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灵棚前用纸折下的摇钱树,在灯光的照射下,好像有人影一样晃来晃去。西北风一个劲呜咽着,仿佛替表哥哀嚎他的不幸。
表哥今年45岁 ,肝癌夺去了他的生命。在昨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入殓,灵柩停放在院中用仐布搭好的灵棚里。
这时,表嫂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蒙着头半梦半醒之间。她比表哥小 今年才32岁。他们身边没有孩子,表哥吊儿郎当,风流成性。结婚多年,至今没有没有一子半女。
小表嫂有点害怕,时不时掀起被角,偷眼向外望望。关于魂灵的有无,她也不大清楚,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时 ,她正回想表哥生前点点滴滴的往事。突然,土炕对面的大红桂响了一声,像极了手掌拍打的声音。
她不由得“啊”了一声,随后,用两只手死死抓住被子,把头蒙的更严更实了。莫非自己听错了?可真真切切响了一声,她心里使劲琢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再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小表嫂不停地安慰自己:别害怕,神鬼怕恶人!还在他
“呵呵,是我啊,你怕啥?”这回是实实在在听到有说话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你倒是看我一眼啊,白天看你们一个个院子里忙来忙去,没有人理我,我当时好想哭!”小表嫂听声音确定是表哥生前的说话声。她带着极度的恐慌说:“老公,你有啥不放心的,别吓唬我……”小表嫂不停地解释着。
她几乎是自言自语 ,因为说了老半天,再没有听到回音。小表嫂心想:大概是走了。
她撞着胆子一点一点掀开被子 ,露出一个小窟窿眼,睁大眼睛,用力向屋里瞅着。
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到 她这才缓缓撩起被子。只见在柜子上,供奉表哥的排位前,表哥正盘腿坐在那里。
这时,表嫂反倒坦然自若了。她看着老公还是穿着原来的衣裳,只是更加破旧了。
小表嫂有点恨他,前几年在世时,他和本村妇联主任厮混在一起,眼里哪还有她。人家妇联主任,不光脸蛋好看,又有钱,再加上一直单身,表哥整日乐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起先还回家遮遮世人的眼,后来干脆不着家,做起了露水夫妻。好景不长,约摸过了两年,折腾出病来,才想起了小表嫂。
本来嘛,人家也不差钱,图的就是人。表哥倒是身高树大的,一表人才。现在有病了,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你还有啥价值。表哥也识趣,乖乖回了家,医院一检查是肝癌。
病重的日子里,表嫂一直喂吃喂喝,扶起扶坐,端屎端尿。妇联主任从未看过他一眼。病卧的日子里,从未说过一句话。也许是心里有愧,没有可说的。
“你没过去看看你小情人?”小表嫂故意问表哥。表哥坐在柜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小表嫂。小表嫂还想骂他几句,只见表哥眼角流下了泪水。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表嫂看着表哥委屈的样子说:“你就放心的走吧,每年清明节上坟的时候,我多给你准备写烟火钱。”她打算还要唠叨几句,就一直诉说着,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尤其刚结婚时,一幕幕恩爱的场面。表哥只是不停地陪着掉眼泪,在鸡叫的时候,小表嫂空的实在不行,倒头就睡着了。
表哥有心过去摸摸表嫂,怎奈两腿酸麻,实在动弹不得。天大亮了,隔壁大伯走了过来。看着柜上的贡品,不由得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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