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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丽华,今年68岁,是一个性格相当固执、爱说教的老太太。我从小就被家人宠坏了,长大后更是把自己看成是理所当然掌控全家的"家长"。独生子刘军自小就被我呵护得很好,可能也是因此,他在很多方面都缺乏独立性和主见。我丈夫刘先生比我小几岁,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很听我的话,但私下里我们也常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不休。
我个子不高,但身材臃肿,行动总是有些笨拙。我喜欢穿着花衣服,梳着一头卷发,戴着许多首饰,看上去相当花枝招展。我的脾气就像我的打扮一样张扬夸张,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大发雷霆。我对家务事无微不至,对儿子和儿媳的生活更是爱指手画脚。儿媳常常被我批评东一句、西一句,真是受够了我的"指导"。
婚后的头几年,我和赵芳的相处还算融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觉得儿媳在做事做人方面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我这个当婆婆的,自然要为儿子将来着想,于是开始频繁地指点儿媳应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
有一次,赵芳给我们做了一道家常菜,我尝了几口就开始数落她:"米饭是不是放太多水了?做这么潮!你这样做饭,等着把我儿子喂坏了肚子吗?"
儿子在一旁看着,神情有些为难。赵芳却咬着嘴唇没再辩解,只是默默地收拾起碗筷。我看着她低着头的侧影,心里很是得意:这就是做儿媳的份,要学会听从婆婆的教导才行。
就这样,我开始了对儿媳的"教育"。做家务、料理家教、怎样侍候公婆,我这个当婆婆的无所不管。有时赵芳会犯一些小错,我就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有几次,她的眼圈都红了,看着很难过的样子。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她作为儿媳应该受的"锻炼"而已。我总是抱着狠话:"儿媳就应该听婆婆的,将来她若是学有所成,那也是我的功劳。"
有一次,赵芳给我做了一份家常菜,她以为很不错,但我却对她的做法嗤之以鼻。"这菜味道太淡了,根本没有味道可言!你怎么做的,连最基本的调味都不会吗?"
"哪有我教你做这么难吃的菜!"我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用心做?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将来怎么当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我冷笑一声:"哭有什么用?当初要嫁进我们家,就要做好吃亏的准备。你要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可怎么做人呢?"
儿子刘军看不下去了,上前劝解我:"妈,芳芳已经很努力了,您就别这么严格了。"
"你就惯着她吧!"我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你们年轻人哪懂什么?将来她若是做不好家务,你可别怪我没有早点教导她!"
说完,我便摔门而去,只留下赵芳捂着脸在厨房里低声抽泣。我当时虽然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得意:婆婆的权威,终于又一次得到了彰显。
事实上,我并非是一个刻薄的人。只是作为一个当婆婆的,我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掌控家中的一切。我希望儿媳能过得好,将来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和母亲。可是我的方式太过强硬,使得赵芳常常被我伤害。
有时我也会反思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儿子偶尔会跟我理论,说我对赵芳太严厉了。我虽然嘴上还是理直气壮,但心里却也有些不安: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是转念一想,我觉得我这是为了儿子好。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将来儿子过上幸福生活,就应该感谢我当初的用心良苦了。"
有一次,我又对赵芳的做事方式挑刺的时候,儿子终于按捺不住,冲我大吼了一句:"妈,您就是太过分了!芳芳已经尽力了,您为什么总是逼迫她?"
我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尽是不悦之色。"你们年轻人哪懂我的良苦用心?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反过来怨我,那可真是忘恩负义了!"
从那次争执之后,我和儿子、儿媳的关系更加紧张。我对赵芳的干涉和指责从未停止过,而儿子也渐渐开始为妻子抱不平。有一次,事情终于彻底失控了。
赵芳忍无可忍地回应道:"妈,我就是按这个方法做的,而且味道还是不错的。您就别总是说我了好吗?"
"你还顶嘴!"我勃然大怒,"你这是在学着对我无理了吗?做儿媳的就应该虚心听从婆婆的教导!"
赵芳终于红了眼圈,声音哽咽起来:"妈,您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已经尽力去做好每件事了,您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就在这时,刘军下班回来,看见我们吵架的景象,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妈,您怎么又欺负芳芳了?"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哪有欺负她?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嘛!她就是太固执,根本不听我的话!"
"您才是太固执了!"儿子的声音也高昂起来,"芳芳已经尽力去讨好您了,您为什么就是认不清这个事实?"
"你还护着她吗?"我怒视着儿子,"忘了她是怎么进的这个门吗?做儿媳就应该孝顺婆婆,她若是做不到,那我何必留她?"
"妈,您太过分了!"儿子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您老是这样伤害芳芳,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您再这样,我们就另过!"
我的火气也被完全激了起来,狠狠地指着门外,厉声对赵芳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赵芳被我的怒火震慑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泪水涟涟。儿子上前拥抱住她,转过头来,愤怒地对我说:"妈,我们走了。您就自己呆着吧!"
说完,他便拉着赵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虽然我高呼"忘恩负义的东西"时感到无比解气,但看到儿子真的离开,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痛楚。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泪水夺眶而出。
失而复得的滋味真是太痛苦了。我曾以为自己掌控了整个家庭,儿子和儿媳都应该听从我的安排。可是一切在这一天都戛然而止,我亲手把他们推开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对赵芳的种种指责。她做家务的时候,我总是逮着小错小失就斥责她;她和儿子相处的时候,我也总是横加干涉。我这样做,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可是我的方式却伤害了她。
就这样,我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起初,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期盼儿子能够回心转意。可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儿子还是杳无音讯。
终于,在一个午后,门铃响了。我兴冲冲地去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是儿子一个人。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我心里咯噔一下。
儿子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开门见山地说:"妈,我是来和您把话说清楚的。"
"就是关于您对待芳芳的事。"儿子的语气很生硬,"您老是这么欺负她,我看着实在很痛心。"
我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哪有欺负她?我那都是为了她好嘛!做儿媳就应该孝顺婆婆,她若是能听从我的教导,将来当个好妻子好母亲不是很好吗?"
"您根本就没有尊重她!"儿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您老是命令她要怎么做,她已经尽力去迎合您了,您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够了妈!"儿子打断了我的话,脸上尽是失望,"您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的心情。您认为您是在教导芳芳,但实际上您只是在伤害她!"
"妈,我真的很失望。"儿子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痛心,"我原以为您会体谅芳芳,可您却对她百般刁难。如果您就是这种态度,那我们还是另过吧!"
儿子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决。"对不起妈,我已经决定了。您如此对待芳芳,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大家都能获得自由。"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我的儿子,我最亲近的人,就这样决绝地离开了我。我觉得内心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从那天起,我整个人都变了。我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活力,日子过得索然无味。每天除了做做家务,就是独自坐在客厅发呆。我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哭起来,脑海里不停浮现儿子离开时的场景。
就这样,我过着每天都在自我质疑和自我辩解中徘徊的日子。我的心理矛盾加重了我的孤独感,使我变得越来越消沉。有时我会下定决心改正自己,可是一想到儿子的决绝模样,我就会彻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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