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前春天，日军暴行被中外人士陆续揭露|中外人士|武汉|田伯烈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回望86年前

1938年的春天

南京城中的血腥味逐渐散去

但日军在南京所犯暴行

仍让每一个亲历者心有余悸

随着留在南京的西方人士的书信寄回国内

以及美、英、德等西方外交官回到了南京

对日军暴行的揭露与报道

也开始越来越多

幸存者对南京大屠杀的揭露

江阴要塞司令部政训处长廖新栅在南京沦陷后未及逃出，困处南京数月，于1938年3月方脱险赴汉。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揭露了日军在南京的种种暴行。他在下关被日军押作苦工时，“目击力弱不胜劳动者，被刺刀刺死路旁，为状甚惨”。在下关海军球场，日军用铁丝将数千青年围住，除四名会开汽车者被留下外，“其余烧（浇）上洋油点着起火，活活烧死，哭声震天”。

1938年2月下旬到3月，武汉的各家报纸开辟专栏，刊登采访从南京逃出的难民的文章。其中《大公报》（汉口版）开辟的专栏，冠以“敌寇万恶录”“暴敌兽行闻见录”等醒目的总标题，连续登载日军在南京的暴行。

据由京逃难来浔者谈称，京中气象，凄惨不堪言状敌日来虽允许思乡难民进城，但搜查綦严，不问皂白，即行拘捕，被惨杀者仍日在百人以上。

——《大公报《（汉口版）于3月5日刊登报道《京中气象凄惨》

（12月13日）午前十一时敌大队入城，占据各机关后，就开始分向各处搜索，见我民众任意屠杀，而武装军队无论抵抗与否皆遭格杀。

——3月28日、29日《武汉日报》连续刊登记者范式之采访难民的报道《敌蹂躏下的南京》（又题《皇军的兽行》）

自南京陷落敌手，日军屠杀奸淫，抢劫横行，市面房屋多被烧毁，商业根本摧毁，延至本年二月间，各处方有由敌人操纵之摊商产生，所卖物品多系敌人抢掠而来，售价昂贵，且人民怀有深仇，哪肯购买，故商业颇冷落，同时又没有相当房屋，没有一定的地方，后来在路旁起建板棚，权作贩卖处，情形简陋得很。

——幸存难民李克痕《沦京五月记》

中国官方机构对南京大屠杀的揭露

有一些参与南京战役与南京大屠杀的日军官兵，用照相机拍摄了很多关于南京战事的照片，其中有许多日军以刀砍、活埋、枪刺、火烧等方式残酷杀害中国战俘与中国平民以及侮辱中国妇女的照片。日军还将这些照片胶卷送往上海或南京的照相馆冲印，或设法寄回日本赠送亲友，或携带在身边。因而，这些照片中有相当一部分从各种渠道流传到社会上，被中外人士发现。中方国际传播部门的国际宣传处派遣到上海等地的秘密工作人员，在1938年初，“辗转觅得”了日军自行拍摄记录其南京大屠杀暴行的照片多套，送往武汉。并且，国际宣传处于1938年3月间还进行了一项秘密的对日宣传工作，就是秘密组织、派遣英国友人莱斯特小姐等4位国际友人赴日本东京等地，用各种宣传形式，向在东京的各国有关人士与日本有关人士揭露南京大屠杀的真相。

国际宣传处还将记录南京大屠杀的材料提交给英国贸易工会主席，在欧洲出版宣传的小册子。1938年年初，国际宣传处通过中国驻英大使郭泰祺，将一些记录日军南京大屠杀的材料提交给英国贸易工会主席、英国援华会成员本·提里特，作为在欧洲编印出版宣传材料之用。提里特读了这些材料后，迅速将其编印成小册子，题为“滚出中国——日军在南京的恐怖暴行”（Hands Off China：Terrible Japanese Atrocities in Nanking), 于1938年3月在英国伦敦出版发行，初期印数达1万册。（文段来源《《南京大屠杀史》张宪文主编 289页）

从1938年1月底2月初开始，英国记者田伯烈在掌握了丰富、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后，编写专著。3月中旬，他由上海到武汉，继续搜集有关资料并写作。3月21日，全书脱稿，约十余万言。他将书名定为What War Means：The Japaneses Atrocties in China(战争意味着什么：日军在中国的暴行)。此时，在武汉的国际宣传处得悉田伯烈编写完成英文著作《战争意味着什么：日军在中国的暴行》，将回英国出版，即派人在他在他离沪之前前往拜访。国际宣传处一方面表示支持田伯烈的计划，希望他去英国、美国出版此书，扩大影响，揭露日本侵华罪行，争取国际和平力量对中国抗日大业的声援和支持；另一方面，向他商购该书中文译本的版权与购买该书英文原稿。田伯烈慨然应允，并将英文原稿的副本送给国际宣传处。

英国《曼彻斯特导报》驻华记者田伯烈写成的《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一书

国际社会对日军暴行的反应

南京大屠杀期间，有四位美国记者身处南京，他们是美联社记者叶兹·麦克丹尼尔、《芝加哥每日新闻报》记者阿契包德·斯提尔、《纽约时报》记者德丁、派拉蒙新闻摄影记者阿瑟·门肯。日军攻占南京后，这些西方记者目睹了日军的暴行。斯提尔离开南京时，“最后看到的是沿岸附近城墙前被处决的一伙中国人，有300人。那里已经堆了没膝高的尸体”，“从下关出城时，记者的汽车不得不从堆积了5英尺厚的尸骸上通过。日军的卡车和大炮也这样通过”。斯提尔的报道被德丁证实，他记录了挹江门附近的惨状：“日军攻占挹江门时即大肆屠杀守军，他们的尸体和沙包堆积有6英尺高。”

1937年通往南京下关方向的挹江门，城门洞一米多高的尸体。图片采自《拉贝日记》

沙尔芬贝格，德国驻华大使馆南京办事处行政主管。3月4日，沙尔芬贝格报告陶德曼（德国驻华大使）：“把尸体从城里运走的工作也在抓紧进行。现在红卍字协会已经获得准许把30000具尸体埋在下关，每天掩埋600具。尸体用草席包裹，只有两条腿露在外面，草席包里放有石灰，然后用车运走，埋在万人墓里，同样加进了石灰。据说已经埋葬了约一万具尸体。”

除了英国记者田伯烈记载了日军在南京的暴行外，《曼彻斯特卫报》1938年2月7日也报道了多起日军强奸、劫掠等暴行。“12月15日，日本兵第三次闯入金陵大学图书馆大楼。他们在房屋里强奸了4名妇女，他们带走了2名遭强奸后被释放的妇女，且有3人没有再回来。”“12月16日，30余名妇女在农经系大院内遭到大批日本兵反复强奸。当天夜里，日本士兵回到图书馆大楼内，通过刺刀的威逼来索要金钱、手表和女人。几名妇女在屋里被强奸，守门人遭到毒打，因为他没有为日本兵准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