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和未来嫂嫂一同被绑,兄长只能选择救一个。
关键时刻,我看到了兄长眼里的动摇,他不会选我。
于是我隔断绳索,从悬崖一跃而下。
1
我和未来嫂嫂李静训一同被绑在树上,身后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崖底。
我神色淡地低声安抚李静训,“你莫怕,兄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彼时,我猜到了来意,却没猜到结局。
我的兄长不是为我而来的。
李静训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时,突然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瞬间心中一紧。
然后,远处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是我的兄长林靳。
“遗玉?”他亲昵地唤着我的小名,却有一瞬间的错愕,仿佛他并不知道为何我会在这里。
他刚要过来给我们松绑,一只凌厉的箭矢破空而来,险险的从林靳面前穿过。
这时,幕后的歹人终于显露真面目,他重新拉满长弓对准我和李静训,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射向林靳。
“今天我给你一个选择,这两个人,你只能带走一个。“
林靳不敢再轻举妄动,在我和李静训之间犹疑着,迟迟拿不定主意。
“你要是做不出选择,我帮你。我只射一箭,就看谁命大。”说着,那人拉紧手中的弓,
眼看就要脱弦而发。
我看着犹豫不决的林靳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的失声尖叫,“兄长,救我。”
而另一边的李静训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她静静的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绑架,兄长在官场得罪了不少人,我自然少不了被牵连。
可唯独这一次,我觉得离死亡最近。
我相依为命的兄长,竟然真的在犹豫,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动摇。
他不会选我。
就在林靳艰难做出选择的那一刹那,他身后也出现零星的火光。
于是……
“遗玉,对不起。”
“赌林毓!”
与林靳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个沉稳的男人。
陆翡,我自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什么叫万箭穿心,我忍不住笑了,一个是我的兄长,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
父母早亡,我自幼被兄长林靳抚养长大,我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血亲。
我以为他会是我一辈子的依靠,可没想到他就这样放弃了我。
“哥哥?”我有些难以置信,眼泪瞬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林靳满是负疚的看着我,我却只是觉得冰冷。
“你做梦。”说完,我纵身一跃落入万丈深崖中。
我才不要任人摆布,我的生死我自己选。
“遗玉!”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林靳始料未及下意识的冲过去想抓住我,可惜太晚了。
2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我在一片看不清路的丛林里穿梭。
荆棘将我身上各处都划得鲜血淋漓,我狠狠咬着牙艰难的喘息,扶着左边摔断的手小心缓慢的前行。
随着时间推移,我脚步逐渐虚浮,眼看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我心里一时生出许多的不甘心!
我还不想死,凭什么是我死?
走了很久,我的意识渐渐漂浮,眼前的景象开始朦胧,最终还是没忍住倒下了。
我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直到听见清脆的虫鸣鸟叫,我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俭朴的小木屋,我躺屋内的床上,我还没死。
“嘶~”
这一动我才发现全身上下都似裂开来一般剧痛无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躺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外走去。
一出房门,冷不防与一个清俊的男子直面对上。
沈听白一袭粗布麻衣,可能是为了方便干活,他的袖口撩至小臂处露出白皙匀称的肌肤。
他手上端着一个小碗,和一碟蜜饯干果。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便忍不住感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惊艳之人,轮廓分明丝丝入扣,精致却丝毫不显得女相。
我知道是眼前这人救了我,于是主动开口感谢道,“林氏遗玉,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金城林氏,当朝八大世家之一。
听了我的话,沈听白却神情未变分毫,只是沉声问道,“怎么起身了?”
