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回头把那些东西都发给聂昭，他知道该怎么做。”
陈助理跟了周昂这么多年，太了解他的性子。
任何容易踩到法律高压线的事他都不会做，不知情的以为他是没那个实力，但陈助理明白，周昂这是步步为营。
其实像周昂这样的商人不在少数。
地位越高的人，越低调内敛。
即便是秦储那样的性子，身上也没沾染半条人命官司。
周昂话落，迈步进办公室。
周昂刚坐下，陈助理正准备给他沏茶，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
周昂脊背靠进座椅里，沉声道：“进。”
周昂话毕，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姜楠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周昂搭在办公桌上的手微蜷。
姜楠：“方便吗？”
周昂：“陈哲，你先出去。”
周昂话落，陈助理忙点头离开。
途径姜楠身边时，陈助理冲姜楠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随着陈助理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姜楠和周昂。
两人对视了会儿，周昂浅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老婆。”
姜楠提唇：“我们聊聊。”
周昂：“好。”
周昂说完，站起身迈步走到姜楠跟前。
不等姜楠说话，周昂伸出一只手去碰触姜楠的指尖。
姜楠拧眉，下意识想避开，但脑海里闪过于政说过的话，最终僵着没动。
周昂一点点试探，直到大手将姜楠的手完全包裹其中，才沉声开口：“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隐瞒你，让你感觉到不安。”
话毕，周昂自嘲的笑了笑：“我之前总说，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当局者迷，曾经嘲笑别人的话，最后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周昂句句诚恳，姜楠坦然道：“周昂，你这样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周昂垂眸，落眼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心一抽一抽的疼：“我意识到了。”
姜楠：“以后日子还很长，你可以不对我许诺，但是许诺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说完，姜楠又补了句：“在感情方面，我敏感又多疑，这个毛病，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
周昂哑声：“不会再有下次。”
姜楠汲气：“周昂，你不能一方面告诉我要全身心相信你，另一方面又总做出一些让我没办法全身心相信你的事。”
姜楠说话语气平静，并听不出多少愠怒和指责。
但这些话落在周昂耳朵里，却比凌迟都难受。
姜楠话毕，两人皆沉默不语。
过了足足五六分钟，周昂看向姜楠的眼睛：“跪榴莲行吗？”
姜楠回看周昂：“不行。”
周昂：“跪半小时遥控器，不换频道那种。”
周昂神情太过认真，姜楠紧绷的脸出现一丝松动。
见状，周昂一把将姜楠拥进怀里，下颌抵在她肩膀上，闷声说：“老婆。”
姜楠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没回抱周昂：“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周昂：“不会，绝对不会。”
两人拥着抱了会儿，周昂出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楠实话实说：“那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说你要弄死葛金华，我心里就有了掂量。第二天清早，我询问张姨葛洲在不在家，张姨说不在，我就彻底明白了。”
周昂：“逻辑缜密。”
姜楠淡声道：“只要不蠢，不难联系起来。”
后来，姜楠就跟踪了周昂的车，再后来，就看到了周昂揍葛洲的一幕。
有些事，看似无迹可寻，其实处处都是蛛丝马迹。
不是姜楠太聪明，而是她足够走心。
姜楠话落，周昂半晌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开口问：“老婆，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姜楠：“不算。”
周昂：“嗯？”
姜楠：“遥控器还没跪。”
周昂低笑：“嗯。”
半小时后，姜楠从周昂办公室离开。
陈助理敲门而入，看着周昂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轻咳两声道：“周总，靳白出狱了。”
周昂：“你去接。”
陈助理抬手摸了摸鼻尖：“太太已经去了。”
