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他班师回朝那日，撞见我沦为丧家之犬
混在凯旋的队伍中，捡些吃食，受人指责
他眉头深皱，说不出来的冷漠：[夏轻歌，赶我出门可曾后悔？]
我笑笑，答非所问，[齐将军，可否借我十两银钱？]
他生气，拂袖而去：[做梦]
后来我死了，他在我的坟前哭红了眼。
一把又一把的银子洒了下来：
[你拿走啊！你来拿啊，我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1
落魄至此，我从未想过与齐奕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镇国大将军班师回朝那日，市集上围满了热情的百姓。
他们纷纷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掷果盈车。
我搂紧了自己身上的兜帽，在熙攘的人群里穿梭着，寻觅着那些尚且完好的果子。
晚上的食物，就有了。
[齐将军，我们的英雄！宋京的百姓永远感激你！]
一旁激动的百姓挥舞着手臂，一个没注意将我怀里刚捡拾好的果子尽数打掉。
他刚要歉意地向我低头道歉，却在看到我周身散落的果子，鄙夷地冷哧一声。
[镇国大将军的队伍里，怎么还混入你这等鼠辈！]
话落，众人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无数地指着与谩骂伴随着唾沫四处飞溅。
[真是给将军丢脸。]
[有手有脚，非要来混吃混喝，真是道德败坏。]
[侮辱了英雄，我们应该把她抓起来，还将军一世英名。]
我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帽子，我想逃离这里。
可人群中，不知是谁拽住了我的手，有些疼。
这样的目光和与之匹配的粗鲁，我早已不知受了多少。
我咬咬牙，只用一只手匆匆忙忙将地上尚且完好的果子，尽数拾捡在怀里。
这点东西虽然对他们无关痛痒。
但它可以是我和那些孩子们一两日的饱腹之物了。
骂声更大了。
可又突然安静了。
耳边传来了百姓的喊声：齐将军！
他骑着赤兔马，矗在我的面前，一身银色白色甲胄，宛如天神，飒爽的模样，不禁让人愣神。
他为什么会过来，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一时间，我慌了，又趁那人不注意，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这才挣脱开来。
挣脱中，我头上遮住容颜的帽子掉落了。
“轻……”我听到了他的一声呢喃。
左弯右拐后，我溜进了一条罕为人知的小巷里。
直到身后再无声响。
我靠着墙壁，有些庆幸。
齐奕辰，安全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定了定心神，正准备离开，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夏轻歌，你准备跑到哪去？]
我身形一下子就僵硬住了，没想到还是被齐奕辰逮住。
自知跑不掉后，我愣愣地转过身。
[好久，不见…]
我努力想挤出一抹笑容，却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哧——夏轻歌，许久不见，混成这样了？]
齐奕辰将我步步紧逼退至墙角，他伸手撑在了我耳廓旁的墙壁上。
我吓得没拿稳手上的果子，掉下来一个。
他看我的眼神愈发鄙夷起来，和刚刚那撞掉我果子的人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厌恶。
[你现在后悔赶我走了吗？]
齐奕辰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摇摇头，[不后悔的。]
[呵，你后悔也是来不及了的。]
他猛地一锤我身后的墙壁，簌簌的灰尘落了我满身。
可我并未觉得不适。
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着的。
毕竟当初骂他，赶他走的人，是我。
齐奕辰转身甩袖就走，我嗫嚅了下干涸的唇瓣，试探出声，
[齐将军，可以借我十两白银吗？]
前面的人动作一顿，却没有回头。
[做梦！]
他说。
2
我目送着齐奕辰远去，看着他走出小巷。
上了一辆华丽的车輦，我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宋京备受宠爱的公主，宋悠。
也是当今新皇一母同胞的妹妹。
早在他进京之前，新皇就一纸婚约将宋悠许配给了他。
如今的宋京，谁人不知这段郎才女貌的好姻缘。
车輦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大概，是被我的恬不知耻恶心住了吧。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果子在自己粗粝的布衣上擦了又擦。
好在，还能吃。
等我回到了城郊的破庙里，一群小萝卜头朝我围了上来。
[姐姐。]
[轻歌姐姐回来啦！]
[姐姐，带吃的回来啦…]
我将手里的果子分发了下去，
[来，每个人都有。]
看着他们吃得满足的脸，我的心里一阵安慰。
其中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好奇地看着我，
[姐姐吃过了，二丫吃吧。]
我摸着她的小揪揪，盘算起明天的吃食来。
扣扣——
[啊，外面有人！]
小萝卜头们瞬间害怕起来，紧紧缩在了我身后。
我警惕地回头。
[阿昭。]
我轻唤着他的名字。
阿昭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又打量着我身后的小萝卜头们。
[小姐…他们…]
[无需再唤我小姐了，他们，是将士们的遗孤。]
我纠正着阿昭的称谓，也无意隐瞒身后孩子的情况，直接回答了他的疑惑。
