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山东济南府有一户姓张的人家,世代经商,家底丰厚,当代家主叫张同,娶妻王氏,育有一女小莲。

张同喜欢结交朋友,人又仗义疏财,因此,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拜访他,他家客厅常常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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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有一个自称是闫九郎的人,送来名帖想要拜会张同。张同见到闫九郎之后,上下打量着他,觉得此人相貌堂堂却老气横秋,似是个落魄之人,一时勾起了好奇之心,便问道:“公子是哪里人氏,今日来拜会我,所为何事啊?”

闫九郎拱了拱手道:“我是山东胶州高密县闫家村人,自幼苦读诗书,二十岁考中秀才,本来打算继续考取举人,可是时运不济屡次落榜,只好在济南住下,一边读书一边等待下次秋闱。近日,我因盘缠用尽,生活无以为继,听闻先生喜好交友,乐善好施,这才求上门来,希望能借我几两纹银,聊以度日。”

听了闫九郎的话,张同当即命老仆忠伯取来十两银子赠与闫九郎,一来是他对闫九郎赞扬自己感到高兴,二来也是想着能帮忙就帮忙,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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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想,从此以后,每隔几个月,闫九郎就会来张府一次,每次来都是借钱,张同对闫九郎有求必应,少则三五两,多则数十两,尽量去满足他。有一次,老仆忠伯看不下去了,对张同道:“老爷,您和闫九郎非亲非故,这样给他银子不合适,我看他像个骗子。”

可是张同却浑不在意,他回复忠伯道:“他是个落难之人,我帮助他渡过难关,他会感激我的。”

忠伯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劝了。

不知不觉就这样三年过去了,闫九郎从张同这里借了几百两银子,也不提还的事。这年腊月二十,张同正在客厅围炉烤火,惬意地品尝着茶水,老仆忠伯来报:“老爷,闫九郎又来了。”

“快快有请”,张同起身要去出门相迎。

“不用了,他已经走了。他说今年又名落孙山,自觉考取功名无望,要回胶州奉养父母。临走前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让您五年后的今天,再拆开看。”

张同接过书信,心想:这闫九郎有什么事不能当面和我说呢,还神神秘秘地写封信。随手把信塞进抽屉,他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闫九郎离开后两年,由于交友不慎,张同被人设计,家财被骗去了大半,半年后,在去邻县收账的路上,骡子惊了驾,把他从车上甩下去,摔断了双腿和腰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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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妻子王氏变卖了商铺,典当了家里的所有值钱物件,遍寻名医为张同治病,可是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家产后,还是没能把张同医好。此时的张府,已无往日车水马龙般的风光,几乎没有人再来拜访,真可谓门可罗雀。

张家家道中落,再也无力雇请奴仆,遣散众人后,只有忠伯不肯走,他对张同道:“老爷,老太爷在世时,我就在张家做事,如今您有病在身,我更不能离开了。老奴会种菜,改天把后院园子的地翻翻,种上时蔬,卖菜补贴下家用。”张同感慨忠伯仁义,自此后也不再劝他离去,只当一家人看待。

时光荏苒,又两年过去了。在这两年中,忠伯种菜,王氏也学着做做女工,平日替大户人家浆洗缝补,赚取微薄的银两糊口,并没有多余的钱财给张同看病。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当年进入腊月,张同腿伤加重,又染上了风寒,眼看着病体缠身,日渐消瘦,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为救张同性命,王氏抹下脸子,偷偷回了趟娘家,可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张同觉得事有蹊跷,仔细询问:“莲儿她娘,你不要生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氏委屈极了,坐起身来,从头开始说了起来:“夫君,你有所不知。原本想着是至亲,我回娘家去找哥哥借钱,谁知道连面儿都没见上。晾了我一天后,嫂子来见我,对我道:“你哥哥事情太忙,托我问候你们。咱们都是亲戚,本来应该满足你的请求,但我们一家子花销也很大,帮不了你们,这里有些糕点,带回去给小莲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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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哥嫂这般态度,王氏羞愤之下,连午饭都没吃,直接离开了娘家。

听了妻子的话,张同叹了口气,道:“爹娘在的时候,我们也没少帮衬他们,就说他家那五十亩良田,还是我出钱买下赠予他们的。如今我们遇到了难处,连亲哥嫂都开始嫌弃了。”

生气归生气,救张同的命更要紧。王氏想了想,亲戚靠不住,找张同曾帮助过的故人总能借到钱吧。“我记得城外顾家庄的顾知府和你是好朋友。当年他科场不第、人穷落魄的时候,经常来我们家拜访,你资助过他很多银两。最近听说他的母亲亲刚刚去世了,正好他在家丁忧,不如上门求求他,诉诉苦,让他救救急,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张同用手撑着床,有气无力地道:“幸亏有你提醒,我几乎忘了这件事。当年他赶考时,二十两盘缠还是我给的,我想他不会不念旧情。”说完让王氏修书一封,叫忠伯送去了顾家。

然后一家人坐在屋里,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忠伯带回来好消息。

可是直到太阳偏西,天快黑透了,才看到忠伯空手而归。他一进门就破口大骂道:“都是一群狼心狗肺、见利忘义的东西,老爷以后不用再和他们交往了!”