周昂掀眼皮：“嗯？”
陈助理干笑两声道：“刚才我在楼道里碰到了太太，想着这个消息肯定能让太太高兴，所以……”
陈助理欲言又止，说到最后，对上周昂似笑非笑的表情默了声。
陈助理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周昂薄唇勾笑：“陈哲，你做的很好。”
陈助理os：您说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另一边，姜楠从陈助理那里得知靳白今天出狱，回办公室取了车钥匙，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开车前往警局。
车抵达警局门口，靳白正好出来。
看到姜楠的车，靳白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迈步走到副驾驶前开门上车，嬉皮笑脸：“姜楠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瘦了一圈的靳白，姜楠秀眉不自觉的拧了下，随手递了瓶矿泉水给他：“中午想吃什么？”
靳白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轻笑：“回家呗，我想吃奶奶做的面条。”
姜楠：“嗯。”
姜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靳白还是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担心。
为了让姜楠放心，一路上，靳白跟以前一样喋喋不休，把最近在监狱的生活几乎说成了段子。
“姜楠姐，我跟你说，跟我一个房间有一个大哥，花臂，五大三粗，特有派头。”
“我一开始看到他，怂的要命，生怕他会一个不高兴一巴掌拍死我。”
“后来你猜怎么着？”
靳白是带动情绪的一把好手，边说，边冲着姜楠挤眉弄眼。
姜楠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唇角弯起：“怎么着？”
靳白：“那大哥相当温柔贤惠，贤良淑德。”
温柔贤惠、贤良淑德。
确定能形容男人？
姜楠闻言挑眉：“嗯？”
靳白伸手拍上姜楠的肩膀，学的有模有样，拿捏着调调道：“小白~”
靳白这声‘小白’喊得百转千回。
姜楠半边身子僵住：“靳白。”
靳白看着姜楠的反应，没忍住，抱着肚子爆笑。
姜楠：“……”
一个小时后，车抵达靳白居住的小区，姜楠将车停好，两人一左一右下车。
一路上嘻嘻哈哈的靳白，这个时候突然表现得有几分紧张。
走了几步，靳白转过头看姜楠：“姜楠姐，我这个形象，奶奶会不会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
姜楠微笑：“不会。”
靳白：“真的？”
姜楠：“嗯，有人帮你打马虎眼。”
靳白没听懂：“嗯？”
靳白话落，满眼狐疑的盯着姜楠看。
不等姜楠为他解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大禹治水呢？三过家门而不入？”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靳白整个人身子一僵。
数秒后，靳白转身，在确定面前的人是于政无误后，瞪大了眼：“你怎么回来了？”
于政一身西装革履，手里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替你尽孝。”
靳白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几步走到于政跟前，用手肘撞了下他手臂：“不愧是兄弟，够意思。”
于政垂眸，明明眼底尽是关心，偏偏装出一副嫌弃样：“离我远点，多久没洗澡了？”
听到于政的话，靳白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异味吗？不应该啊！”
于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推着靳白的脑门将人往后推。
靳白：“真这么难闻？”
于政皮笑肉不笑：“十里飘香。”
于政话落，靳白往姜楠面前走了两步：“姐，我馊了吗？”
姜楠漾笑：“闻不到。”
靳白往前凑：“你好好闻闻。”
靳白边说边往姜楠跟前凑，正凑半截，被于政扯住了后衣领。
靳白皱眉回头：“你干嘛？”
于政：“你在找死？”
靳白一脸懵：“嗯？”
于政：“周……”
于政只提了一个字，靳白在他手下一个激灵，秒懂。
见状，于政轻嗤：“还让姜楠闻吗？”
靳白瞪他：“闻什么闻？男女授受不亲。”
十多分钟后，三人乘电梯上楼。
靳奶奶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正在厨房做面条。
于政进门先脱去外套，后轻车熟路拎着买回来的东西进厨房：“奶奶，待会儿我炒菜。”
靳奶奶慈爱的笑：“奶奶来，你刚回来，休息休息。”
于政：“我不累。”
说着，于政解开衬衣袖口挽起几分，开始有模有样的摘菜洗菜。
靳白跟姜楠站在一进门的位置，姜楠给靳白打掩护，靳白转身溜进浴室。
瞧见靳白关上浴室门，姜楠才迈步进厨房。
靳奶奶耳背，直到看到姜楠，才发现她进门。
