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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伟，今年35岁，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父亲张福海今年68岁，由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得不把他送进了养老院。
车子在熟悉的路上行驶,我的思绪开始游离。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景色早已印在脑海里。不知不觉,父亲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年轻时风华正茂,老了却一病不起。想到他现在孤零零的模样,我的心里一阵阵发紧。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眉头渐渐锁了起来。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下巴上的胡茬,这是我紧张时的一个小动作。终于,熟悉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我长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张伟啊,你可算来了!"一进门,护士长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你爸爸今天状态不太好,昨天半夜还发烧到39度,吓死我们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就离开几天啊!他现在好点了吗?"我着急地问。
听到护士长的话,我吓了一大跳。父亲的身体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没想到这几天居然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我开始懊悔起来,怎么就离开这么久,如果发生了什么万一,那我就太对不起他了。我拼命平复着内心的恐慌,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我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进养老院的走廊。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我飞快地扫视着每一间病房,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父亲的房间。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紧张,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福海啊,你看谁来看你了!"一进门,我就对着病床上的父亲喊道。"哦,是伟儿啊,你可算来了。"父亲的声音很虚弱。就在这时,隔壁床上传来了声音:"小伟啊,上次不是嘱咐你给我带两斤蛋糕吗?你这次别忘了哦!"
我转过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冲我弯腰点头。噢,对了,就是她上次拉住我的那位阿姨。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我几乎就把她的嘱托给抛到脑后去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内疚又加重了几分。
我挠了挠头,地笑了笑。"阿姨,对不起啊,我这次实在是太着急赶来看我爸爸了,所以没带。"我诚恳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歉意,"下次我一定记得带给您,这次是我疏忽了,您可别介意啊!"
"爸,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我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道。"还好吧,就是有点虚弱,也没什么大碍。"父亲勉强笑了笑,"你可得多来看看我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看到父亲虚弱的模样,我的心一阵阵发疼。从小到大,他都是个硬朗的男人,无论多苦多累都从不喊累。可如今,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多想和他分担些什么。
我用手轻轻握住父亲的手,感受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的手掌粗糙干燥,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神黯然地垂了下去。
"伟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常带你去的那个小湖吗?"父亲突然开口问道。"记得,记得!那可是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我眼前浮现出那片碧绿的湖水和湖边高大的树木。
那是我最宝贵的童年回忆。每当周末,父亲总会牵着我的小手,带我去那片小湖。湖边是我们最爱的垂钓地,那时的父亲总是神采飞扬。我们相视一笑,把手中的鱼竿远远抛去,在湖边的树荫下垂涎欲滴地等待。我们常常能钓上几条肥美的鲫鱼,高高兴兴地带回家。那时的我是多么快乐啊!
父亲的眼神黯然落在窗外,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我看着他的侧脸,头一次发现他的眉眼间已经布满了皱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回味那段快乐时光,又似乎在为如今的景况感到无奈。
"您父亲的身体一直都比较虚弱,前两天的发烧只是小问题。"护士耐心地解释道,"不过他的心脏功能确实每况日下,需要经常测量体征,并及时调整用药。"
听到护士的话,我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父亲的身体素质我是知道的,毕竟年纪那么大了,身体机能下降在所难免。只要定期复查并及时调理,应该还是可以维持目前的状态。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所能地照顾好他。
"爸,您先躺好别乱动啊!"我焦急地扶住父亲的身子,"您现在身体不适,别着凉了。"
"咳咳……我……没事儿……"父亲的声音很虚弱,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我看到他的嘴角甚至溢出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我吓坏了。父亲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他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并发症?我开始后悔起来,怎么就那么草率地相信护士的话,放松了警惕。现在好了,父亲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我却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我紧紧地攥住父亲的手,生怕他有任何闪失。父亲的手在不住地发抖,整个人瘦骨嶙峋,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我的眼睛不住地往门外瞄,嘴唇也在发抖,但我还是强作镇定,免得吓着父亲。
"快!快叫医生过来!"我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恐慌而有些发抖。不一会儿,一群人就冲了进来。
"病人怎么了?"一位医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
"我……咳咳……"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咳嗽起来。
"快,先把他抬到手术室!"医生下达了指令。
看到父亲被抬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万一父亲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又该怎么办?我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怕的场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我踉踉跄跄地跟在病床后面,一路上双腿都在发软发抖。我拼命擦拭着眼泪,生怕一会儿看不清楚。护士们都给了我同情的眼神,但我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坚毅一些,我必须得为父亲撑起一片坚强的天。
"伟儿,我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多了。"父亲虚弱但欣慰地对我笑着说。
"爸,您可把我吓坏了,幸好医生及时抢救,要不然……"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傻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爸我这把老骨头还挺硬的!"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
看到父亲逐渐恢复健康,我如释重负。那段令人揪心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父亲当时的情况实在吓人,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医生手疾眼快,及时查明原因并进行了救治。虽然父亲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我知道,我们都已不再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我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生怕它会从我手中溜走。父亲的手掌依旧是那么粗糙,但至少已不再冰冷。我看着他苍老却慈祥的面容,眼睛不禁又湿润了。我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眨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伟儿,你有空的时候就多来看看我吧,我老了,能常见到你我就踏实了。"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爸,我太疏忽了,差点就……"我低下头,无地自容。
