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谁是书坛最德高望重之人,那非“书圣”王羲之莫属,称他是所有学书者共同的老师也不为过。自东晋以来,能与他并驾齐驱者寥寥无几,王献之、颜真卿、李邕、赵子昂算是几位。尤其是赵子昂,元朝以后他的影响力一度超过了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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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氏盛名之下,也掩盖不住世人对他的批评之声,直到今天,各种“差评”也没有停止,不论是针对书艺还是人品,很多人都有话说。作为赵宋皇室后裔,赵子昂改节事元,被人称为“二臣”“大节有亏”,导致其字也被批评为“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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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针对赵氏书法,“媚俗”论一直非常流行,“赵体”圆熟妍媚,非常符合大众审美,但也过于中规中矩,导致创新不足。学界点评赵氏书法时,最爱引用的就是董其昌、傅山二人的话,前者所说“因熟而俗”和后者的“四宁四毋”,都非常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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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是赵子昂“头号黑粉”,他针对赵氏人品和书品都进行过批评,而且在不少学者看来,以他的书法水平完全有资格批评赵。傅山,字青主,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生于山西太原一户官宦书香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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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博学多才,不仅精于诗文书画,医学、道学也颇为精通,据说他还武艺高强。明亡以后,傅山隐居山林、不仕清朝,终日与书画为伴,著述颇丰。梁启超称傅山为“清初六大师”之一,启功更是赞叹他的字洗尽铅华、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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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当时盛行的妩媚之风,他提出“书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为书坛注入了新的风气。傅山传世作品不多,其中以抄经书法最为精妙,禅意与笔法合一,洗尽俗气,既有规矩,又超尘绝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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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七年(1650年),傅山抄写完成一部经文,此作纵29厘米、横124厘米,共32行、270余字,单字大小约2.5厘米,以小楷书写成。傅山取法于钟繇、王羲之、钟绍京等人,用笔质朴圆润、古意满满。此帖起笔藏锋,笔尖入纸后有明显的顿笔动作,笔尖自然回弹再衄挫、提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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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笔以中锋为主,笔画饱满而不失遒劲,骨肉匀称、绵里裹铁。勾挑极为含蓄,转折以圆为主,撇轻捺重,竖轻横重。结字欹侧,向右上倾斜,左右结构的字多左高右低,对比明显,险绝而不失稳健。字迹大小错落、欹正交杂,用墨素净淡雅,空灵之气充盈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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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此作法度严谨、笔笔精到,通篇气韵生动、不落俗套,是我们学习楷法、提高书法审美的上佳字帖,每个字都值得细细临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