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超级工厂位于柏林市西南约40公里处的格林海德镇,隶属于布兰登堡州。一下高速公路,顺着“超级工厂”的指示牌前行,眼前便展现出一片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栋建筑正面上跳跃的字样:“我们是超级工厂,我们是未来”,周围则是广阔的停车场,据说能容纳3000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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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内,大约有两到三成的车位配备了充电装置,但现场几乎停满了车辆,而且大多数都是特斯拉品牌。数百辆电动车整齐地排列着,每辆车都连接着电缆,这样的景象仿佛预示着未来的到来,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果仅从发展势头来看,特斯拉似乎已经让奔驰和宝马望尘莫及,让人甚至不禁想到,不久的将来,拥有特斯拉可能成为德国富裕阶层的一种身份象征。

纵火事件的发生

然而,3月5日清晨,这座超级工厂却遭到了德国极左团体的袭击。为工厂供电的关键输电塔被人为纵火,导致生产活动完全中断了8天。更糟糕的是,这次停电不仅影响了特斯拉工厂,还波及到了柏林市南部的1万名居民,其中包括医院和养老院,这种卑劣的犯罪行为差点危及到人命(除特斯拉工厂外的其他停电在纵火当天傍晚已得到恢复)。

更令人发指的是,当消防和警察接到火灾报告后紧急赶往现场时,他们发现的是暗示有地雷的告示牌。理所当然,他们在安全确认之前无法进行灭火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德国行政体系的一个重大问题在于其过于臃肿的官僚体制,繁琐的文件提交和复杂的审批流程严重阻碍了产业的健康发展。有时候,仅一条高速公路的审批就可能耗时超过10年。

但特斯拉的超级工厂却是个特例。自2019年底埃隆·马斯克宣布建设意向后,审批过程异常迅速,300公顷的森林被提供出来并进行了砍伐(特斯拉在其他地方进行了相同面积的植树造林)。2020年,工厂群的建设正式启动,到了2022年3月,首辆德国制造的特斯拉已经下线。目前,该工厂已经拥有12500名员工,Model Y等车型的生产线正在运转,年产量可达37万辆。

围绕着伐木问题与当地产生了冲突

特斯拉计划未来将产量提升至50万辆,甚至100万辆,并正在规划进一步扩展100公顷以上的土地。此外,还计划建设专用铁路站、巨型物流中心,以及为员工子女建设托儿所等。然而,这一扩展计划遭到了附近居民和环保组织的反对,理由是该地区属于水源保护区,担心地下水可能会枯竭或受到污染,以及树木的砍伐等问题。

在这样的背景下,极端左翼活动家加入了反对运动。据报道,约80至100名活动家潜入了建设预定地,占领了即将被砍伐的森林,并高呼“阻止特斯拉!”的口号。为了阻碍砍伐,他们在树上搭建小屋并进行树居,这是极端左翼活动家常用的手段。警方正在调查这些活动家是否与纵火事件有关。

那么,究竟是谁放的火呢?事件发生当天,名叫“火山小组”(Vulkangruppe)的当地组织发布了犯罪声明。Vulkan是火山,Gruppe是小组,直译就是“火山小组”。这是一个以气候保护为名,甚至将犯罪行为正当化的极端派。

这个组织因在道路上设置障碍、在美术馆污损作品等犯罪行为而臭名昭著。最近,德国拜恩州宣布,将重新调查该州近期发生的一系列针对基础设施的纵火事件,以确定是否为“火山小组”所为。

马斯克的“震怒”

根据火山小组的声明,他们的目标是彻底摧毁特斯拉的超级工厂。但声明中的内容充斥着诸如“特斯拉吞噬地球、资源、人类和劳动力,却生产出SUV、杀人机器和怪兽卡车”等言论,以及“反对埃隆·马斯克这样的科技狂热者是迈向‘摆脱父权制’的一步”等,我相信对很多人来说 ,许多句子都是难以理解的。

与此同时,自己的工厂遭到袭击的马斯克自然也不会沉默。他立即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他们要么是地球上最愚蠢的环保恐怖分子,要么是不希望保护环境的人的傀儡。他们的目标不是化石燃料汽车,而是停止生产电动汽车,这简直是愚蠢至极。”最后一句“愚蠢至极”他还特意用德语写道:“ist extrem dumm.”,这让人觉得有些搞笑。

