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楔子: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一题记

正文:

七月蝉鸣正盛,人间喧嚣。
黄昏,日薄西山,山那边的云薄红的一片,像是吃醉了酒,温柔了路上匆匆的旅人。
旅人啊,走四季,访人家。
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和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握手。
淮生的座位是在教室最后一排最右边靠窗的位子,以淮生的视角,窗外远天边旖旎的一圈薄红,隐隐约约地似有海市蜃楼,美奂绝伦。
窗外几个少年倚在围墙上,互相调笑着他们这个美好的年纪所感兴趣的事,眉眼之间是遮掩不住的年少轻狂。
他们时不时往后瞄,尽管他们自以为自己偷看淮生的手段很高明。
淮生长得绝美,有着一张足以欺倒众生的纯欲脸,放在芸芸众生当中,就像是自带美颜滤镜的存在。
人是爱美动物,他们被准生吸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淮生趴在桌上养神,头朝着窗户。窗户开着,时不时会有风吹来。
七月喧器,人们喧哗。淮生却成了别人的风景,安静且美好。
淮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白衬衫上的玫瑰花样复古,衬衫领子有些大,露出了淮生白皙的脖领,以及缠在脖子上,内衣的黑色细绳。黄昏的暖风吹过来,依旧是闷热的,却吹起了淮生的几丝细长的头发,头发丝在风中交缠,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意欲。
上课铃声响起,那群美好年纪的人轻快地进了班,他们互相玩笑着,仿佛永远都是这样。
班主任之而来,他被学生亲切地唤作“地中海”。
他走到讲台前,后面跟着个面貌如玉的少年,那少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在学生的起哄中,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无奈地说:“这是咱们班新来的转校生,叫孟安生,大家欢迎一下。”“唉,你就坐在淮生前面吧,就那个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孟安生微笑着温声应了声好,令人如沐春风。
孟安生俊朗,他的美,算是上天赐予人间的惊鸿,既惊艳了时光,也温柔了岁月。
他风流儒雅,一如古代温文你雅的唇红齿白的书生,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
淮生在众人的鼓掌中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泛红的狐狸眼中皆是水雾。
在她还迷糊间,余光中有一人在她前面的位置落了座。
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准生半抬了眼,盯着前面人看了一会,狐狸眼微眯又轻笑了一声。
班主任安排好孟安生后就走了,并与等在门外的数学老师打了声招呼。
数学老师要比班主任有手段多了,班主任唱红脸,数学老师唱白脸,所以班里学生知道这节是他带课,并不敢嚷嚷,只小声嘀咕。
所以淮生的一声轻笑清楚地落入了众人的耳中,他们回头看她,也有趁机看孟安生的,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明目张胆地看着,把自己的视线与别人的融成一个整体。
他们想,淮生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数学老师上的新课,是空间向量运算。
因为是刚开学,所以尽管他讲课讲得抑扬顿挫,班里也还是昏睡了一大半的人。
淮生趴在桌子上睡觉,长发散于书上,夕阳给它渡了一层箔薄的光。
淮生的成绩好,无论听不听课都一样,而且老师对她的家事也略有耳闻,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淮生是被下课铃吵醒的,她伸手随意地抓了把头发,余光中出现前面还未起身的孟安生,好似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突然就来了兴趣。她撩了把头发,然后站起来猛地抓住前面人的肩往后找。
板登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引起了还在班里的学生的注意,他们看过来,带着看客的心理。
淮生温热的气息吐在孟安生的脖子上,她深粟色的瞳孔对上孟安生漆黑的,仿佛里面有个不为人知的颠倒世界的瞳孔,这或许有些夸张。
淮生狐狸眼微眯,薄唇微勾,她的唇一向是红润的。
她看到孟安生的喉结滚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占有欲。淮生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勾着孟安生白色衬衫的领子,轻轻往下拉,露出了孟安生心脏处的玫瑰纹身。
纵然七月炎热,但淮生的手依然很凉,准生的手触碰到他的锁骨时,他不禁颤了一下。
淮生直视着孟安生,并没有掩饰眸中的占有欲。
她那双狐狸眼在此刻勾魂摄魄,从不问凡人心。
淮生轻笑:"安生面善。”
这时,夕阳不复,落日余晖尚温在于世,好像是在怜悯那些朝五晚九的人们,给了他们一些活下去的理由。
孟安生低笑了声,掩下眸中不易察觉的疯狂。
他永远都是矜持的、斯文的,他说:"好久不见,准生。”
他们相识、相熟,后又分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尝不是一种虔诚期许。
世界,总是要看的。人,总是要遇的。
仅此一生,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遇,人们遇见了,轻轻问一句:"哦,是你吗?”