"傻孩子,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自责呢?"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身体你又不能左右,你已经尽力了。"
我低着头,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懊恼。父亲见状,伸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就像小时候我做错事后他安慰我一样。我抬起头,眼神黯淡无光,脸上满是愧疚。父亲注视着我,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无奈,似乎在说"你啊,就是这么个迷糊孩子"。
"伟儿啊,人生就是这样,你我都得学着珍惜当下。"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以前我太勉强自己了,总觉得还年轻,能撑得住。可看看我现在,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赶紧打断他的话。
"别啰嗦了,听我把话说完。"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安静,"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常常见到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可得珍惜眼下的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别像我这把老骨头一样虚度年华了。"
听着父亲的肺腑之言,我的心如同被狠狠揪了一下。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谁也无法逃脱岁月的无情消磨。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否太过于追名逐利,忽略了生活的本质。金钱地位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幸福,我应该好好珍惜眼下的一切,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而不是总想着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低头沉思,一时无言以对。父亲见状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良久,我终于抬起头,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坚毅的神情。父亲见状，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伟儿,你说那位隔壁的老太太,可怜得很,就是块街坊邻里也没有了。"父亲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惆怅。
"您说的是那位嘱咐我带蛋糕的阿姨吗?"我会意过来,"是啊,真是让人心疼。"
"你有空的时候,就多陪陪她聊聊天吧。"父亲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做儿女的,是该尽尽孝道的,更不用说对于无亲无故的老人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不禁沉思起来。的确,随着社会的发展,独居老人的数量与日俱增。他们大多子女不在身边,亲朋好友也相继离世,除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彼此作伴了。想到那位阿姨每天独自躺在床上,心里是何等的寂寞和无助啊。我们年轻人往往忽视了老人们内心的渴望,他们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一份温暖和关怀。
我看着父亲慈祥的目光,点了点头。我知道父亲的这番话是出于良苦用心,他是希望我能够以同理心对待周围的老年人。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神情。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常常去看望那位阿姨,给予她应有的关爱和尊重,让她的晚年不那么孤单。
"阿姨,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啊?"我走到阿姨的床边,笑着问道。
"哦?你……你终于记起来了啊?"阿姨愣了一下,旋即开心地笑了。
"阿姨,听说您年轻的时候是位出色的舞者?"我好奇地问道。
"哦,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阿姨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脸上却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我可是曾经备受赞誉的舞蹈家啊!"
"那太棒了!我一直很向往舞蹈这门艺术。"我由衷地赞叹道,"不知阿姨您当年是如何潇洒地挥洒自如,在舞台上展现绝妙的舞姿?"
看到阿姨说起从前的经历时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我不禁也被她的热情所感染。舞蹈这门艺术向来令我向往,它蕴含着人性中最纯粹、最美好的一面。我仿佛看到了阿姨年轻时在舞台上舞姿曼妙的模样,那一定是相当迷人而高雅的景象。可惜如今她只能就这样孤独终老,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悲哀感。
我专注地看着阿姨,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神情的变化。只见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往日的辉煌时刻。她的双手在被单上缓缓地比划、舞动,好像在重现当年的舞姿。她的眉宇间透露出无限的怀念和自豪,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后来呢,阿姨为什么就再也没有继续跳舞了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伤了她的心。
"哎……"阿姨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后话了。当年我意气风发,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耀眼夺目地活下去。谁知道老天爷太爱开我这个玩笑了。"
"怎么了阿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我关切地追问道。
看着阿姨突然黯然神伤的神情,我有些后悔自己这么不留神地戳中了她的伤心事。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曲折的,而阿姨显然也经历了不少坎坷。我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往事,我都要尊重她、体谅她。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曾一度意气用事,对名利场面太过执著。"阿姨说到动情处,语气变得哽咽,"我为了出名,不惜抛弃了最爱我的人,最终错过了人生的意义所在。"
"您别这么说,您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我们难以体会的艰辛。"我连忙安慰道。
"倒也没什么,你我都是普通人,谁的一生不是坎坷重重呢?"阿姨勉强一笑,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水。
我看着阿姨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也不禁湿润了。我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阿姨,您一定经历了很多我们难以想象的磨难,但是您并没有被击垮。相反,您如今反而看透了生命的真谛,这份阅历和坦然是何等令人敬佩啊!"
"阿姨,您的一生都在追求什么呢?"我真诚地问道,"是荣誉,还是名利?亦或是别的什么?"
"哈哈,你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阿姨笑了笑,沉思了片刻,"我年轻时确实很渴望出名,但后来我慢慢发现,那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那您现在认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屏气凝神,期待着她的智慧之语。
阿姨微微阖上了双眼,脸上是从容而沉静的神情。她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回想和思考,寻找着对生命最恰当的注脚。我看着她安详的侧脸,只觉一股宁静的力量在缓缓涌动。是啊,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和磨难,阿姨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追名逐利的少女,她必定领悟到了生命更深层的意义所在。
"伟儿啊,活着的意义,不过是去爱,去被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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