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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Severn
近年来，菲律宾围绕中国南海各岛礁动作不断，双方矛盾不断升级，一度影响到两国外交关系。
然而，曾抢占中国岛礁最多的越南，近些年来却鲜有与中国发生冲突的情况，双方屡屡达成合作开发岛礁资源的合作，关系也越走越近。
那么，同样面对南海问题，为何越南和菲律宾两国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法态度？
与中美的关系奠定政策基础
越南、菲律宾两国对待南海问题截然不同的方法和态度，是由层层因素共同推动的结果。
在制定针对南海的政策时，与中美两国的交往历史和关系亲疏，奠定了越南、菲律宾政策的基础走向。
对于菲律宾来说，亲美是其根深蒂固的传统之一，与美国的紧密关系影响了菲律宾的外交政策，也决定了菲律宾势必会在南海问题上频频挑战中国。
菲律宾与美国之间的联系，最早可以追溯到1899年。
彼时，美国刚刚从西班牙手中接过对菲律宾的控制，即将开始在菲律宾实行殖民统治。
随后美国选择了一条不同的殖民道路，将美国国内的政治制度、价值观引进至菲律宾，对当地人民进行西化教育。
殖民统治持续了四十年，美国和当地的精英集团以及民众都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1946年菲律宾成为独立国家，和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却没有中断，而是得到维持。
此后，菲律宾顺理成章成为美国的铁杆小弟。
2010年美国提出重返亚太以来，南海问题迅速激化，美菲两国互为支撑，菲律宾乐于接受美国的援助，来缓解推行激进南海政策的物质和军事压力，美国则利用菲律宾作为搅动南海局势乃至东南亚地区的抓手。
与亲密的美菲关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菲关系，菲律宾与中国无论是政治联系还是经济合作都不如美菲间紧密，即使是同南海问题中的其他国家比较起来，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也可以算是最为疏远的。
而亲美反华的外交倾向，注定了菲律宾不会在南海问题上妥协。
至于越南，反倒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开始谋求与中国的亲密合作关系。
相较于菲律宾，越南与中美的交往历史则更显复杂。
越南是南海问题相关国家中，唯一一个和中美两国都有过局部冲突或战争的国家，这为美越、中越关系带来更多不确定性。
中国与越南的交往历史，可一度追溯到上千年之前，与美国的交往时间却少了许多。
不过自20世纪末期以来，美越关系明显有了跨越式发展。
1955年美越建交，双方迅速实现政治、经济、军事各领域的正常化交流。
2000年，美国国防部造访越南，两国军事合作乃至整体外交关系进入新阶段。
经济方面，美国长期以来都是越南的第一大出口市场，且越南长期处于顺差地位。
自2009年开始，美国不断提高对越南投资援助额度，双方关系朝着更紧密的方向发展。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美国却无法忍住不干涉他国内政，多次公开批判越南人权问题，甚至尝试在越南领导层内实行和平演变。
所以作为执政党的越南共产党，在与美国的交往过程中始终保持着谨慎小心。
反映到中美关系和南海问题上，越南选择了一条中间路线。
越南更加积极的和美国合作，参与了美国和菲律宾对中国的挑衅，向中国施压，这符合越南希望美国能够制衡中国的政策偏向。
不过越南对美国也有所保留，不会如菲律宾一般冒险。
因为越南明白中国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更不是能够随意挑战的国家，所以越南更乐意从中美两边获益，而不是频频挑战中国的底线。
国内各方力量博弈的产物
抛开中美关系影响因素不谈，越南、菲律宾两国国内各方力量的博弈，也造就了二者不同的南海政策倾向。
1946年菲律宾独立，在美国的指导下建立民主制度，快速迈入工业化建设道路，经济腾飞。1960年，菲律宾工业产值占当年GDP的28％，在亚洲国家中仅次于日本的45％。
可历经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后，菲律宾却走上了一条下坡路。
民主制度空有其名，政坛、选举为精英家族操控，腐败滋生、蔓延、深入到菲律宾的各个角落，社会暴力冲突时有发生，反政府武装势力强大。
总的来说，菲律宾国内没有稳定的政治、社会结构，各项制度并不成熟，各方势力通过贿赂、政治清算甚至使用暴力争权夺利。
菲律宾的南海政策，正是在这样的国内背景下制定的。
在军事政变频发的菲律宾，为了巩固执政地位，争取军方的支持是非常有必要的。
早在竞选总统一职时，阿基诺三世为了能将军方拉入本方阵营，就已经承诺当选后会将军费开支提高到占GDP的2%。
阿基诺三世上台之后，也确实多次向军队划拨资金，但由于腐败问题严重，资金并不能尽数进入军队。