可惜了,当人们明白的时候,昔人已成过客,在淡得几不成墨的背景下,乘着白帆远去了。
因为岁月不可回首,所以再深情,那些过往已成云烟,虚无飘渺了。
看客零零碎碎地走了很多,只剩下寥寥几人还想窥探别人的世界,他们妄图撕开那世界的一角,然后旁听旁说。
最后,在深渊的注视下,他们故作轻松,向世人分享他们所认为的乐趣。
淮生斜睨着眼看向那寥寥儿人,他们又都悻悻地背着书包离去了。
哦,下午最后一节课了,放学了。颜左该来接她了。
淮生看向窗外,颜左咬着根烟,慵懒地坐在围墙上。
腥红的火芯时亮时暗。
他微仰脖颈,慢慢地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白烟凫凫飘升,宛如迷障,他深陷其中,神色莫测,就像一个十足的瘾君子。
危险而又迷人的男性。
孟安生也跟着淮生的视线看过去,微眯着眼说:“他就是颜左?淮生嗯了一声。
颜左望过来,似笑非笑着。
其实他那双柳叶眼生得极美,也极具攻击性,绿色的瞳仁就像潜伏于暗处的毒蛇的竖瞳,美极且危险。
七楼是一个尴尬的楼层,人如果跳下去,或许会成为植物人。
颜左向来荒唐,他不可理喻,仿佛成了这人间的一座孤岛,淮生也一样。
他们是一样的人,就连抽烟的姿式都一样。
淮生扯了下嘴皮,轻笑了一声。
她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干净利落地一翻而落,然后也同颜左一样坐在围墙上。
颜左在她的锁骨处吐了口白烟,掀了眼皮危险地瞥了一眼孟安生,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就像是护食的狮子。
淮生笑得很淡,她说:“颜左,跳楼后,尸体会很丑。你知道的,我只喜欢美的东西。”
颜左也笑了,他沙哑的笑声仿佛是淮生所认为的丑的东西。
颜左眯了眼说:“淮生,如果可以,我们一起跳下去,好不好?”准生盯着他冷声道:“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你居然敢有这样的念头,真该死。”
淮生白了一眼颜左,说:“走了,带我去吃饭。”
他们回头看孟安生,却发现孟安生早已走了。
他们出了校,校外人头簇动,噪杂不堪。
暮色上涌,转眼间华灯初上,微凉的风从世界的一端浪荡到了另一端,与每个男人和女人相拥热吻。
七月里的人们个性鲜明,仿佛每个男人、女人都重新被赋予了生命,都重新使他们的灵魂得到了净化。
人们热闹着,把人间变成了灯火通明的闹市。
淮生却享受着孤独,这个世界仿佛与她无关。
他们去了一家面馆,主人在店外卖力地吆喝着,见到他们,颇为热情地问他们需要什么。
他们点了一样的面,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等着。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面并呈在他们的桌子上,面上撒了两簇葱花,还滚着热气。
在热气翻滚中,颜左微侧着头,对身旁的淮生说:“Letbygonesbebygones。”
他怜惜她,不愿再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地跳一支支风格多变的舞蹈。
甲:“唉!你知道吗?淮生她爸家暴唉!”
乙:“不过我听说是她妈水性杨花,在外面包养男人,她爸恼
羞成怒才家暴的!”
丙:“真活该!谁叫她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做作给谁看!”
丁:“看她整日勾引男生,还不知道她私生活得乱成什么样!说不定呢,跟她妈一个浪荡样,离不开男人啊!"
你:“哼,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贱人!哈哈哈…”
他:“你们别这样,我听说她妈妈死了。”
她:“这…这关我们什么事!自作自受。”
流言蛰语好像是这世人最惯用的伎俩,他们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兴奋地讨论着别人的事情,然后将事情夸大,得意洋洋地向别人炫耀于自己知道一个怎样的惊天爆料。
人们往往憎恶施暴者,认为那群三观不正的家伙不配与自己为伍,他们是光明正义的一方,就应该唾弃那群见不得光的臭水沟里腥臭的老鼠。
可讽刺的是,他们自己往往就充当着施暴者的角色。
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过错,或者是意识到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继续当着他们的施暴者。
当雪山崩塌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刀子不曾扎在自己身上,也就轻贱了"感同身受”这个词,或许只有遭受了别人所受过的罪,才清楚这到底有多大的冲击。
淮生今年十八岁,高二。
她十六岁那年,留了级,并打了起官司。
淮生就此成了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再热闹,也不过只有一个人,或许那晚景的温存便是全部了。
淮父早些年创业,翻了身,挣了大钱,后来公司运营不当,资金周转不开,他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
最后,公司宣布破产。
于是年少时芝兰玉树的人,也变成了家暴老婆的父亲。
淮父时常埋怨淮母是个家庭主妇,只知道享福。
他嫌地无用,视她如草芥。
淮母忍着辱骂,温柔地安慰他。
可淮父被物质蒙蔽了双眼,他在淮母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自私地想,凭什么自己满身污泥,她却仍高高在上?!
所以他要拉她一起陷入泥潭。
既然你爱我,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不然你凭什么说你爱我啊。
享福也享得够多了呵。
他不顾自己父亲的身份,成了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