靳奶奶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眼睛都眯成了缝：“楠楠什么时候来的？”
姜楠笑应：“跟于政一起进的门。”
靳奶奶亲昵的去拉姜楠的手，就在快要碰触到姜楠的手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面粉，又忙收了回来。
姜楠见状，主动伸手握住靳奶奶的手，挽上她手臂：“奶奶，待会儿我要吃两碗面条。”
靳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两碗哪够，多吃点，多吃点。”
于政是做饭的一把好手，有他在，姜楠在厨房毫无用武之地。
姜楠在厨房陪靳奶奶聊了会儿天，被靳奶奶推出厨房，还给她怀里塞了一盒酸奶。
“去沙发上坐着喝。”
姜楠莞尔：“好。”
姜楠拿着酸奶走到沙发前坐下，四下看了看，最后看向厨房里的靳奶奶，唇角弯起。
不得不说，在过去的那几年里，靳奶奶让她体会到了少有的温暖。
姜楠正看着靳奶奶出神，靳白洗漱完从浴室走了出来，提步走到姜楠身边的沙发扶手前坐下，边擦湿漉漉的头发边说：“看什么呢？”
姜楠：“看奶奶。”
靳白：“我还以为你在看于政。”
姜楠闻言抬头：“我看于政做什么？”
靳白往厨房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之前我特别瞧不上于政，现在发现，这个人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对朋友特别讲义气。”
姜楠潋笑：“然后呢？”
靳白擦头发，一脸坦然：“没然后了啊！”
姜楠：“哦。”
靳白：“你‘哦’什么？”
靳白话落，姜楠嘴角噙笑，正准备回话，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楠收回视线，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眼手机屏，在看到周昂的来电提醒后按下接听。
电话接通，不等姜楠说话，电话那头的周昂率先开口：“老婆，接到靳白了吗？”
姜楠回话：“接到了。”
周昂：“在靳白家？”
姜楠：“嗯。”
周昂嗓音低沉带笑：“我给靳奶奶买了点东西，很快就到。”
听到周昂的话，姜楠顿了下，没拒绝：“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
周昂：“好，谢谢老婆。”
姜楠：“……”
顺杆爬，周昂把这三个字真是发挥到了极致。
跟周昂挂断电话，姜楠偏过头看向靳白：“周昂待会儿到。”
靳白跟周昂现在已经混熟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我下去接？”
姜楠：“不用，我去。”
约莫过了半小时，姜楠接到了周昂的电话。
姜楠边按下接听边起身往门外走：“到了？”
周昂回话：“已经到楼下了。”
姜楠接话：“我马上下来。”
切断电话，姜楠乘电梯下楼。
刚下电梯，就看到了站在楼道里的周昂，还有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小九。
看到姜楠，周昂转过头看向小九：“小九，你先把东西送上去。”
小九：“好的周总。”
姜楠提示：“13层，门没关。”
小九点点头，拎着东西进电梯。
待电梯门合上，周昂阔步走到姜楠面前，垂眸跟她对视，低声问：“气消了吗？”
姜楠不擅长说谎，更不想在周昂面前说谎：“没有。”
周昂薄唇微抿，伸手抱住姜楠，虚抱着，亲吻在她头发上：“难为你了，明明气的要命，还要忍着。”
说完，周昂又道：“楠楠，我第一次给人家当老公，想极力做到最好，可总是好心办坏事。我蠢，悟性不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下，好不好？”
周昂这几句话说的格外真诚。
姜楠能听出他是真心悔过，任由他抱着，没作声。
周昂话落，身子往下俯了俯，下颌抵在姜楠肩膀上，闷声说：“老婆，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姜楠没接话，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先去吃饭。”
周昂：“嗯。”
这顿饭，除了周昂和姜楠，其他人吃的十分和谐。
靳白是个话痨，一直喋喋不休。
老太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埋怨了靳白几句只顾着工作不回家，也不往家打电话，后期都是眉开眼笑的。
很显然，老太太瞧着这么多小辈在，真心高兴。
饭后，于政承包了洗碗的活，小九跟进去帮忙打下手。
于政站在洗碗池前，身上系着一条不合身的围裙，似笑非笑的看小九：“我洗碗不需要打下手。”
小九面无表情，八风不动：“帮你放碗进橱柜。”
看着小九不苟言笑的样子，于政闲来无事调侃：“兄弟，没女朋友吧？”
小九：“跟你无关。”
于政：“就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什么样的姑娘愿意跟你。”
小九剔看于政：“你有女朋友吗？”
难得小九话多，倒是让于政愣了一把。
不等于政开口，小九冷声说：“姑娘也不愿意跟油腔滑调的男人。”
