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一战后,玄慈生出心魔,武功佛法一退千里。为此,灵门大师特意派玄慈去救治少林俗家弟子叶重,既给他一个战胜心魔的机会,也是对他的一次重大考验。
最终,玄慈不惜耗费三年功力救了叶重,却在身心极度虚弱之际,没能抵抗住叶二娘的诱惑,破了淫戒。也正因如此,玄慈得以暂时压制心魔,成功登上方丈之位。
心魔
玄慈是少林寺百年一遇的天才,他七岁进少林,拜在方丈灵门大师门下。二十岁时,玄慈因佛法武功突出,被派去参加佛门比武论禅大会。他一路战胜一十三位对手,最终与不可一世的神山上人相遇。两人论禅半日,大战千招,谁也奈何不了谁,被判为平手之局。玄慈和神山,也因此分别被授予“降龙罗汉”和“伏虎罗汉”之称。
此后,师父灵门大师为培养他这位出色的弟子,便渐渐派他代表少林参与江湖事务。当时,少林已执武林牛耳,但玄慈为人低调谦和,彬彬有礼,令人如沐春风,于是很快便结交了丐帮帮主、“剑髯”汪剑通等很多朋友。后来,因为少林的地位和玄慈的能力,在一些江湖联合行动中,大家便都推举玄慈为首。
玄慈三十岁时,慕容博为挑起宋辽之战,竟然编造了契丹武士要来抢夺少林秘笈的谣言。玄慈得讯后,带领二十名中原高手,在雁门关埋伏狙击。乱战中,萧峰母亲惨死,萧远山因而发狂,片刻间怒杀十七名中原高手。后来,萧远山想起师父要求他不杀汉人的嘱托而罢手,跳下悬崖,玄慈、汪剑通等四人才得以幸存。
四人为萧远山超绝的武功和凶威所慑,肝胆俱裂。特别是玄慈,他出道之后从未遇到敌手,自以为已是青年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经此一战,信心全失。此外,众人出手前,玄慈已隐隐觉得萧远山一行不像是来抢夺秘笈之人,最后萧远山的种种反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佛门最忌杀生,若萧远山果真是来抢夺秘笈的,玄慈还可说是为了家国大义才出手,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他们认错了人,良心、佛心如何能安?
从此,雁门关一战就成了玄慈的心魔,就算他已妥善安置了萧远山的孩子,也于事无补,佛法和武功一退千里。本来,灵门大师已准备在雁门关一事后,将方丈之位传予玄慈,但见他如此颓废,一时难以担当大任,只好把传位之事暂时推迟。当然,灵门大师也没有放弃玄慈,他除了以佛法开导弟子之外,还有意让他走出山门,开放胸怀。
不久后,灵门大师收到一封信,说的是俗家弟子叶重旧伤复发,请方丈念在叶家多年供奉香火的份上,派高僧救治。灵门大师看完信后,立刻就决定派玄慈前往,希望他通过治病救人重拾信心,同时也是对他的一个重大考验。
救人
叶家就在开封城,玄慈清晨领命,黄昏时分就到了叶家。叶重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叶天早夭,女儿叶玉年方十八,又唤作叶二娘。叶重卧病在床,因此招待玄慈住宿用饭之事,都是叶二娘亲自安排。叶二娘生得纤脓适度,明眸皓齿,还有一股迷人的青春气息,玄慈虽学佛日久,但第一眼见到叶二娘,心中仍不免荡过一丝涟漪。当然,这也是他心魔乱生、禅心不稳所致。
当夜,玄慈查看叶重的伤势,发现他五脏六腑都已接近衰竭,最多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当然,玄慈可用内功为他续命,但最多也只能让他多活一年时间,而玄慈会为此消耗掉三到五年的功力。
原来,灵门大师早年曾与一位来自于大理天龙寺的高僧相遇,亲眼见他以“一阳指”救治一位受了严重内伤之人。灵门大师从中受到启发,创制出一套类似的以内功点穴疗伤的方法,后来还教给了玄慈等弟子。这种疗伤之法,和“一阳指”疗伤之法有着同样的弊端,就是施救者会消耗大量功力,损己利人,颇似佛祖“割肉饲鹰”的做法,因此被命名为“喂鹰功”。
玄慈虽然颓废,却也知道灵门大师很快就要决定由谁来接任方丈,他武功本就退步不少,若再消耗掉数年功力,武功就不会再占优势,方丈之位说不定就会落到仅次于他的师弟玄寂头上。更何况,就算他不惜代价救了叶重,也只能让叶重延寿一年,何其不值?但他转念一想,佛门向来讲究慈悲为怀,自己真的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就放弃救人么?
