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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岁的陈老太独自一人住在城中村的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旧木床、一个破旧的衣柜和一个小餐桌。墙皮斑驳,到处都是水渍和霉斑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已经模糊不清,光线难以透进来,使屋内显得阴暗潮湿。老太的生活环境相当拮据,但她已习以为常。
陈老太个子瘦小,身材佝偻,面色枯黄。她总是一身旧衣服,头发蓬乱,样子邋遢。她的双手满是皱纹,指甲也长满了厚厚的老人子。老太的眼睛因为年纪大了,视力模糊,总是眯着眼睛看东西。她的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嘴角常年往下耷拉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尽管生活环境窘迫,但陈老太仍然保持着一股独立自强的个性。她从不主动向子女开口要钱,宁可自己勤俭持家。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不愿仗人情面。有时候儿女来看望她,她也会故作坚强,掩饰自己的实际困境。她的性格固执己见,对钱财往往精打细算,对别人的好意也常有戒心。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陈老太独自在家做着针线活。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放下手中活计,蹒跚着走去开门。
"妈,是我。"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大儿子陈伟。
"哦,是伟子啊,快进来坐。"陈老太连忙把儿子让进门,脸上挂着喜悦的神色。
"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吧?"陈伟关切地问道。
"还好还好,你就别操心了。"老太波澜不惊地说。
"那就好,妈您要保重身体啊。"陈伟叮嘱道,"我这不是最近事儿比较多嘛,好久没来看您了。"
"你个臭小子,有什么事就直说,绕来绕去的。"陈老太斥责道,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哎,妈,您就别生气了。"陈伟讪讪一笑,"我前阵子在单位确实比较忙,您就先别怪我。"
"行了行了,我就说说而已,没怪你的意思。"老太连连摆手。
陈伟见状,心中一阵愧疚。自己作为儿子,这段时间确实太忽略母亲了。
"对了伟子,你手头上有没有闲钱?"陈老太突然开口问道。
"啊?您要钱做什么?"陈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要是缺钱没事,尽管开口,我给您拿。"
"那可不,我这儿还剩点钱花呢,就是想给你们存点儿。"老太摆摆手说,"你们辛辛苦苦赚这钱也不容易,我这把老太婆要了,那可就过意不去了。"
"哪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您就直说需要多少吧。"陈伟说着,掏出钱包准备拿钱。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公司现在发多少工资啊?"老太打量着陈伟,眼神有些犀利。
"额,也就五六千吧,您问这个作甚?"陈伟被盯得有些心虚。
"那我每次来看你们,就按你一个月工资的十分之一给你好了,也不会太贵。"老太说着,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得意。
"啥?"陈伟被这无理要求惊到了,"妈,您说这是什么话啊?您是我亲生母亲,我怎么能向您要钱呢?"
"你当然不能要,可我要给就另当别论了。"老太理直气壮地说,"要不然你们来看我,我也不好意思总是白白占你们的人情。"
就在陈伟一筹莫展之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陈伟去开门,原来是他的妹妹陈颖。
"哟,颖子也来了啊,快进来坐。"老太见是女儿,连忙把她让了进来。
"妈,您最近还好吧?"陈颖关切地问道。
"我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老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哎,妈,您就别总是这么说了。"陈颖有些无奈,"我们都是为您好啊。"
"你们为我好就最好了,可我也不能总是白白占你们的人情。"老太说着,看向陈伟,"你伟子刚才都跟你妈说啥了?"
"妈,您这是什么思路啊?"陈颖难以置信地说,"我们是您的儿女,怎么能向您收费呢?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颖子,你就别学你哥哥啰嗦了。"老太斥责道,"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要是白白占你们的人情,那你们的工作岂不是更加吃力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答应妈吧。"老太语气坚决,"要不然以后你们就别来看我了,免得我太过于占你们的便宜。"
陈伟和陈颖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知道,老太既然已经下了这个决心,是很难改变主意的。
"好吧妈,那就按您说的办吧。"陈颖最终还是妥协了,"不过您可得允许我们多给您一些生活费,毕竟您的退休金太少了。"
"哎哟,你们这是要宠坏我了。"老太连连摆手,"我自己能过活就行,你们就别操这份心了。"
"可是妈,我们都是一家人,您就由着我们疼爱您吧。"陈颖说着,掏出钱包,取出一些钞票递给老太。
老太本想推辞,但看到女儿诚恳的眼神,终于还是收下了钱。"那行吧,就当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好好孝顺我这个老太婆了。"
"妈,您就别说这种话了。"陈伟无奈地说,"我们永远都是您最疼爱的儿女。"
老太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尽管她的做法有些另类,但她内心深处也渴望着子女的疼爱。她只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寻求这种关爱。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陈伟突然开口说道:"妈,我就是觉得您这做法太奇怪了。您是我们的亲生母亲,我们怎么能够向您收取任何费用呢?这简直就是在亵渎亲情。"
"对啊妈,伟子说得很有道理。"陈颖附和道,"您就别再拘泥于这些小节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彼此之间用不着计较这些。"
"你们两个啰嗦的孩子!"老太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上班那么辛苦,哪有空照顾我?我要是总占你们的便宜,那你们以后不更加吃力了吗?"