于政闻言笑出声。
客厅里，老太太回了房间休息，只有周昂、姜楠和靳白。
周昂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指尖压着往靳白面前推了推。
靳白见状，先是愣了下，随即把支票退回，挠头：“姐夫，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周昂倏地一笑：“这是正常流程，其他高管被诬陷，公司也会给予补偿。”
靳白不信：“真的？”
周昂：“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你姐。”
周昂话毕，靳白转过头看姜楠。
姜楠接收到靳白询问的目光，唇角提了提，承应：“嗯。”
周昂在说谎，姜楠在圆谎。
周氏传媒高管出事哪有什么补偿。
资本运作，你出事，那是你自己道行不够。
商场如战场，根本不会有人顾及同情你。
听到姜楠的话，靳白嘴角扯出一抹笑：“原来还有这好事，早知道我该在里面多蹲两天。”
靳白话落，周昂伸手抽在他后脑勺上。
靳白捂着被周昂拍过的地方笑：“说说而已，哪有那么灵验？”
从靳白小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小九开车，周昂跟姜楠坐在车后排，两人虽然牵着手，却是一言不发。
小九不是陈助理和葛洲，他本就话少，对于这样的低气压没有半点不适。
车抵达水天华府，小九将车停下，周昂和姜楠一左一右下车。
进客厅，姜楠正俯身换鞋，周昂下颌紧了紧，径直进门开电视。
不等姜楠反应过来，周昂脱下衣服外套扔在一旁，把遥控器放地上，膝盖一屈，跪了上去。
见状，姜楠撑在门厅柜上的手微蜷。
周昂跪的小心翼翼，不敢乱动，一只手勾住脖子间的领带往下扯。
姜楠红唇动动：“张姨还在。”
周昂：“得长记性。”
周昂话落，不等姜楠接话，厨房门口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周昂和姜楠同时回头。
张姐一脸尬色，脚边是摔碎的燕窝碗。
张姐：“周……周总，太……太太……”
相比于张姐的慌张，周昂倒是一脸淡然，薄唇勾了勾，出声道：“张姨，看电视吗？”
张姐连连摆手拒绝：“不看，不看。”
张姐边说，边弯腰捡地上燕窝碗碎裂的瓷片。
她得多大心啊！
男主人跪遥控器，她还坐在一旁看电视。
张姐简单收拾了下地上的碎片，站起身冲着周昂和姜楠尴尬的笑：“我……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说完，张姐走进厨房拿了打扫工具出来，把地上残留的碎片和汤水打扫干净。
张姐收拾完这一片狼藉后，匆匆进保姆房再没敢出来。
临进门前跟姜楠说：“太太，厨房有燕窝，温的和冰的都有。”
姜楠：“谢谢张姨。”
张姐窘迫回笑：“应该的，应该的。”
张姐话毕，走进卧室，不仅把房门迅速带上，甚至还给房门落了锁。
姜楠站在玄关处听着，原本压抑了一天的心情，这会儿突然莫名好了不少。
周昂跪的笔直，沉声开口：“老婆，吃燕窝吗？”
姜楠踩着拖鞋进客厅：“嗯。”
周昂：“我帮你盛？”
姜楠扫了眼周昂的脸，又扫向他膝盖下的遥控器，没作声。
周昂舌尖抵了抵一侧脸颊：“我跪着。”
姜楠依旧没出声，只是转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嘴角染了笑。
姜楠从厨房端了一碗冰燕窝出来，边吃边走到沙发前坐下。
电视里这会儿正播着一档综艺节目，全部都是流量明星，瞧得出，这档节目砸了不少钱。
先不说节目实质内容如何，光看这个阵容，就是天价。
大概是职业习惯，姜楠现在看节目，一般很少看内容。
毕竟是内行，知道都是剧本。
裴尧打来视频电话时，周昂已经跪了十多分钟。
周昂脊背挺的笔直，强忍着腿上的酸麻劲按下接听。
视频接通，周昂面无表情：“说。”
裴尧人在浴室，嘴角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周二，你跟楠楠有矛盾一般怎么解决？”
周昂皮笑肉不笑：“你跟曲怜才几天，现在就有了矛盾？”
裴尧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情况有点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
这要是搁在平时，周昂绝对会借机调侃裴尧几句。
可今天，他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心情笑话裴尧。
裴尧话落，见周昂不吭声，狐疑挑眉：“周二，你怎么不说话？”
周昂：“懒得说。”
裴尧：“嗯？”
周昂沉声道：“最近信佛。”
裴尧一脸懵：“跟信佛有什么关系？”
周昂面不改色：“佛曰，少管闲事。”
裴尧：“哪个佛曰的？”
周昂：“我佛。”
裴尧：“……”
周昂话毕，裴尧隔着视频跟他对视。
半晌，裴尧低着头往手机前凑：“周二，我怎么好像看到了楠楠，楠楠在沙发上坐着，好像比你高，你这是在蹲着？”
周昂似笑非笑：“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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