说着绕过我率先进了屋,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又回过身来虚扶着我到床边。
“我姓沈,沈听白。”
他垂着眸子,简洁明了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不过是这崖底的住户,打猎时遇见了受伤昏迷的我,这才救了回来。
我再三表示感谢,在沈听白的悉心照料下,安心的休养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拘谨。
这天正值十五满月之夜,满天繁星美不胜收,我坐在屋檐下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有些出神。
沈听白以为我是想家了,于是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
“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沈听白声音不大,但字音清晰语气诚恳。
我沉默了片刻,想到了坠崖前的那一幕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倒也不是怪谁,只是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情感,我不再把兄长看得那么重要了。
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人会永远都在。
更甚至,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他们,或许他们早就以为我死了。
这么想着,我突然下定了决心。
我转头看着沈听白,轻声问道,“我可以留下来吗?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我都可以。”
沈听白闻言沉默着,抬眸凝视着我,很久后,他应了下来。
“好。”
3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我的伤彻底好了。
那天我一个人出门挖野菜,刚好撞到几个凶神恶煞身上别着刀的男子。
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
我当即回头往林子里跑去,在这深山里待久了,体力已不似从前娇弱,只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让我不敢停下一步。
一路疾驰回到木屋,我发现沈听白不在屋内,我低声唤道,“听白?”
找了一圈都没有踪影,他八成是打猎去了,又怕他会遇到那群人,我一时焦急难安。
正当我准备去寻他时,沈听白刚好回来,我大喜过望立即跑了过去。
“我……”
我刚准备说话,远远的看见那群人找了过来。
“快跑!”
顾不上解释了,我下意识拉过沈听白的手,往屋后的方向跑去。
一时间没有注意脚下,我不小心跌倒在地。
纵然沈听白已经极快地搂住了我,但膝盖还是狠狠地砸在巨大的石头上。
“嘶!”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还好吗?”沈听白关心地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说完,又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前跑。
只是还没走两步,沈听白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我心中一阵暖流划过,但还是冷静地说,“你这样我们都跑不快,要不然你放我下来先走吧。”
沈听白闻言脸色沉了沉,抿紧嘴角神情有些不悦。
我加重了语气,“沈听白,放我下来吧!”
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没有沈听白我早就死在了那片崖底,我不该连累他。
沈听白停了脚步,将我轻轻放下,认真的看着我。
我神色平静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诚恳的说,“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沈听白将我藏在一棵大树根后面。
看着沈听白远去的背影,我悄悄松了口气,我最怕沈听白不肯走。
相处多日,我发现沈听白虽然不爱说话,但最是心软又重情义。
说不想连累是实话,但我也确实还不想死,要不是.....…,我看着自己的左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等了许久,我都没有等到那群人。
莫不是那群人迷路了?我虽然这么猜着,但也知道不太可能。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沈听白,心中暗叫不好。
我小心翼翼的往树后探出头去,整个林子里安静得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瞬间起身,拖着那条伤腿往回走,剧烈的疼痛让我没走出多远就力竭倒下。
我不死心的一点点往前爬,平日里朴素却始终干净的衣裳没一会儿就满是泥。
直到我摸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什,定睛一看吓得赶忙往后一缩。
那是一只断手,凭借着断手残留的衣物,我知道这不是沈听白的手。
心中慢慢安定下来,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发丝也彻底的乱了散落在脸颊旁。
我终于找到了沈听白,他站在一片荆棘之间,周围倒下了很多人,鲜血和汗水在衣服上凝结让他看起来落魄且狼狈。
看着他平安,我渐渐放下心来,也没有出声唤他,只是默默地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艰难的喘息。
我太累了。
突然,沈听白身后数米之远的距离,一个大汉又悄悄的爬了起来,沈听白此时全然不知。
我一时间心急如焚,大的恐慌让我产生了无比的勇气,我忍着剧痛随手捡起一把刀。
“沈听白!”我高声唤着他的名字。
沈听白回过头来,只看见近在眼前的歹徒,和歹徒身后微笑着面对他的我。
我看着沈听白,手中传来一片滑腻的触感,空气弥漫着腥甜的味道,我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得颤抖。
但我始终笑着。
下一刻,我就陡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4
再醒来是被疼醒的,一睁眼沈听白在帮我正骨,又找来几块小木板固定伤腿。
“这一磕把骨头磕碎了,你怕是好一段日子下不了床。”
沈听白神情淡然的看着我,眼里却有些不赞同,“你在原处好好等我便是,乱跑什么。”
是苛责的话,但却有满满的怜惜。
我顿了片刻,抬眸凝视着他,“沈听白。”犹豫着,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你为什么不走。”
沈听白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对上我探究的眼神他倒是笑得坦然。
“你觉着我是为了什么?”
