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年间,晋阳县的张家村,有个男子名叫张豆,祖上几辈都是卖豆腐的,张豆的父亲希望张豆以后能把产业做强做大,这才给他起名张豆。
但是张父却没有这个福分看到张豆将产业做大,由于常年的劳累,加上身板子小,年轻时还不慎受过伤,后来得病后一直卧病在床。
但是又害怕祖传的手艺会没落,经常拖着病去教导张豆,没过几年就去世了,而张母由于过度思念张父也在次年就郁郁而终了。
至今张豆都清楚的记得张父临终前的叮嘱依然是让他好好做豆腐,做出一番事业来。
张豆也没有其他手艺了,除了做豆腐卖也没有其他好想法,于是就只能子承父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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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豆,这么早啊?”
“是啊,张婶,今天还是看样子吗?”
“对,先装好,我等会买完东西再过来提走。”
“好咧!”
张豆说完就帮张婶装好豆腐了,张婶可是这里的老熟客了,张豆家做了多少辈的豆腐,她家里人就在这里买了多久的豆腐。
卖豆腐最忙的就是早上和傍晚了,都是多人上街买菜的时候,到了中午就是最闲的时候。
张豆有时候上午卖了下午就直接休息了,毕竟这每天都早清晨开始磨豆浆,累得很,早点关门可以早点休息。
今天张豆早早便卖完了豆腐,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关门吃午饭,突然一双手拉住了正要关闭的门。
“哎哟,今天生意不错嘛,这么早就关门了。”来人正是张豆的好友,儿时的玩伴张齐启,此人以前家境不错,父亲是木匠,所以张齐启儿时手上的零花钱可不少,张豆跟着他经常有不少零食吃。
但是后来他的父亲染上了赌,俗话说十赌九输,他的父亲也无法幸免,甚至沉迷不能自拔,后来张齐启的母亲实在劝不住就独自离开了。
而张齐启在父亲的影响下长大后也不务正业了,整天游手好闲,张豆劝过不少次让他把他父亲木匠的手艺学到手,也好有一技傍身,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张豆也想过原因,或许他父亲就没有心思去教他,毕竟累死累活哪有赌坊来钱快,运气好赚个几两银子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很显然,运气并不好,否则张齐启也不会经常来坑张豆的饭吃了。
“你来得可真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大中午的时间来。”张豆打趣说道。
“这叫时机,懂吧?把握住时机很重要,等哪一天我张大少爷抓住个好时机一定能翻身当财主,到时候别说这粗茶淡饭了,天天请你山珍海味又何妨?”张齐启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可要看我没有那么长命等咯。”
“好端端怎么咒自己?”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百年之后我都没有机会看到。”
“嘿,你在诅咒我是不是?”
两人打打闹闹的就来到了一处饭店下馆子了,今天张豆心情好,早早卖完豆腐了,否则只能带着张齐启回家简单应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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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刚走出门口,张豆却被一个人撞得差点摔倒,正要起身骂人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倒地了。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一个女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蓬松凌乱,拿着一个破碗,张豆担心她受伤正要上前一步,女子却突然爬起跪下使劲道歉。
“你先起来,没受伤吧?”张豆上前一步关心道,毕竟也怕自己撞伤对方。
女子却如惊弓之鸟一般后退,然后撒腿就跑了,任凭张豆如何呼喊都没用。
“我说你理个乞丐干嘛?闲得慌不如回家躺呢?”张齐启笑道。
“我是怕撞伤她了。”
“嘿,就算撞伤了又怎样?是她主动撞得你,不找她赔银子就不错了,幸亏她跑得快,走吧。”张齐启说着还不忘用牙签剔牙,拉着张豆离开,张豆实在担心对方,还想找过去询问一下。
“我说你这人关心个乞丐作甚?我懂了,虽然对方是个女的,但也是个乞丐,配不上你,走,我带你去怡香楼,包你满意。”张齐启笑嘻嘻地说道。
“去去去,爱去你自己去。”张豆不耐烦地说道,张齐启被这么一说也没有心情继续跟他争论这个问题,自顾自地离开了。
张豆这才快步走过去寻找那个乞丐,虽然是对方撞的自己,但是张豆看到对方走的时候一撇一撇的,明显受伤,这才着急找到对方。
张豆沿着街边找了不少地方,终于在一条小巷子找到了这个乞丐,但是对方看到他马上挣扎着要离开了,但是刚走一步就摔倒了,明显脚受伤了。
“姑娘,别怕,我不怕坏人,我是担心你受伤了。”张豆伸出手安慰道,女子听闻后这才慢慢地坐好了。
“我帮你看一下。”张豆缓缓过去看了一眼女子的脚发现是扭到脚了,说道:“扭到脚了,小问题,我背你到郎中那里拿副药就好了。”
“不去,我没有银子,不碍事的,慢慢就会好了。”女子急声说道。