瞧见忠伯生气,张同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果如忠伯所言:“老爷,我到了顾府,一敲门,把书信递给了门房,那人竟给我索要递信辛苦钱,我央求他说您是顾大人的至交好友,他却不由分说把我赶出了门外。”

“没见着顾知府,我不甘心啊,于是就蹲在门外的墙根儿底下等,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名头戴暖帽、大腹便便的员外送客人出门,我瞧着眼熟,就冒昧地喊了一声:‘顾大人,您留步,我是城里张同家的老仆啊’,那员外扭头看我,见我衣衫褴褛、满目疮痍,竟摆了摆手,满脸厌恶地走了。”忠伯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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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门子出来了,说顾知府已经知晓张家的事情,他要等您病好了,安排您去顾府当个管事,以报答老爷当年对他的眷顾之恩。至于借钱救急之事,只字未提。”

张同的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冰凉,一家人翘首以盼,满以为会如愿以偿,可是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思绪万千,无言以对。

这年腊月二十,张同已口不能言、水米不进,一家人除了整日以泪洗面,已无计可施。就在张同自感时运不济、命不久矣时,老仆忠伯突然用手拍着脑门道:“老爷,太太,今天是腊月二十,我记得五年前闫九郎离开时,留下一封信,特别叮嘱我今日可拆开看。”

又不是救命钱,王氏并没有很高兴,但忠伯想起当年闫九郎神神秘秘的样子,却是上了心,一番寻找后,在客厅的抽屉里扒出来那封信。

王氏拆开信一看,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信很简短,寥寥数字。“今日可去城东五里外净土庵,挖开西南角,得红丸,可救张同一命。”

惊喜交加之下,半信半疑之中,老仆忠伯引着王氏就奔了城东,果然在净土庵西南角挖到了一个腐朽的木箱子,打开了一看,一个锦帕包着一粒红色药丸,锦帕下面则是满登登一箱黄金,足足数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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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忠伯偷偷把金子运回了家,红色药丸则早早地服侍张同服下。说来也神奇,当天晚上,张同面上的死气就尽数褪去,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到了次年春上,张同已能下地行走,被无数名医断定无法治愈的腿伤和腰椎伤竟奇迹般地好了。

“忠伯,我有些不解,闫九郎五年前就知晓了我的病情,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吗?”这一日,用过晚饭后,张同忍不住向忠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爷,世上的能人异士之说,我也听过一些。要想揭开谜团,只有见到闫九郎才能揭晓。许是老爷您宅心仁厚,乐于助人,连上天都保佑您。”

这些金子,张同叮嘱家人不可取用,他说这是闫九郎的钱财,见到九郎后,要物归原主。

当年入夏,为了感谢闫九郎的救命之恩,张同和忠伯携带着金子,奔赴胶州高密县闫家村。一路风餐露宿,不日赶到目的地,可得知的真相却离奇至极。

在闫九郎家中,堂屋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画像,正是五年前经常出入张府借钱的那个穷酸落魄秀才。可是,据闫九郎的儿子闫富贵介绍,自己的父亲二十年前辞别双亲、妻儿,远赴济南府参加乡试,因屡次不第、盘缠用尽,早在十年前就已病故。五年前,得到过路行商捎信儿,闫富贵才把父亲的骸骨从济南府净土庵移葬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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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同望着堂中闫九郎的画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想给闫富贵说明这一切,可这个稀奇的故事,除了他和忠伯这些亲历者,又有谁会相信呢?

离开闫家村前,张同要把带来的金子全部留给闫富贵,可闫富贵坚决不肯接受。巨额财物摆在眼前,可一个非要给,另一个却不愿收,你推我让没个结果,后来在闫富贵妻子的斡旋下,一家一半才算了事。

靠着闫九郎的资助,张同重新把自家的商铺买了回来,又多多购置田产,日子过得比家道中落前不止强了多少倍。

过去依附张家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野狼,想要重新聚拢过来,可张同已不再是过去的张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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