紧接着,他又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遗玉,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轮廓,一些情愫正在我心中迅速汲取养分茁壮成长。
后来追杀不断,沈听白带着我不定期换地方居住,有时候住半年,有时候只住了十天半个月。
我猜到了,追杀我们的有两拨人,一波是冲我,一波是冲沈听白。
但我已经不在乎是谁在主导,只要沈听白带我走,我便跟他走。
他曾经说过永远不会放弃我,他做到了。
直到那天,沈听白出去打猎,一去不复返。
我起初还是耐心的等待,可是一连三天都查无音信,我知道沈听白肯定是遇到了危险。
但我依然相信他,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在另一片林子里看到他落下了一个沾着鲜血的荷包。
那是我送给他的,他日日不离身。
手指紧紧攥着那个荷包,我一时急火攻心险些晕了过去。
我必须救沈听白。
时隔三年,我再次站在林府的门口,注视那块硕大的牌匾,想起很多年前我和兄长相依为命的时光。
突然身后传来马蹄声,行至林府前那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我侧过身让他过去,那人没有注意到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短暂的顿了片刻。
走出两步远突然猛然地定住了,林靳有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遗玉?”
得到回应是我温和疏离的笑,我轻声道,“兄长。”
5
林靳面对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是要什么便给什么。
或许是因为分离,或许是因为当年的亏欠,他如今对我真的好极了。
相比林靳的热情,我显得有些冷淡,我回来就是希望林靳派人寻找沈听白。
林靳答应了,当日便派了好些人出去。
我不愿与林家人见面,一天当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在准备迁移的大雁。
林靳发现了我的变化,他自知对不住我,于是只能想方设法的弥补,每日是各种珍品往我院子里送。
起先我没有收,后来也随他去了。
反正过了不久我就会离开,我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这天,林靳借着酒劲鼓足勇气来找我,“遗玉,你可是还在怪兄长?”
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当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我本不想回答,奈何林靳一直不依不饶。
看着眼前从小到大的兄长,在他的坚持下我轻叹了一声,“自父母亡故,我与兄长你相依为命多年。不说十分乖巧懂事,但我自认为……从未节外生枝。”
我一直都怕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兄长的意愿。
可是我有血有肉,我也会因为被冷落而委屈,会因为不得不分享心爱的东西而低落。
时至今日,再想起坠崖那天的情形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悄无声息的红了眼眶,声线也有些微微颤抖。
“李静训是她父母兄长心中的宝,是兄长你心中的宝,更是将来要相守一生的爱人,甚至在陆翡那儿也是最最紧要的一个。
“可是兄长,那我呢?就好像我是多余出来的。父母故去,我在任何人心中都无关紧要。”
看着眼前落泪却神情倔强的妹妹,林靳心中也是有数不尽的愧疚,是他这个作兄长的不够好。
“遗玉,是兄长对不住你。”
他伸出手想替我拭泪,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满含泪水的眸子里有我从前没有过的防备。
林靳心中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说不出来的滋味。
“兄长,我没有怪你。可是凭什么被人坚定选择的....…不能是我呢?”
这一句话瞬间让林靳破了防,他霎时就红了眼。
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被选择的,就不能是我呢!
我不明白,是我不够好吗。
直到那天,我请求沈听白让我留下。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沈听白很为难,可就算是这么为难,他还是留下了我。
那是第一次,有人明知道我是个累赘,却还是选择了我。
“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离开的。你们不用担心。”
我回来不是要争个什么说法,我只是为了沈听白的安危,只要如愿找到了他,我二话不说就会走。
我也不想回来打扰他们,可是眼下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们不是……嫌你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