“放心吧,是我撞的你,这银子我替你付了,不然你这腿废了以后怎么走路?”张豆说着便背她到郎中那里拿药了,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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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完药出来,张豆便问住那里,顺便送她回去。
“在村东边的窑洞。”女子低着头说道。
“啊?那窑洞都很久了,怎么还能住人?”张豆惊讶地说道,“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张豆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有家人的话也不会一个女孩子上街乞讨了。
经过一番交谈后张豆才得知女子的身世,原来女子名叫马梅,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家里本就贫穷,父母就把她卖了换钱,几经辗转,马梅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的路后来就嫁给了一个老头。
但是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整天吃酒取乐,马梅自然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处处防备着他,因此这老头动不动就打她一顿出气,最后在老头一次松懈时逃了出来,又经过一路逃亡来到了张家村。
马梅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活没人要,为了活口,马梅只好以乞讨为生,白天乞讨,晚上就睡窑洞。
张豆听完内心也是唏嘘不已,这等苦难一般男子都难以忍受,对女子的遭遇更是深感同情。
“这样吧,你可以暂住在我家里,等养好了身子再做打算,你觉得可以就跟我走,不然我就送你回窑洞,你再做其他打算。”张豆说道,马梅陷入了深思,自己好不容易脱离虎口,自然不敢轻易相信他人的。
“好,那就谢过恩人,我相信你是个好人。”马梅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目前处境自己没有任何去处了,再加上张豆给她的感觉并不像坏人。
张豆见她同意后便带着她去裁缝铺买了两身合适的衣裳,然后就带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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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张豆先是让马梅去洗漱一番,毕竟这身上太脏,一股馊味,自己则是去煮晚饭了。
等张豆忙完晚饭,端着菜出来时突然就瞎眼了,眼前这女子哪还有半点之前那个脏兮兮女乞丐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眼前女子长得那是闭花羞月,难得一见的美人。
“豆哥?怎么了?”马梅疑惑道。
“没…没什么,差点以为走错屋了。”张豆尴尬说道,“来,吃饭吧。”张豆放下菜就去盛饭了。
张豆这顿吃得尴尬之极,生拉硬扯地闲聊几句,面对这样的女子张豆脑子一片空白似的。
不过还是了解到原来马梅在逃走后遇到几个居心叵测的男子纠缠,虽然都被自己巧妙化解了,但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每天乞讨时就用木炭在脸上胡乱涂抹,弄得脏兮兮的。
吃过晚饭后,张豆就把柴房收拾好让马梅住进去了,张豆整理一下心情也赶忙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张豆便早早起来磨豆浆了,等到准备开铺时马梅也过来帮忙了。
“你怎么也这么早起床了?”张豆问道。
“那我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吗?”马梅说道。
“那你收拾一下这里吧,等下开市客人会挺多的,你就见机行事吧。”张豆说完就开始忙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梅的原因,今天客人特别多,没一会就把豆腐都卖完了,刚要关门时张齐启又过来了。
“嘿,兄弟,这这这…这哪里找的工人?也太漂亮了吧?”张齐启盯着马梅目不转睛地说道。
“你可别吓着人家,这就是当日我们遇到的那个女乞丐。”张豆低声说道。
“不是吧?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次你可别拦着我了,你兄弟我的桃花运来了。”张齐启色眯眯地说道。
“姑娘?等会有空吗?哥请你吃个饭,街尾的酒楼美味一绝,哥带你去尝尝?”张齐启笃定马梅肯定没有吃过这种好东西,毕竟当乞丐甚至填饱肚子都难,有山珍海味定能让她答应。
但是马梅一听完马上躲到张豆后面,甚至不敢露头看张齐启一眼。
“好了,好了,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张豆马上出言阻止,张齐启突然脸色一变“哼”一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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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张齐启又带着两瓶好酒上门蹭饭了,张豆本想拒绝,但是奈何张齐启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肯离开。