"可是妈,您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分了。"陈伟语气坚定地说,"您是我们的父母,我们自然应该尽孝尽孝,您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呢?"
"对对,妈您就听伟子的吧。"陈颖也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臭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太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了,"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却这么看待我,我太伤心了!"
说着,老太便掩面痛哭起来,泪水绵绵而下。陈伟和陈颖见状,不禁面面相觑,两人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妈,您就别哭了,我们明白您的好意。"陈颖上前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哽咽。
"是啊妈,我们都是一家人,您就别这样伤心了。"陈伟也连连点头。
老太这才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坚定地说:"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了!我这把老骨头活到现在,哪有靠你们的?我从小就是个独立自强的性子,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你们养活我的地步了?"
"你们别再打岔了,让我把话说完!"老太的语气无比坚决,"我这一把年纪了,人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们是我最亲的骨肉,我当然希望你们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你们现在还年轻,正是事业上升期,哪有那么多精力来照顾我?我要是总占你们的便宜,那你们的前程岂不是要耽误了?"
陈伟和陈颖被老太说得哑口无言,两人都低下了头,脸上尽是沉重。
"所以啊,我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们好。"老太语重心长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而不要分太多心思来照顾我。你们现在听明白了吗?"
两个儿女无言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内疚。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老太的做法竟出自如此用心良苦。
老太的一番话,狠狠地击中了陈伟和陈颖的内心。作为子女的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去思考过老太的想法和感受。他们一直以为,照顾父母是理所应当的事,却忽视了老太内心的独立自尊。
陈伟内心深深地自责着自己的愚钝和固步自封。作为儿子,他理应尊重母亲的决定,而不是固执己见,逆着老太的意愿而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如此反对,完全是出于一种自以为是的"孝心"。
陈颖也在痛苦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把照顾父母视为义务和责任,从来没有思考过老太的真实需求。她贻误了母亲的一片善意,反而做出了伤害老太的事情。
两个儿女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内心的愧疚如同浇不熄的煎熬。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所谓的孝顺,并不是一味地强加给父母自己的想法,而是要体贴父母的心意,用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妈,对不起,我们错了。"良久,陈伟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满是痛心。
"是啊妈,我们太固步自封,根本没有尊重您的想法。"陈颖也连连点头,眼眶微微湿润。
老太见状,脸上的怒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她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挨个拥抱了两个儿女。
"傻孩子,妈没怪你们。"老太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太年轻了,对于世事还缺乏体会罢了。"
"对啊妈,您说的很有道理。"陈颖也点头称是,"我们会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而不会再分太多心思来照顾您了。"
老太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拥抱着两个儿女,内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自己终于让这两个固执的孩子长了智慧,明白了做人处事的道理。
从小到大,陈老太就是一个性格十分独立的人。她从不希望别人可怜或者照顾自己,而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就连嫁给丈夫后,她也从未失去过这种独立自强的个性。她常常亲自操持家务,从不让丈夫分担。有时候丈夫劝她歇息,她却总是笑着说:"我还好,你就不要操心了。"
即便到了晚年,独自一人生活,这种独立个性也从未消减半分。她宁愿自己节衣缩食,也不愿主动开口向子女要钱。每当儿女探望时,她总是摆出一副无牵无挂的模样,生怕让儿女操心。
她之所以提出这种"探视收费"的另类做法,也正是出于对独立生活的渴望。她希望自己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过上体面而有尊严的生活,而不是被动地接受子女的馈赠。
在她看来,独立自主才是人生的最高追求。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做回自己,活出自我,而不被他人的施舍所羁绊。这种独立个性,注定了她在世间永远是一个独行侠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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