阿昭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显然他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齐…将军他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嘱咐道，[别告诉他，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得好，阿昭。]
阿昭是当初被我和爹爹一同赶出去的。
就在齐奕辰被扫地出门那日。
不同的是，阿昭是夏家管家的孩子。
而齐奕辰，是我捡来的。
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年未见。
曾经的夏将军府化为虚无。
反而是被扫地出门的齐奕辰和阿昭。
一个当了镇国大将军，一个成了镇国大将军身边的副将。
[你来做什么？]
我打断了还在愣神的他，询问道。
阿昭神色难辨的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
里面的银两被晃得叮当作响。
[齐将军派我送来五十两白银给你。]
这下，换我怔愣住了。
未曾想到，负气而走的齐奕辰竟然真的派人来给我送银子了。
明明他应该恨我的。
[哈…哈，你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我自然而然地从阿昭手里接过了布袋。
五十两，够我和身后的小萝卜头们生活好久了。
阿昭点点头，向我作揖，准备回去复命。
[你知道的阿昭，他，不能知道这些，不是吗？]
阿昭脚步微滞，半晌才轻嗯出声。
只是那声音里，夹杂着太多东西了。
3
翌日，我来到市集准备买些包子。
好好慰劳下那群小萝卜头们。
她和我寒暄了两句，手上的动作却是利落而干脆。
转而她就继续和身旁卖菜的大娘，津津乐道着刚刚的话题。
镇国将军和公主的婚礼，还有当初镇西将军的叛国。
留下钱财，我落荒而逃。
破庙内，我将冒着热气的包子分发了下去。
当年齐奕辰被我捡到时，应该和二丫差不多大的年纪吧。
我把他捡回了夏府，阿爹阿娘将他收为了义子。
十年的光景，阿爹从籍籍无名的小将，变成了镇西将军身边的武卫将军。
而我也在这十年，和齐奕辰相濡以沫中，互定了终身。
阿娘时常调侃我，[这是给自己捡了个丈夫呢。]
我每每提及此，都是羞赧不已。
可一切，从五皇子来后就变了。
荣耀的背后，是数不尽的风险和算计。
我永远忘不了赶齐奕辰走时，他绝望而痛恨的眼神。
[你滚吧，我们夏将军府不养闲人。]
[为什么]他满脸痛苦，不可思议。
我满脸嘲弄，说出的话句句扎心，
[因为你是个废物！十年了都没立下一点战功，脏了我们夏将军府的门楣！]
我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打断了他接下来说的话，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我们夏府不需要废物。]
4
给破庙中的孩子送去吃食后，我来到了医馆。
兰璟正在院内晾晒着药材。
见我到来，他快步走到院外，皱起了眉头，
[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语气中略有不满，但没有多少真的嗔怪的意思。
我正要答话，却发现齐奕辰就站在不远处。
见到我后，他径直走了过来。
我微微侧身，挡在了兰璟面前。
兰璟有些不放心地想要上前，被我偷偷扯了下衣角。
亲昵的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齐奕辰的眼睛。
他双眼有些赤红，似乎就要朝着兰璟发难一般。
[你来何事？]
我冷冷道。
齐奕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喉结滚动着，一字一句挤出几个字。
[我想知道，义母在哪？]
看来，他也打听到了阿娘，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消息。
毕竟温柔贤淑的阿娘，对他宛如自己所出一般。
对他呵护备至，看得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有些眼红。
[死了。]
我撇过头去，不愿再提。
阿娘也是肝痨死时骨瘦如柴，面色扭曲。
想必，这也是我最后的结局吧。
我心下哀戚不已。
[死…了？那你…]
此时的兰璟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劲。
他将我揽在身后，就要带我离去。
[齐将军莫问了，珍惜生人吧。]
可齐奕辰有些不依不饶，截住我的去路。
[你是何人，你和轻…她，什么关系？]
我不想兰璟为难，直接说道，
[我们是夫妻，已经成婚数年了。]
我感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紧。
心下有些愧疚，但是这也是我和兰璟商量过的，掩人耳目最好的方式。
只是，第一次对外面这么说罢了。
[成婚数年？数年？]
齐奕辰直接抬手就要抓着我，被兰璟抬手拍去。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我怒斥道，
[够了！齐将军请自重，莫要对我一个妇道人家再动手动脚了！]
果不其然，这话奏效了。
只是齐奕辰的身子有些颤抖，转而他就愤慨地朝我咆哮起来，
[夏轻歌，你不知廉耻，阿娘都…你竟然！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是啊，阿娘死后我不守孝。
反而大婚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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