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岸花茗
二叔比父亲小十岁,曾被父亲像疼儿子一样疼过。
父亲生病卧床以后,对二叔的话是言听计从。在父亲的影响下,我几个哥哥都很尊敬二叔,可我对二叔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大哥给我们兄弟几个打电话,说是要去城里看望二叔。我张嘴就说,我还没放假呢,你们坐公交车去吧!
大哥嗓门很大地嚷嚷,小四,我还不知道你,你都几年不去了,今年没放假也得去,你出车得了,我们负责买东西。
第二天九点,我开车拉上三个哥哥,就往县城走。我边开边问,大哥,二叔知道咱们去吗?要让我说,咱们十点再出发,十一点多到,看二婶还好意思不管咱们饭?
两个哥哥见我这么说,都拿眼看大哥,大哥把眼一瞪说,看什么看,咱是去看二叔,不是上二叔家吃饭,他管饭吃是咱们的福分,他不管饭,是咱们的本分,哪那么多话!
我耸耸肩,又偷偷地撇了个嘴,把话题岔开了。
大路两旁不断后退的树木以及空旷的田野,无不诉说着三九天的寒意,我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去看二叔的情景。
三年前,也是年根底下,大哥装了家里蒸的年糕、豆包,还装了一袋面粉,一袋玉米糁,我们几个小的又买了些市面上的营养品,去城里看二叔。
到了二叔家,只有二婶在,二婶只说二叔出去遛弯了,也不肯打电话叫二叔回来。我们把东西一一放下,就在大沙发上坐下了。
大哥和二婶隔了一个茶几相对坐在小沙发上,大哥挑着估计二婶感兴趣的话题聊着,剩下我们哥三个百无聊赖地坐在大沙发上听着,只是偶尔插个话。
我看见桌子上有烧水的电热壶,就拿起来去接水,然后放在电壶底座上烧,结果那底座可能是接触不良,烧会儿停会儿,那水就始终烧不开,我们哥几个也就始终没喝上口热水。
二婶从沙发上起身,拿了几个核桃露给我们,我们接了,放在桌子上,谁也没打开。
眼看快11点了,二叔还不回来,二婶始终没打电话催二叔回来,也没有留饭的意思,大哥就坐不住了,说还要在城里逛一逛,买点年货,我们兄弟几个就都出来了。
临出门前,二婶假意挽留说,别走呀,要不,等你二叔回来了,我们去外面吃点饭吧。
大哥笑笑说,不用了二婶,我们早饭吃得晚,不饿。
自那以后,每逢年前,大哥叫我们去看二叔,我是能不去就不去。
我们开车到城里二叔住的小区时,刚十点多一点,在单元门上按了门铃,里面传来二叔的声音,谁呀?
大哥急忙说,二叔,是我们,我们来看你了。
我们上楼来,进了门,二叔果然在家,立在玄关处让我们进来,二婶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招呼我们快坐。
落座后,大哥关切地问,二叔,你咋瘦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二叔还没回答,只听到咣一声门响,然后看到从里间卧室里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踢踢踏踏地想到客厅来,四肢很不协调、行走十分吃力的样子。
二婶急忙走上前,拉着那孩子的手说,你咋出来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说着,就拉着那孩子往卧室走,那孩子挣扎了几下,到底还是被二婶连抱带拽地弄回了屋。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脾气一向很坦,说话办事一向不紧不慢的二婶,居然有那么利落的动作。看着那扇重新关严的门,我都有点怀疑刚才的那一幕是不是真的。
我们弟兄们面面相觑,听着里屋传出来的扑腾声,不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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