而菲律宾军方为加快军队现代化建设进程，让军队势力的扩张名正言顺，于是频繁制造南海冲突。
与此同时，菲律宾财政被几大石油能源集团牢牢把控，而南海丰富的油气资源对能源巨头而言自然诱惑力巨大。
在这种情况下，菲律宾抢夺南海资源的倾向，自然愈发强烈。
阿基诺三世
而另一边，越南国内的情况同样错综复杂。
近年来，越共党内派系斗争越来越激烈，有三股势力对中美态度、南海问题的主张不同。
同时，越南极为重视面向海洋发展，并制定了详尽的海洋发展战略，南海主权问题也就成为越南国内政治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首先是以阮富仲为首的北方派，向来非常重视同中国保持友好关系，强调与美国合作的同时要严防颜色革命，在南海问题上保持克制。
其次是南方派，更偏向于重视经济发展，以务实的态度同中美交往，主张越南的南海政策应该随时注意中国的感受与表态。
最后是南方派中武装力量集团出身的阮晋勇，此人民族主义情绪强烈，强调美国在越南外交政策中的优先性，应该利用美国制衡中国，在南海问题上更为激进和强硬。
由于南海问题是越南的重要政策议题，所以三派就此展开了较为激烈的竞争。
阮晋勇一度占据优势，但他在国内过于强势，不仅不满足于当下的权势，还想进一步控制越南重要位置的官员任免权。
南北两派于是走向联手，要求对阮晋勇进行限制，不论是针对其南海主张还是不断扩张的权力，均做出了一定限制。
这种情况下，越南在中美两国和南海问题的倾向性选择上，自然逐渐偏向了中国一方。
领导者个人因素
最后，菲律宾、越南领导人的个人因素，也决定了对南海政策不同的态度。
比如，菲律宾领导人阿基诺三世。
阿基诺三世家世背景与政治紧密联系，但他似乎并没有展现出政治方面的天赋和才能，从政十多年没有建树，政绩乏善可陈。
当初，阿基诺三世以“反腐、减贫、改革”为竞选口号，赢得了群众支持，走上台前。
但菲律宾国内各势力盘根错节，政策推行受到重重阻碍。
为巩固政权，阿基诺三世很自然地想到转移国内矛盾与民众这一办法，恰逢美国重返亚太，阿基诺三世将目光投向了南海，希望通过强硬的南海政策增强自身号召力、改变自身形象。于是开始在南海对中国发难，且行动越发激进和冒险。
阿基诺三世
然而从一开始，阿基诺三世的选择就是错误的，他低估了不断挑衅中国的风险，也高估了自身的实力和美国对其的援助。
中国向来主张与各国携手开发南海，这让阿基诺三世产生了中国好欺的错觉，之后出动军舰到黄岩岛，执意与中国对峙。
阿基诺三世再次显现出了缺乏政治智慧的一面，错误地判断了国际形势，误以为南海其他国家愿意站队，卷入与中国的对峙之中。
即使中国反复呼吁通过外交的方式解决南海问题，希望能回到谈判桌上，阿基诺三世依然拒绝调整政策，一意孤行将南海问题单方面提交至海牙国际仲裁法庭，进一步挑战中国底线。
最终导致中国被迫加强南海海上巡選和军事部署，双方对峙升级。
而越南政府的领导人，在这方面却表现出了一定的政治智慧。
越南的政治权力分散，政府对南海政策施加的影响，是各方权力角逐与博弈的结果。
因此，越南并不存在彻底倒向美国、中国的派系，只有相对亲美、亲中以及中立的派系。
以阮富仲为首的北方派相对亲中，南方张晋创一派务实，相对中立，只有军旅出身的阮晋勇更为亲美。
阮富仲出身贫寒但学习刻苦，为人低调、谦虚，常被称作是“典型的老时代干部”。
他长期研究越共理论，对越共的建设、发展与改革最是清楚，也清楚的知道越共面临的危险，以及来自中共的支持有多么重要。
阮富仲
所以，阮富仲一直强调要与中国维持良好关系。
南海问题的复杂化，决定了这一问题短时间内无法解决.
他主张应该和中国共同商讨，暂时放下争议，共同开发。
为实现这一点，阮富仲经常受到越南国内激进的民族主义者的抗议与反对，阮晋勇派系就是其中最强的一股力量。
不过三方互相牵制，越南怎么也不会走上一条彻底偏向美国、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撕破脸的道路。
更何况，阮晋勇已于2016年被免去总理之位，目前越南政府主流风向，明显更偏向于中国一方。
这种背景下，中越南海态势相安无事，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结语
越菲针对南海问题截然不同的政策倾向，无疑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与中美关系的远近亲疏、国内各方力量的博弈、领导者个人因素等等。
但归根结底，国家外交政策的导向，最终还是归结于利益。
这注定了南海未来的局势仍会波涛汹涌，各国围绕南海的利益争夺，仍会不断上演。
参考资料
白波. 南海风波再起，菲律宾为何一意孤行？[N]. 北京日报,2023-12-20(012).
赵安琪. 越南加快推进“多重结盟”战略 应对南海局势[N]. 中国青年报,2023-07-06(009).
邓佳.冷战后越南与菲律宾南海对冲战略差异研究[J].南洋问题研究,2019(02):7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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