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薛涛称为“唐代第一传奇女诗人”,但如果我们对古诗词有了更多了解,就会发现,具有传奇性的女诗人不仅薛涛一位。同时,我们还会发现,如果中国古代诗坛少了薛涛,那必然是黯淡无光的。
《嘉定府志》里说,薛涛,字洪度,本是长安人氏,后来跟随父亲来到蜀中。入乐籍之后,成了一名乐妓,“韦皋镇蜀,召令侍酒赋诗,称为女校书,出入幕府,历事十一镇,皆以诗受知”。
薛涛以诗成名,她曾爱过的人也是诗人。一位是唐中期的名臣韦皋,另一位是与白居易齐名的诗人元稹。
恋爱期间的薛涛,自己动手制作了一种桃红色的小笺,用来写诗文,这种艳丽美观的小笺,便是后世所谓的“薛涛笺”。遗憾的是,薛涛的这两段感情都没有什么结果。脱离乐籍之后,薛涛终身未嫁。
唐代女诗人数量不少,但从诗歌创作的数量上来说,薛涛当为其中翘楚。据说,薛涛写有五百多首诗歌,但流传至今的仅有90首左右。
薛涛的父亲薛郧本就有着非常渊博的学识,而薛涛又是家中独女,自然从小就受到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她不仅通晓音律,而且在书法绘画上也颇有造诣。与那些早慧的女诗人一样,薛涛在八九岁的时候便能赋诗,显露出极高的天赋。只可惜,薛涛的父亲来到蜀中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因生活没了着落,薛涛才成为一名乐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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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元年的一次酒宴上,韦皋令薛涛即席赋诗一首,薛涛略加思索后,便创作了《谒巫山庙》。
[原文]
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译文]
乱纷纷的猿啼声中,寻访高唐神庙。越往前走,便越能清楚地看到一片烟霞浮现,草木还散发着阵阵香气。
看到眼前这山色,便能想到宋玉在《高唐赋》里描绘的景象,远处的水声,仿佛在为楚襄王而低声哭泣。
在闻听了楚怀王梦中遇见巫山神女的故事后,楚襄王的内心也很向往这样的幸运,但楚襄王可没有楚怀王那般好运,巫山神女狠心拒绝了他。楚国的衰亡,恰发生在楚襄王统治时期。宋玉在《高唐赋》里写道,巫山神女与楚怀王别离之际,说过“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颈联这句诗里引用的典故,大有感叹兴亡之意:朝代更迭,可巫山犹在。巫山便是朝代兴亡的见证者。
可叹那庙门前的垂杨柳,在时光的流转中枯了又长,那些柳叶对朝代的兴亡可没有一点儿感觉,春天一到,柳叶们似乎还要和女子的蛾眉比较个长短呢。
[赏析]
首联的一个“乱”字,让我们看到山上一群猴子蹦来跳去的场景,但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一派安静景象。一动一静,已经足够引人注意,并且也吊足了读者的好奇心:既然是寻访巫山神庙,那么在这动静之中,会看到怎样的一座神庙呢?薛涛在颔联里写了山色与水声,但她并没有直接写山是怎样的青翠,水又是多么的清冽,而是说,眼前山色景物极好,好到就像宋玉在《高唐赋》里写的那样;水声幽咽,就仿佛是为楚襄王的命运哭泣。如此写来,韵味十足,灵动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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