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明朝的正德年间,江苏的苏州有个花阴镇,镇上有个豪放不羁的世家子弟叫毕卓尔,他身材很胖,还有一口大胡子。

毕卓尔文采出众,因为不想去考科举做官,就四处游山玩水采风。他的诗词很受欢迎,到哪里都有人迎接。

他读了一本旁人写的狐仙传奇,就对狐仙心生向往。每到外地旅游,都要打听当地有狐狸传说的地点,想要会一会面。

一次他被一位朋友邀请,去他伯父乡下的老宅做客。毕卓尔到了之后,朋友神神秘秘地说:“这栋楼,据说早年间可是有很多狐狸住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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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卓尔很开心,谢过朋友,就在老宅独自居住。住了半个月,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他渐渐就有了想要离开的意思。

一个傍晚,晚霞异常瑰丽,毕卓尔十分开心,挥毫泼墨。画了一幅画,还题了一首诗。他把画摊在桌案上晾干,准备第二日送去装裱。

当天晚上,他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摇晃他。他睁眼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年约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

没等毕卓尔开口询问,妇人就先给他施礼,自我介绍:“妾身余氏,本是山中的狐狸,蒙你惦念深受感动,特来接受你的情谊。”

毕卓尔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这余氏年纪大了一些,可毕竟是狐仙啊。便拉着余氏的手,说了很多肉麻的情话。

1

余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年纪大了,并不惦记这些风月之事。

你书案上的诗词和画作,可以作为聘礼,我愿意把十六岁的女儿许配你。”

毕卓尔更高兴了,便按照余氏所说,把房内布置了一番。添了新制的床帐,又买了一对儿龙凤大烛,等待第二日佳人到来。

第二天夜幕降临,余氏果然带过来一个纤弱美貌的少女,说话如同出谷黄莺般清脆,自我介绍说就叫余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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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卓尔和月瑶拉着手喝过了交杯酒,就解衣进了床帐。一夜云雨过后,月瑶悄声抱怨:“郎君太胖,让人受不了。”天还没亮,她就离开了。

毕卓尔起身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仔细检查被褥,终于在枕边捡到一根带着香气的秀发,悄悄收进荷包里。

当天晚上,毕卓尔思念安瑶,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月瑶忽然走进门来说:“郎君怎么才睡,姐妹们要为我祝贺新婚,请你跟我同去吧。”

月瑶便握着他的手,俩人一块儿出发了。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座大宅院,他们直接走进了中堂,只见灯烛盈盈闪光,灿若星辰。

2

不久,主人走了出来,是一位年约二十左右岁的漂亮女子,装束淡雅。她自称安瑶,对二人祝贺完毕,就请他们入席了。

又见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子走了进来,笑着对月瑶说:“妹子已经尝过结婚的滋味了,这新郎还算如意吗?”

月瑶又羞又恼,用扇子打那女子的后背,用白眼瞪她。女子说:“小时候和妹子相互打闹,妹妹怕呵痒,气得咒我嫁个矮子。

我就说这个小丫头,嘴角锋利得很,将来怕是要嫁个大胡子,那胡子能够刺破你的小嘴儿,今天果真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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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安瑶就笑着说:“宁瑶你这个促狭的丫头,难怪三妹气的咒你!如今新郎就在身边,你竟这般胡闹!”

大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说笑笑。都是非常的快活如意。大姐二姐见毕卓尔酒量很大,就轮流给他敬酒。

大姐安瑶捧了一只玉碟盛上酒,请毕卓尔喝。他看着这碟子也就能装二两酒,可喝起来足有一斤多。喝光了酒一看,却是一张大荷叶。

3

二姐宁瑶也要敬酒,毕卓尔推辞说喝不了啦。宁瑶拿出了一个比弹丸稍大的胭脂盒子,斟上了酒说:“既然妹夫酒量已经到了,那就表示一下吧!”

毕卓尔这么一看,也就是一口喝完,就接过来了。但是他接连喝了上百口的酒,仍然没有喝光。

这时候月瑶在旁边用小莲花杯换了胭脂盒子,娇嗔:“这个坏家伙,又来捉弄人”。那胭脂盒子到了月瑶手里,居然变作了一口钵盂。

宁瑶笑着说:“哎呀,可了不得啊,才当了你三天的郎君,就已经这样护着了吗?”毕卓尔拿着小莲花杯,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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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觉得这手里拿着的酒杯又香又软,仔细查看,却是一只绣花鞋,大红的缎面绣着百花,整体做工精巧绝伦。

宁瑶夺过鞋子,羞红着脸骂:“狡猾的丫头,什么时候偷走了人家的鞋子,怪不得我这脚凉冰冰的!”。便起身进屋去换鞋了。

一直玩到月亮西斜,月瑶才拉着毕卓尔离开了酒席,告别了众人。把他送出了院子,让他自己回家去。

毕卓尔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床榻上,便以为刚才是在做梦。可是,这口鼻之间醉醺醺的,还在发出浓香的酒气,也让他深感诧异。

4

暮色来临的时候,月瑶又来了问他:“昨夜醉的如何?”昨夜没醉什么?毕卓尔说:“哎呀,我正怀疑那是做梦呢!”月瑶就捂嘴偷笑。

就这样两人只在夜间相会,过了一年多后,月瑶再来的时候,满脸惆怅地说:“我们就要分别了,实在是舍不得郎君。”

毕卓尔赶紧问:“你到哪儿去呀?”月瑶说:“我和小姐妹被西王母征兆为花鸟使者,从此以后不能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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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和毕卓尔当晚都没有睡觉,十分的恩爱缠绵。

临走的时候,月瑶恳求毕卓尔:“郎君素来有才华,请你为我做一篇小传,或许千年以后还有想念我的人。”

毕卓尔欣然答应,俩人拉着手依依惜别。月瑶流着泪水说:“你我有情有义,未必没有相见的日子。”

后来,毕卓尔写的《月瑶传》名噪一时,他却也终身未娶,直到临死时候才面带微笑,对着身边的弟子说:“我要去见月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