张豆无奈只好招待了,马梅马上去炒了两个小菜端过来。
“梅儿,过来一起吧,这酒不烈,女子多喝也无妨。”张齐启盯着马梅说道。
“不了,我还是早点歇息。”马梅婉拒道,又转身对着张豆说:“豆哥,你少喝点,现在生意好,明天早起多卖点。”
“嗯,知道了,今天你也帮了不少忙,你早些歇息吧。”张豆说着心里暖暖的,跟吃了蜂蜜一样,却不知一旁的张齐启此刻正咬牙切齿的。
“好了,你们两个打情骂俏还要多久?来,我们两兄弟喝点。”张齐启说着便打开酒壶开始倒酒了。
两人越喝越多,张齐启明显酒场老手了,表面看着醉了,但是目光却显露精光。
张豆明显不是对手,一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齐启突然双眼目露邪光,轻轻站了起来,悄悄来到了马梅的房间。
“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到时候还如何逃出我手掌心。”张齐启嘀咕一声就悄悄进入就马梅的房间。
看着熟睡中的马梅,张齐启下身一热,加上酒精的刺激,脑子里只剩下马梅的样子,整个人对着马梅趴下去,马梅被吓得惊醒过来,一边用手大力推开张齐启,一边不断喊救命。
但是马梅的力气又哪有张齐启的大,而醉酒的张豆被马梅这么呼喊愣是无动于衷,显然是醉死过去了。
张齐启显然是计划得逞了,而泪流满面的马梅此刻却整个人精神恍惚的,突然目光看到一旁的花瓶,马上冲过去拿起对着张齐启砸过去。
“砰!”的一声,花瓶只砸到了地面,而张齐启毫发无损。
“我说你何必动怒,反正都是我的女人了,对不对?”张齐启嬉皮笑脸地说道。
但是这一下却把醉酒的张豆吵醒了,听到马梅房间闹出这么大的声响,马上过来,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怒火攻心。
“张齐启,我把你当做兄弟,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个人吗?我今天不替马梅找回公道,我誓不为人。”张豆说着就拿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张齐启抡过去。
别说此时是醉酒的张豆了,就是平时他也打不过张齐启,张齐启一手握住半空中的棍子,抬脚一踢,张豆整个人倒退回去,整个人脚下一滑,后背正中碎了的花瓶,狠狠地从后背刺进去,当场去世了。
马梅此刻像发疯了一般,整个人爬着过去嘴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又马上挣扎着站起来双手不停拍打地张齐启。
不耐烦的张齐启扬起巴掌狠狠拍下去,马梅整个人倒飞到一旁,不幸撞到了墙,晕倒了。
而张齐启此刻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思索再三马上逃跑了。
次日,马梅醒过来了,却变成了疯子,整条街到处乱跑,嘴里就喊着“杀人,杀人!”
经常帮衬张豆买豆腐的客人就来到了张豆家里看,这才发现张豆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却疯了,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这帮人都跟张豆有不少交情就帮忙安葬了他。
一段时日后,张齐启得知马梅当晚就疯了,马上回到了张家村,又过上了往日的生活。
这天,张齐启跟猪朋狗友喝酒到三更时分才回家,路过张豆家时看到马梅在家门口坐着,不由得想起了马梅的万种风情。
等马梅回到家后,张齐启马上显露了邪恶的笑容,看到马梅回房间后,他马上把大门反锁住闯进了房间。
马梅虽然是疯子,但是看到张齐启后不由得害怕起来,在房间四处乱走,张齐启一把拉住了马梅狠狠一巴掌过去,倒地的马梅马上安分起来。
但是马梅此刻脑海里闪过种种以往的前段,所有记忆一下子涌出来,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等等,这样太没情趣了,我们小酌一杯好吗?”马梅突然抬起来,撩了一下头发,暧昧地说道。
“好。”张齐启自然而然地点头答应了,也没有多想。
马梅站起来后还不忘抛了一个媚眼给张齐启,随后马上去到厨房拿了酒过来。
“这一杯,我敬你。”马梅娇羞地来到张齐启身边亲自喂他喝了下去,等张齐启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晕倒了。
等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凳子上,眼前另外一张凳子正坐着马梅,此时的马梅一脸冰冷,被抹布塞住嘴巴的张齐启不停呼喊。
“恶人有恶报,豆哥视你如兄弟你却害他,此为不义,既然天不收你,我便替天行道。”马梅指着张齐启说道。
“豆哥,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报仇雪恨了,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马梅说完便拿起一旁的火把扔了过去,房子马上燃起熊熊大火。
等马梅来到村口时那浓浓的滚烟依然清晰可见,她驻足观看一会,扬起手擦干了泪水便转身离开了。
张豆死了,凶手张齐启也死了,马梅也没有过着,她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改名马思豆,此后终身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