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6月10日,随着中朝人民军队陆续将部队展开在临津江、汉滩川以北、芝浦里、华川、杨口、杆城地区进行防御,并积极主动的出击敌人,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停止进攻。

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至此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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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十多天激战,志愿军总计歼敌8.2万人,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自身伤亡也在7.5万,也因为这个缘故,我军此战取得的胜利不够圆满。

当然,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事情是,志愿军第三兵团60军180师被敌人包围,险些全军覆没。

同年7月,志愿军180师上报给志司《突围战斗减员统计表》:

“该师负伤1616人,阵亡456人,情况不明5572人,目前全部实力有4000余人。”

一个师被敌人全建制的包围,这自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以来,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彭老总后来也把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列为平生四大败仗。

志愿军60军180师怎么会被敌人包围,这其实从志愿军总结第五次战役就能看出来。

“这次战役由于发起时间提前,准备比较仓促,战役歼敌目标企图过大,进攻纵深过远,志愿军伤亡较大,因而取得的胜利不够圆满。”

毫无疑问,180师后来被敌包围,就是因为挺进纵深过远导致的。

为什么会出现部队过分挺进的问题,这也主要是和开战之前,指挥人员盲目乐观因素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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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1月25日,为了制止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攻势,争取国内援军抵达战场,志愿军联合朝鲜人民军发动第四次战役。

第四次战役我军虽然有较大损失,但却实现了战前的目标。

不过,随着几战落幕,我军后勤不足的问题逐渐凸显出来,可在当时情况下,我军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一难题,因而造成了后来发起第五次战役过于仓促。

随着第四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第三、第十九以及第九兵团来到一线,陆续替换了首批入朝的六个军,我军整体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加上当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计划发动新一轮的攻势,从中朝人民军队侧后方向登陆,配合正面进攻,将战线推进到平壤、元山一线。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军 不得不制定新的战役计划,以打击即将进攻的敌人。

只是在当时,志愿军却忽略了另外一个致命的因素——敌人的成长。

1951年4月11日,因因麦克阿瑟在朝鲜战争中的策略与杜鲁门不符被撤职后,李奇微接替其出任“联合国军”总司令。

毫无疑问,李奇微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从第四次战役的时候,李奇微就发现,志愿军的攻势只能维持一个礼拜左右,后来他意识到,这是我军后勤上的问题,即部队作战所携带的物资只够维持一个礼拜,于是在施行空中“绞杀战”的同时,对地面战术也做出了改进,即愿军进攻中夜间穿插时采取节节撤退的战法,然后等我军后继无力时,在发动反扑,即“磁性战术”。

不仅如此,李奇微还注意到,我军夜间穿插最多只走20公里,所以他命令前沿部队,也只是撤退至20公里之外,等到第二天白天,我军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敌预设阵地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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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关键的是,李奇微发现志愿军火力差,攻坚能力薄弱,即使达成穿插突破,也会因补给困难而难以深远前进。所以坚决命令前沿部队固守,以等候援兵。

李奇微的这套战术,在第五次战役时给我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当然,至少是在开战前,志愿军全军上下对敌人这套战术认识不足。

这其中甚至包括彭老总。

早在1951年3月上旬,彭老总便有意在三个兵团抵达一线后,迅速发起第五次战役,给敌以沉重的打击,加上当时志司通过情报关系得知,美军为了配合正面进攻,很可能要重演仁川登陆,对第五次战役的推动就更加热衷。

几乎是在很短时间里,志司就形成了第五次战役的计划方案,尽管后来根据实际情况,战役计划略有调整,但并没有影响大的局面。

本来在原定计划中,是在4月25日以后发动作战,以给我新入朝的作战部队熟悉战场的时间。

不过,因情报消息传来,美军计划重演“仁川登陆”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也促使彭老总下定决心提前几天发起第五次战役,最好提前至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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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4月6日,志司召开党委会,会上除了传达中央指示外,还对进行第五次战役进行了讨论,最后形成一致建议:

“如果正面进攻之敌进展快,我则于4月20日左右实施战役反击,如果我军防御部队能继续顶住敌人的进攻,拖延时间,使敌进攻速度减慢,我军即予5月上旬实施战役反击。”

彭老总的提议也引起了各方面的争论,至少是志司作战处认为,4月20日部队只能赶至预定地区,距离进攻阵地尚有距离,要求仍然按照原计划的4月25日。

彭老总也没办法,只好召集各兵团开会讨论。

时任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的杨迪时隔多年后,曾就此次会议时的场景作了忠实记录。

