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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 ◆
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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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雪花
《飘雪的冬天》中,围绕主人公父亲的离世,满篇都是故事。
虽然每一个故事都很琐碎,但人世间的芸芸众生,无不由这一个个琐碎故事拼凑出完整人生。
亲人离世无比伤心,更何况是在冬季。
飘雪的冬季。
每一片雪花都是这个世界寒冷的演化,飘飘荡荡,荡荡飘飘。
雪花不是花,却如花一般可以装点世界。
所有的人情冷暖,雪花肯定知道。
生即离,死即别。
生离死别之间,是人情的四季登场。
02
二叔
早上一开机,信息声爆响,全是未接电话和消息。
南田点开哥哥南华的信息,头嗡一下就大了。
信息很短,只有几个字:
爸走了,速回!
来不及想更多,南田赶紧带着妻子和孩子坐最近的一班高铁往家赶。
匆匆走进家门,父亲已经换好寿衣,躺在一张凉席上,南田摸了摸他的手,已是冰凉。
喊了声“爸爸”,南田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往下掉。
比南田哭得更厉害的是母亲,但她到底收住眼泪,转头对儿子说:
“有几个金刚已经在了,你们两兄弟去商量,没来的金刚需要你们上门去请,有一套礼节,具体的事问问你二叔。”
金刚指的是抬棺材的人,领头的便是南田的这位远房二叔。
南田出门,一群人在搭凉棚的脚手架,二叔站在人群中看那些人忙碌,有种查看和监督的味道。
见南田过来,二叔脸上马上起了笑容。
可眼前又胖头发又少的人还是让南田有些迟疑,迟疑记忆中那个高挑俊朗的二叔和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同一个。
“二叔,请金刚的事让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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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没回话,而是先把南田拉到角落,这才开口道:“这你放心好了,有我在,等下就带你去。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二叔边说边压低嗓门,“本来葬礼的事都是我在负责的,但你家的堂哥自作主张,已经喊了道士班子。”
南田有些不解,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哦,这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也没有,我有熟人,一直是另外的道士班子在合作,这事本来应该我负责的,可以让我赚点香烟钱。”
“哦,那叫了就算了,再退掉也难为情的。”
“是这个理,喊了就算了,你堂哥和那班道士有点亲戚关系,但从流程上讲,应该来过问我一下。这个事我跟南华也讲了,也要跟你讲一下。”
虽然二叔说得句句在理,但南田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到底哪里不太对劲,南田一时没反应过来。
03
邻居
不管怎样,二叔说的事情并不大,实在没理由东想西想。
南田转了头,立在院子中看人流进进出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过来悼念送礼金的乡亲。
负责记账的是堂哥,捧着记账簿候在门口,逐个登记。
下午的时候,南田看到两个特别的邻居,他们是一对夫妇,一看就是匆匆赶来的。
南田有些奇怪,这对夫妇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他确定自己和家人没有通知他们,那他们是如何得知消息并特意赶来的呢?
南田询问了这件事,可那对夫妇不肯说。
也许还是有点顾忌吧,毕竟家主没有通知,他们只能从别处得到消息,说出来等于坐实了南田他们礼数不周。
来都来了,又何必在意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过南田还是可以推测出个大概,八成是他们同村的哥哥走漏了消息。
说起来南田觉得这对夫妇太热情了,虽然和他们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是普通邻居,但父亲患病期间,这对夫妇的妻子竟然主动要求过来照顾。
这样的要求,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她说平时也帮人看管小孩和老人,能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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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田的母亲考虑再三一次次婉拒,但这份情义,还是应该被记下的。
当然,这对夫妇也不是没有任何理由来帮南田家的,他们也曾找南田帮过忙。
起因是这对夫妇的儿子无故离家出走,好几个月的时间音信皆无,乡下人无门无路,后来他们就拜托见多识广的南田一直在查。
说一直在查,其实查的人也不是南田,而是警察,所有相关资料提供过去,公安局网监大队布控,所做一切无非守株待兔而已。
所以比较于这对夫妇各种帮忙,南田心里很是不安,觉得实在亏欠人家。
晚上守夜的时候,那对夫妇坚持要帮忙守,南田各种推脱不得,只能接受。
中间南田特意找时间和这对夫妇说了一下帮他们找孩子的情况,那对夫妇的妻子不停地表达感谢,连说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没有你帮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丈夫也在一旁表态,说不管找不找得到,我们都要感谢你。
南田心里愧疚更深,说不出来什么,只好找些没用的话安慰对方。
04
人情
安葬之后,客人散尽。
母亲和两个儿子拿出人情簿,开始核对账单。
人情一本账,在这个时候真是明明白白,半分糊涂不得。
人情簿中那些正常的部分,念过就是念过,以后慢慢还,不提。
母亲停留的是那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隔壁邻居账上竟然只写了三百,这就很令人诧异。
“怎么只有三百?他们家娶儿媳妇,办进屋酒,我一直去五百的。”
钱上的少于标准是件事,母亲忧虑的是这异常现象的原因:
“是不是对我们家有什么意见呢?”
南田只好安慰母亲,说“您想多了,这事情到这里为止,别人那里不能去说,再好的朋友都不能讲,一传出去,就是是非。”
接着往下念的时候,南华停了一下,问“土木是谁?”
母亲也愣了一下,南田反应过来,说“就是阿土,那个儿子失踪的人。”
于是南华念道:“土木,两千。”
母亲感叹他们真客气,说这都是人家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只是生的儿子不争气。
转而母亲特意叮嘱南田,让他用心帮人家忙。
《飘雪的冬天》有亲人离世的哀伤,也有围绕这一事件的众生相,亲人未必亲,二叔操办事务,却因为一点利益在南田兄弟面前告状;而邻居有本分正常的,有浑水摸鱼的,还有倾力相帮的。
比如那对儿子失踪的夫妇,虽然自己遭遇家庭重大变故,却在南田父亲离世这件事上尽心尽力。
人情一本账,虽然难免挂一漏万以偏概全,但也足以管中窥豹,尽现这尘世冷暖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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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君说
“人情自有冷暖,仿若四季自有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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