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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五岁，是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我们一家住在江南小城的一栋老式民居里。父亲在城里开了一家小作坊,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家里最受人尊敬的就是我的奶奶了,她已经九十有六,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还是很好的。
我叫李明,是家里的独子。父亲叫李国强,是个做事老实本分的人,脾气有些固执。母亲叫徐淑贤,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我的奶奶姓赵,人送外号叫"老寿星",因为她是我们赵家祖上祖上的长辈。她身材高大,说话嗓门很大,做事决断利落,是个传统的江南大家闺秀。
大年二十九这天一早,我就被奶奶的咳嗽声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母亲正端着一碗姜汤,焦急地往奶奶的卧室走去。
"奶,您咳得这么厉害,喝口姜汤吧。"母亲关切地说。
我下了床,也跟着走进奶奶的房间。只见奶奶正掀开被子,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
"奶,您怎么样啊?"我关心地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老了,身体哪儿都不太好使了。"奶奶强打精神,对我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天,家里弥漫着一股子沉甸甸的气氛。奶奶的咳嗽声时断时续,母亲一会儿端姜汤,一会儿送药丸,父亲则守在奶奶身边,时不时地用手背去试她的体温。
太阳落山的时候,奶奶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母亲见状,赶紧把我赶出了房间,只留下父亲在场。不久,父亲便哭着从房间里出来,告诉我和母亲,奶奶去世了。
我们全家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奶奶就这样安静地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她呕心沥血把我们拉扯大的世界。
"咱们赵家历来有这个规矩,长辈去世后要低调处理,不能张扬,也不能影响正常的节日氛围。这是对先人的尊重。"父亲语气坚决。
我看着父亲,心里五味杂陈。奶奶的离世让我难过万分,但父亲的决定又让我感到费解和不安。
"那我们该怎么办?把奶奶就这样躺在家里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是,晚上我们先把奶奶暂时停放在柩房,过了年再举办隆重的丧葬仪式。"父亲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奶奶去世的事。"
我看着母亲,她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犹豫。我知道,母亲是个传统的女性,对长辈的决定向来都是遵从的。但这次,她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
"那万一被亲友发现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直骗他们吧?"母亲担心地说。
"只要咱们小心一些,尽量避免他人来家里就行了。"父亲斩钉截铁地说,"反正就这么决定了,大家都要配合,不许违背我的安排。"
我看着父亲坚定的神情,心里百味杂陈。一方面,我理解父亲是出于对家族传统的尊重;另一方面,我又觉得隐瞒实情实在有些做作和虚伪。我的内心在矛盾中徘徊,一时间难以抉择是非。
按照父亲的吩咐,母亲开始准备过年的一切物品。她买了新衣服、新鞋袜,还买了很多年货,像往常一样,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内心很是挣扎。明知奶奶已经去世,但家里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年年如此的新年氛围。
有几次,母亲难过地直接哭了出来,但很快就被父亲严词劝阻了。父亲说,不能让外人看出家里有异常,要保持正常的新年气氛。
我有几次想直接反对父亲,但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我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配合父亲的决定,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大年三十这天,一些亲朋好友按照惯例来我家拜年了。我强颜欢笑,热情地招呼他们进门。他们显然没有发现家里的异常,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场面。
只是,我时不时会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听到她在厨房里抽泣的声音。父亲则一直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招呼客人。
我的一个好朋友发现了我的反常,悄悄拉着我到角落问我怎么了。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勉强笑着说没什么。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只能强颜欢笑,把话题岔开。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父亲和一个亲友的争论声。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远房亲戚正质问父亲,奶奶今年怎么没有出来?父亲支支吾吾,说奶奶身体不适,暂时没有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父亲的窘迫样子,再看看母亲哭肿的眼睛,我知道,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了。
那个远房亲戚显然对父亲的解释半信半疑。他坚持要见奶奶,于是闯进了奶奶的卧室。
只见奶奶安详地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呼吸。亲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惊讶地捂住了嘴。
其他亲友听到动静也都跟了进来,一下子便看清了事情的原委。顿时，屋子里乱作一团,人人自危地互相质问。
母亲再也绷不住心理防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
父亲面色铁青,死死盯着那个远房亲戚,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们都给我住嘴!赵家的家务事,岂是外人可以随便插手的?"父亲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你们也太欺骗我们了吧?竟然连奶奶去世都不告诉我们!"有人愤怒地驳斥道。
一时间,家里乱作一团,亲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我们,气氛剑拔弩张。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五味杂陈,无比痛苦。
"我知道我们的做法让大家很生气,但这确实是我赵家的家规。我们赵家历来有这样的传统,长辈去世后要低调处理,不能影响正常的节日氛围。这是对先人的尊重,大家都要谅解。"
"可是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连亲朋好友都瞒着!"有人不满地叫嚷。