玄慈回房之后,思绪在救与不救之间来回摇摆,辗转难眠。不过,当玄慈第二日清晨看到叶二娘忐忑而期待的眼神时,他很快便下定了决心,要耗费功力救下叶重。后来,玄慈才知道,救与不救,是师父灵门大师为他设下的一个重大考验。少林作为佛门,讲究佛法为体,武学为用,若玄慈不肯救人,就说明他有私心而无佛心,就算他武功再高,灵门大师也不会让他当上方丈。
这一次用“喂鹰功”救治叶重,玄慈足足用去三天三夜。收功之时,玄慈因为消耗太大,竟一时站立不稳,扑倒在叶二娘怀中。叶二娘急忙将玄慈扶稳,搀扶着他回了房,然后向他磕了三个响头。玄慈急忙让叶二娘起身,发现她已珠泪盈眶。
玄慈告诉叶二娘,这一次叶重虽然暂时保住性命,但最多也只有一年好活,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叶二娘含着泪说,能让父亲多活一年,二娘已心满意足,只是苦了大师。大师请好好歇息,二娘要好好思量一番,怎样才能报答大师的大恩大德。玄慈呼了一声佛号,说区区小事,姑娘不必介怀。如何好好与父亲渡过最后的时光,才是你应该做的。
饮鸩
这一夜,玄慈武功全失,也体会到了一个病人的感觉。入得梦中,先是雁门关乱石谷大战,萧远山仰天痛嚎,如一位凶神杀入凡间,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惊惧之下,场景切换,他已身为方丈,万人敬仰。开坛讲法,天花乱坠。忽然有一人抱来一个婴儿,说生来便会讲话。接着,婴儿突然挣脱襁褓,落下地来,然后指着他说:误杀好人,也做得方丈么?
玄慈闻言掩面离去,却撞到一个散发着芳香女子的躯体,就像小时侯母亲的怀抱。他忽然觉得委屈无比,紧紧抱着那具躯体,哭着说雁门关之事,他也是无心之失。那女子抚摸他的肩背,温言抚慰。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却是一位青春少艾,容颜如花,不是叶二娘又是谁?这时又听叶二娘说道,大师救了我父亲,二娘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玄慈大急之下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几番云雨,不知是真是梦。玄慈醒来,发现月光透窗而入,正照在卧床之上。月光之下,叶二娘发横鬓乱,香睡正酣。玄慈并不惊讶,反觉神清气爽,仿佛纠缠他多日的心魔,已被一扫而空。殊不知,他借着征服美少女的快感,暂时压制住了心魔,却无异于饮鸩止渴。
此后二十余日,玄慈与叶二娘夜夜尽享男女之欢。肢体交缠之际,两人也不知说了多少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然而,叶二娘不知道,玄慈不但借她来抵抗心魔,还试图从“先入情,再离情”的方式,磨砺佛心。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慈的做法,差相仿佛。
最后一日,玄慈告诉叶二娘,他的未来在少林,不可能与叶二娘长相厮守。叶二娘心中虽然不舍,但她计算时日,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怀上身孕,心想有了我们的儿女陪着,自己也不会那么孤单。于是手抚着小腹,说我一开始便知道你会如此,但我始终心甘情愿。日后,我绝不会去少林打扰你。
玄慈回寺之后,向灵门大师汇报了此行的经过,当然隐瞒了他和叶二娘之事。灵门大师见他舍己为人,老怀大慰,数日后便传了他方丈之位。玄慈心魔暂去,又成为方丈,一时志得意满,武功也由此大进,渐渐将玄寂、玄难等师兄弟远远抛在身后。又过十年,玄慈一日心血来潮,想练数百年来极少有人练成的“大金刚掌”。由于他天分极高,积蓄又足,因此只用了短短半年,便练成了这门绝技。
对于和叶二娘之间发生的事情,玄慈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知跳崖不死的萧远山,早将这一切看在眼内,还从叶二娘手中抢走了他的孩子,丢在少林。此外,萧远山还暗暗谋划,如何让他这位“带头大哥”身败名裂,贻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