抗对方的施暴。
警方解救李依萌之后,李依萌的状态可谓惨不忍睹。
李依萌四肢的筋腱被人割断,手脚只能依靠骨骼和肌肉力量虚弱的移动,没有办法发力,也无法行走和奔跑,只能瘫在床上被人凌辱。
同时,李依萌还患上了性病,阴外部已经出现红肿糜烂的症状。
发现事关重大,贵溪市警方迅速将李依萌送往省城南昌,让女孩第一时间接受身心治疗。
在南昌市九五医院的神经科,医生为李依萌连续做了两台手术,替她恢复了筋腱功能。
李依萌经过修复之后的筋腱,康复之后能够维持自由行动和日常生活。
但医生建议李依萌今后不适合做体力劳动,也不利于发力狂奔。
同时妇科还为李依萌治疗了性病,对她进行了心理疏导。
在治疗的过程中,警方多次向李依萌询问遇害情况。
李依萌透露了很多线索。
在李依萌口中,专案组得到了一个离奇而又可怕的真相。
事实之残酷,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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