完全矛盾的行为

德国左翼的“气候活动家”们一直在疯狂地反对汽油车和柴油车,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对特斯拉的袭击似乎并不合逻辑。不过,考虑到左翼过去也曾经在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名义下攻击煤矿,同时又要求关闭不排放二氧化碳的核电站,逻辑对于他们老说 可能从来就不重要。这次事件可能会让特斯拉的损失变得非常巨大。据特斯拉估计,损失总额可能高达约10亿欧元。

损失不仅仅是因为生产线停止导致的销售额下降,停电时正在进行喷漆或浸泡在防腐蚀化学品中的车身必须全部报废,组装作业中使用的机器人在通电后也不能立即使用,必须重新设置,工作机械本身可能存在故障,这些问题都非常棘手。

正如常言道,高科技程度越高,停电造成的损失就越严重。工厂在纵火事件后的第8天,也就是3月13日下午才重新恢复运转。

马斯克带着儿子来到工厂

而在这一天,马斯克突然带着他年幼的儿子出现在德国超级工厂。据说,他在2020年访问柏林时曾说过“下次会带孩子来”,这次他兑现了承诺。

马斯克肩扛着孩子,在工厂区域内搭建的巨大帐篷里受到了员工们的热烈欢迎,他们高呼“埃隆,埃隆!”。由于第二天他在美国有行程安排,这次闪电般的访问虽然短暂,但员工们将其视为马斯克重视德国超级工厂及其员工的明证。

紧接着马斯克发言的工厂经理也表达了对员工团结的感激之情,并承诺每年加薪,因此特斯拉内部的团结无疑因这次纵火事件而更加牢固。不过,记者被拒之门外,当晚的新闻只播放了从远处拍摄的帐篷、马斯克以及员工的欢呼声。

对德国的产业打击

现在,人们关心的是,这一新闻在美国是如何被报道的。工厂袭击事件发生在德国,但是是针对的美国企业,甚至是美国标志性企业之一的特斯拉。不管美国人是否喜欢马斯克,他们都不会对此感到高兴。

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对德国来说真正的损失是,国内外企业可能会更加谨慎地投资。目前,德美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德国在欧盟中也逐渐变得孤立。而且,由于能源政策的失败导致电价飙升,即使没有这次事件,产业外流已经在进行中。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不合理的基础设施袭击,德国作为产业基地的价值将大幅下降。这不是简单的“这是极端左翼所为”就能解释的。

然而,导致德国作为产业基地价值下降的责任,实际上德国政府也有份。自2011年默克尔前首相的权力开始变得稳固以来,德国政治逐渐左倾,到了2021年,朔尔茨政府上台后,完全变成了左翼政府。

其中,拥有过多权力的是原本就反产业、反科学的绿党。他们在没有确保电力安全供应的情况下,关闭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核电站,这是德国战后能源政策的最大污点,但他们似乎仍然对此感到自豪。投资远离德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正因为是左翼政府,所以对特斯拉纵火事件的处理也非常不得力。政府一直在强行推进电动车,但现在他们一直依赖的极左团体之一却反过来攻击了本应是善举的电动车工厂,这让他们感到困惑。

如果这是极右分子犯下的罪行,那么可能会引发“民主危机”或“纳粹抬头的威胁”等大肆炒作,但这次事件却几乎没有引起关注,对犯人和犯罪行为的评论也几乎没有。相反,讨论的焦点被转移到了“重要基础设施的保护是否充分”和“是否可能完全保护重要基础设施”等问题上。问题似乎不是极端分子的犯罪,而是设施本身容易受到攻击。

至于那些抗议特斯拉扩建工程并占领森林的极端分子,他们原本被法院命令在18日之前撤除树上的小屋并撤离,但活动家方面的对抗措施成功,到了16日法院撤销了这一命令。撤离的日期至今尚未确定。

不过,并不是所有国民都支持这种政治左倾。左派支持者大约只有一半,另一半则越来越多地转向右派的德国选择党(AfD)。

无论如何,现在德国在朔尔茨政府领导下,德国的产业必将空心化,甚至进一步去工业化。当国民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时,德国政府可能会瞬间垮台。特斯拉的纵火事件可能会加速这一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