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唐时期,有位才貌皆出众的女艺人叫刘采春。她在当时非常受欢迎。一首清歌,婉转动人,响彻云霄,而这些歌曲又多以离愁别绪为主题,所以人们一听便有肝肠寸断之感。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刘采春在当时是一位悲情女歌手,并且粉丝众多。

更难得的是,刘采春不仅能唱,还能写。《全唐诗》里共收录了她六首诗作,也就是我们现在要说的《啰唝曲》。《啰唝曲》也叫《望夫歌》,原本有六首,这里我们选其中三首来一起欣赏。

[原文]

啰唝曲(其一)

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译文]

不喜欢秦淮河,更憎恶江上的船。因为江上的船载着我的丈夫离我远去,从此一年过去又是一年,我却始终等不来丈夫的消息。

[赏析]

本诗浅显易懂,但在浅白的文字背后,却是强烈的情感宣泄。

很明显,诗是以一个思念丈夫的妇人的口吻来写的。这位妇人也是个直性子!一上来就是“不喜”,然后又是“生憎”。这就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她到底受了怎样的刺激,竟然这样憎恨河水和江船。原来,妇人的丈夫就是在这秦淮河上,坐着船远行,离家而去。这位远去的丈夫,是去做生意还是为了仕途,我们尽可以随意猜测。从诗中流露出的强烈情感来看,这位妇人应该是等了很久、盼了很久。看着时光一年一年地流逝而去,就像这江水一样。可是,丈夫归来的消息却并没有传到自己耳边来。

这个思妇并没有怨恨丈夫,而是怨恨河水和江船,这倒不是她糊里糊涂地瞎抱怨,而是实在不舍得怨恨丈夫。河水和江船,既没有情感,也没有思想,怨恨它们无非就是为了发泄内心的积郁。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自从丈夫离家之后,妇人的内心该是多么的煎熬、痛苦。

[原文]

啰唝曲(其三)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

[译文]

千万别嫁给商人做媳妇,经商的人行踪漂泊不定,归家的日期也难预料,只得把金钗拿来占卜使用。反正丈夫也不在家,就算戴上华美的首饰,他也看不见,那这金钗又有什么用呢?每天清晨,都来到江口张望,原本怀着一丝期盼,可是怎么也望不到丈夫的归船。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生气,难免会认错了别人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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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简简单单四句话,却塑造出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并且还把人物内心的渴盼、焦灼与失望勾勒出来。首句给人一种很突兀的感觉,并且也有诸多无奈饱含其中。等到我们读了接下来的诗句就会知道,为何诗里刻画的这个妇人,会对商人有那么深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