颇为耐人寻味的是,整个会议中,只有时任三兵团副司令员的王近山斗志高昂,当时三兵团司令员原本是陈赓,但陈赓因为伤病原因,并没有在一线,王近山暂代兵团司令员一致,

奇怪的是,其他几位兵团司令员,诸如宋时轮、杨得志均一言不发。

王近山在会议上甚至拍着胸脯表示:

“我们一个兵团消灭美军一个师不成问题,我保证还有活捉5000个美军俘虏兵。”

时任志愿军副司令员的邓华只是委婉的提了一句“美军不好打”正准备就前四次战役做一次总结时,就被彭老总打断,邓华也就没有再劝。

“当时的氛围太过乐观。前四次战役总共也就抓了5300个俘虏,而且是全部联合国军,韩军占大多数,你一口气就要抓5000!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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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迪多年后回忆起那场会议,认为开的有些过于乐观,当然与会的几位兵团司令之间默契的没有开口,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举动。

杨得志一言不发或许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才是上朝鲜战场,但宋时轮也一言不发就很奇怪,毕竟他已经打过两次战役,有着很丰富的经验,至少是心里清楚美军不好打,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迪后来分析:

“志愿军的副司令员们与新来的兵团司令们,他们在国内解放战争后期都是兵团司令或副司令,彼此都是在一个等级上,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将,在当时情况下,志司几位副司令员想要说服他们,是说服不了的,因此,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以免他们误认为是对他们的傲慢。”

当时在会上,杨迪就拉着解方(时任志愿军参谋长)说:

“现在各兵团所辖的各军、师,4月20日还只能到达进攻出发地,距离冲击出发阵地还有二三十公里,炮兵还没有进入发射阵地,各军、师与炮兵的步炮协同的具体实施计划还没有拟制好,这怎么能发起进攻呢?”

解方悄悄对他说:

“你看会上的气氛,连邓副司令说的话,他们都没有听进去,洪、韩副司令都不便说话,我怎么说,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杨迪多年后谈起这件往事时曾称,杨得志其实也不赞同如此仓促的发起第五次战役,十九兵团64军军长曾思玉在战前就忧虑的反映过,部队还没有全部进入攻击位置,炮兵没有跟上来,要求多准备一天时间,杨得志接到报告,也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

“你不要再说了,按我的命令执行。”

果不其然,从第五次战役一开始,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就在不住的后撤,当时志愿军在东西两线作战一路平推,都很顺利。

然而顺利的背后也有一丝诡异,就是我军一路进攻,缴获与俘虏都很少。

三兵团的情况就更糟糕一些,因为一路打的都很顺利,三兵团冲的很猛,完全没有预料到,敌人是在用战术。

打仗损耗多、战果少,三兵团在第一阶段作战中,受到了志司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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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5月20日,中朝人民军队结束第一阶段作战,全军主力转移至三八线南北地区休整,为了给全军休整争取时间,志司下令,要求每个兵团至少留一个师或者一个军的兵力进行运动防御作战。

5月22日黄昏,39军、15军后撤。没想到第二天,美军就集中了4个军13个师的兵力实施全线反扑。

因对敌人的反扑估计不足,以至于我军根本未能阻止起有效的运动防御。

60军180师深陷敌人重围也是在此时期。

三兵团整体在第五次战役期间损失也很大,60军第180师损失了7000余人,战后仅剩4000人,12军也损失了一万余人。

1951年6月25日,志愿军党委在驻地召开第五次战役总结会议,彭老总主动承担了责任:

“第5次战役一是打得急了一些,二是口张得大了一些,三是打得远了一些。”

当然,针对三兵团的问题,彭老总先是表扬,三兵团的第12军第31师第91团打得最远,但同时又批评60军丢掉一个师的战况。

王近山在整个会议间隙一言不发,心情很是沉重,特别是彭老总宣布,要把180师师长撤职查办,并取消番号的时候。

据说时任三兵团司令员的陈赓一听说消息后,也急得不等痊愈就到了朝鲜战场。

王诚汉后来也回忆:陈赓那次是动了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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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陈赓到了朝鲜战场后,也并没有一味的狠批王近山,他还要安抚整个志司的悲怆的情绪,并且还要亲自赴三兵团去整顿部队。

在陈赓努力下,60军180师并没有被撤销番号,对180师师长郑其贵只是撤职,并没有送交军法处置,而是将郑送回国内,还分配到东北某军分区或某单位任副职。

韦杰被调回国后,老军长张祖谅(因为胃病原因没有入朝参战)被重新请出山,后来指挥60军打了次翻身仗,不过这就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