父亲环视了一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歉意:"我知道我们理亏在先,但请大家谅解,这确实是我们的家规,我不得不这样做。"
我看着父亲的神情,突然有些理解了他的做法。虽然他的决定让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他终归是出于对家族传统的坚守。
就在这时,一个远房亲戚走上前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虽然大家现在都很生气,但你做为家中长辈,我们也不好多嘴。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应该坦白相告比较好。"
父亲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歉意。我意识到,父亲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了。
事情暴露后,亲友们陆续离开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父亲呆呆地坐在桌边,眼神有些空洞。母亲则捂着脸,泪水涟涟。我的内心百感交集:一方面,我觉得父亲的做法确实很不合理;另一方面,我又能理解他对家族传统的坚持。
"爸,您真的认为这样做对吗?"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父亲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做法很荒谬,但那确实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啊。"
"可是爸,社会在进步,传统观念也应该与时俱进啊。"我斟酌着措辞,"隐瞒实情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
父亲沉默了,似乎在深思。而母亲这时也发话了:"国强,你当初的决定确实太过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尊重家规,但完全可以事先让亲友知道啊。"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看出,他现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的荒唐可笑。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一直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我们三个人都在反思父亲的决定,也在思考如何修复家人之间的关系。
母亲主动打电话给亲友们,向他们诚恳地道歉,解释了父亲的出发点。大多数人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也表示可以谅解。
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拉着我和母亲坐在一起,神情无比诚恳地说:"当初我的决定确实很荒谬,给大家带来了困扰,我向你们道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坦诚相告,不再隐瞒了。"
母亲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要互相信任,家人之间不能有隔阂。"
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像解开了一个心结,彼此更加亲密无间了。奶奶的离世虽然让我们痛彻心扉,但最终我们选择了面对现实,而不是逃避。
看着奶奶安详的容颜,我想起了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希望我们能够尊重传统,同时也要与时俱进,永远保持开明的思想。
我猛然意识到,奶奶或许是看穿了父亲的顽固,所以才会在临终前对我们嘱咐这番话。是啊,传统固然可贵,但我们也要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与时俱进才是上策。
奶奶的离世让我们一家人痛定思痛,从中汲取了宝贵的人生教训。父亲从此彻底放下了家族大传统的包袱,开始用更开放、包容的心态看待世界。
有一天,父亲突然对我说:"明啊,当初我的做法确实很傻,把大家都伤透了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坦白相见,不再遮遮掩掩了。"
我看着父亲诚恳的眼神,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次的教训让他真正认识到了固步自封的危害。
从那以后,父亲开始主动与亲朋们沟通,把过去的一切都解释清楚。有些人虽然还是有些芥蒂,但看在父亲的诚意上,也都渐渐原谅了他。
就这样,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终于重新恢复了正常。只是,奶奶的离世留下的空缺,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过了半年,有一天我在奶奶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我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个漂亮的古钱币。
我拿着古钱币仔细端详,只见钱币的一面刻着"大吉"两个大字,另一面则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图案,非常生动形象。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父亲和母亲,他们看后也很惊讶。原来,这枚古钱币是奶奶年轻时在一个古董市场上买来的,她一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宝贝。
"奶奶把这枚古钱币留给你了,她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母亲若有所思地说。
我捧着这枚古钱币,仔细思索着奶奶的用意。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恍然大悟,奶奶是希望我能像这枚钱币上的老虎一样,勇猛精进,永不放弃!
我紧紧地握着这枚古钱币,在心里默默地对奶奶说:谢谢您的馈赠,我一定会像钱币上的老虎一样,永不言弃,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也出现了全新的转折。受到奶奶遗物的启发,我开始为自己确立了新的人生目标:将来要成为一名出色的企业家,在商场上勇往直前,永不放弃。
父亲和母亲得知我的想法后,非常支持我。他们说,奶奶一定也希望我能够发扬她坚韧不拔的精神,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就这样,在父母的支持下,我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创业之路。我租下了一间小店面,开始做一些小生意。虽然利润不高,但我从中获得了宝贵的经验。
有一次,一个大老板来我的小店里挑选商品,我趁机和他攀谈了几句。令我惊喜的是,那位大老板对我的为人很是赞赏,当场就邀请我去他的公司实习。
我欣喜若狂,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为我开启的一扇新的大门!我立刻拿着奶奶留给我的那枚古钱币,对着它深深地鞠了一躬,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
就这样,我告别了家乡,怀揣着奶奶的期望,开始了全新的人生旅程。虽然前方的路还很长,但有奶奶的精神在激励着我,我坚信终有一天,一定能在商海上勇立潮头,实现自己的创业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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